我独自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翻看了一会儿手机，又走到阳台上看着风景。直到陈放走过来喊我：

    “赵叔，过来先喝着酒，慢慢喝，少喝点。”

    “好，把你妈也叫来喝酒吧。”

    陈放进去叫了他妈出来，又带着巧巧去洗手。晓蓉在挨着我的左侧位坐着，对着钢化杯掺满三杯酒，叫着：

    “放儿，过来陪你赵叔先喝着。”

    “来了，妹妹也来，啃一只鸭腿。”

    陈放夹了一只卤鸭腿递给巧巧，小家伙挨着晓蓉的左边坐着，就专心致志的啃了起来。

    “赵叔，我妈这儿房子小，你和妹妹还住得习惯不？”

    陈放这是在试探我，我抿着一小口酒咽了下去，点着头道：

    “睡觉只要一米就够了，坐着凳子有六十公分宽就会感觉舒服。你妈妈做的饭菜，妹妹喜欢，我也觉得合胃口。这样就够了，我们不在乎房子的大小，人与人之间相处得舒服，这才是最要紧的。”

    “谢谢陈叔，能得到你的认可，看来我老妈和你们相处得也很愉快。”

    陈放这是想要晓蓉也赞同他的话，可他母亲在给巧巧夹着菜，并没有理会他。

    我举着酒杯对他说道：

    “很好啊，以后有空多过来陪陪你妈妈，她就更愉快了。来，喝一口。”

    “谢谢赵叔教诲，我们以后对老妈好一点。”

    他也举杯喝着，晓蓉这时候开了腔：

    “放儿啊，你们以后逢着周末节假日，能给你老妈打个电话，我就知足了。你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早点要个娃娃，我有了孙子抱，就知足了。”

    “好的，妈，我晓得了。敬你一杯。”

    陈放答应着，端着酒杯一饮而尽。蒋晓蓉也喝了一大口自己杯子里的酒，亲自给儿子掺满。看了看我，问了一句：

    “亮子，放儿这边银行里的业务做的不大顺利，可不可以把你们的流水分一些到他的那间银行？”

    这母子俩总算是讲了实话，我也不瞒他们，说着目前的实情：

    “我好多年就不管财务的事情了，晓溦在的时候，我也劝她少管闲事，可能她也跟你说过。这样吧，我后天要去总部，可以帮着问问他们平常的流水是咋做的？”

    “谢谢赵叔，单位里是用业绩衡量个人能力的，我本人刚毕业不久，现在我妈那边的亲戚几乎都给了我妈面子，不过那些都是很零碎的。我黄叔也答应再分一些业务在我们银行办，只有靠叔叔们多扶持一下晚辈了，谢谢赵叔掫起。”

    有了我那一句不大靠谱的话，他居然感激涕零的，又干了一杯。晓蓉点了点头，看着自己儿子，未免泛出压抑的母爱，心疼地说着：

    “放儿，慢点喝，多吃点菜，赵叔说了帮你问，你就放心吧。”

    我想着晓蓉这些日子一直以来对我父女的好，举着酒杯跟她碰了一碰道：

    “晓蓉，谢谢你这么照顾我们父女，巧巧小，带着费神，让你跟着受累了。我敬你一杯。”

    “亮子，慢点喝，这可是大杯子哈。”

    蒋晓蓉拍了拍我的肩，拿着自己的酒杯撮了一口，转过去又给巧巧夹着菜。这时，兰萌琪端着最后一道煎蛋汤也坐上了桌子，拿着汤勺给我碗里加着汤：

    “赵叔，来，我帮你盛汤。喝点热汤好。”

    “大嫂嫂，我也要喝汤。”

    巧巧叫了起来，她碗里还装着菜，兰萌琪忙进厨房拿了一个干净碗，舀了半碗，晾在巧巧旁边。接着，兰萌琪又入座给我敬酒，这一顿看来是不醉不行了。

    好在两个小辈很知趣，看着蒋晓蓉的眼色，没再轮番敬酒。边吃边聊着，把一桌子的菜几乎都吃完了。

    饭后小两口去洗好碗收拾完厨房，就告辞而去。巧巧今天玩得有些累了，晓蓉就带着她先去洗澡，再帮她吹了头，回次卧里讲着故事。

    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翻了一遍，都没找到合意的片子。酒劲一上头，就仰着头看靠着沙发眯了一会儿。

    “亮子，嫑在这儿睡了，去洗了，到床上去睡。”

    我睁眼一看，穿着睡衣的蒋晓蓉正弯着腰摇着我的肩，下坠的领口里，那两坨白肉就在我的眼前摇晃着。我慌忙把目光上移，她脸上正敷着白白的面膜。

    揉了揉眼睛，我坐着了撑了个懒腰，问着她：

    “巧巧睡着啦？”

    “睡着了，你也去洗洗睡吧。”

    她柔声道，我掏出一支烟递给她，给她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支。她顺势就在我旁边坐下来，吐出了一个圆圆的烟圈，在我的眼前滚动着。她身上的睡衣太过极简，设计师尽量节省着衣料，白嫩的肌肤显示出她对自己身体很爱惜，问了她一句：

    “你平常都去做皮肤保养吗？”

    “切，我又不是汽车，做啥保养。那叫美体，又贵又花时间，从没去过。”

    她继续大口地吐着烟雾，斜躺在我身旁，半闭着眼，样子十分享受。我尽量不往她的身体上看，想着晚饭时陈放的话，又问道：

    “放儿那里是咋回事？他一个年轻人就那么大的压力呢？”

    “你是大老板，哪晓得普通老百姓的苦处啊？按理说，他就是一个普通职员，平时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可他自己想提升一下，上半年单位里放出话来，明年有个营业部的副主任要退休了，逐级调整。他们这些年轻人也看到了希望，争取今年有个较好的业绩，才有机会得到提拔。当然咯，提拔后的待遇要好上很多，得到了领导的重视，以后升迁的机会就更大了。黄卫东那儿我已经把工作做好了，你这儿只要稍微支持一下，他们单位里的那些年轻人肯定就比不过他了。”

    蒋晓蓉头头是道的说着，显示出一个母亲对儿子殷切的希望，看来我真的是要重视起这个问题来。再次点着头应允着：

    “这个好说，我后天就去集团问问县城这边的流水是咋个搞的。有消息马上给你说嘛。”

    “谢谢亮总，有你这个长辈支持，放儿他不做好都不行。”

    她灭掉手里的烟蒂，兴奋得站起身来，又笑着拍了拍我的肩。一阵沐浴露的芬芳扑面而来，加上她肉体的气息，让我几乎就神魂颠倒了。抓住她按在我肩头暖暖的手警告着她：

    “你要不再去披一件外衣，穿得这么性感，我怕是柳下惠都做不了了。”

    “切，这就经不住诱惑啦，亮子。多想想张晓溦，你就会心如止水的。”

    蒋晓蓉真的太了解我了，不愧是晓溦最好的闺蜜，是我多年的老同学。

    晓溦的一颦一笑又在我脑海里浮现着，几个月来，从没有一个人像这样明确地提醒我想想晓溦。

    我的爱人，你究竟在哪里？你抛下我们父子三人去了何方？

    “亮子，亮子。对不起，我又让你想她了，以后我们不再提她，你别这样子。”

    蒋晓蓉站在我面前，双手摁在我的双肩使劲的摇晃着，我努力地推开她，用力从沙发上挣扎着站起来。她一下子就抱着我，抽泣的声音里含着慢慢地歉意：

    “好了，好了，亮子。你想哭就哭吧，我晓得你舍不得她，我也舍不得啊。”

    我轻搂着眼前的女人，拍着她裸露的光滑后脊，眼泪真的就顺着眼眶掉落着，滴打在她长长的头发和光洁的肩头上。她伸出手抹着我的泪水，抬起头凝望着我：

    “亮子，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晓蓉，没事，我晓得为啥子巧巧这么喜欢你了，你身上有晓溦的影子。”

    我的眼泪还在滑落，流下来滴落在她的面膜上，她却丝毫都不理会，把柔软的身体全部都贴到了我的身上，喃喃而语：

    “你也这么觉得吗？要不，你就把我当成她，让我做你的女人。”

    是的，自从晓溦失踪之后，我从未像今天一样这么和女人亲密过。身体里的欲望一下子就喷薄欲发，低头就去舔舐那张丰润的红唇。她一下子僵直着身体，吻着我。

    激情一下子就被点燃了，她猛然地就把我顺势扑倒在沙发里，长时间地享受着久违的男欢女爱。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她燃烧的身体开始发烫，她松开我在上方迷离地直视着我，柔声的说着：

    “我爱你，亮子，从看见你跟晓溦在婚礼上手拉手地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晓得，我后悔当初没有答应你了。”

    “是吗？晓蓉，我在同学会上我就晓得我在你心里还有一个位置，看你的眼神就晓得了。”

    我努力地搜索着脑子里的印象，她深邃的目光常常出现在我年轻的梦幻当中，可那时候我的心在张晓溦那里，现在也在。她把全部身体都放在我的躯体上，尽情地体味着这身体接触带来的快感，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心跳敲击我身体的节奏。

    “我真的爱你，亮子，以前跟陈三娃一起的时候，好多时候都把他想做是你。你等等，我去把面膜揭下来，等我。”

    她又在我嘴唇上印着一个吻，刚站起身，突然传来巧巧的哭喊：

    “妈妈，妈妈，你回来。”

    我一下子站起来就跑进次卧里，我的小女儿闭着眼，流着泪，在发着梦魇。俯下身去，用手擦干她面颊上的泪痕。轻轻地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坐在床头轻拍着她的身体。

    “亮子，我来吧，你去洗个澡。”

    蒋晓蓉已经卸下面膜，脸上光洁的走了进来，在我面前就躺倒在女儿身旁，依着她轻拍着她。想着刚才的情景，我突然间就觉得自己犯下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连忙道着歉：

    “晓蓉，对不起，刚才我冲动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谢谢你心里有我，可晓溦还在我心里，她还活着。”

    “我也冲动了，亮子，亏得巧巧这一声，不好意思哈，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她像没事似的跟我笑着，我只好退出来，跟她挥了一下手：

    “那我去洗了。”

    “去吧，可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最后这句话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可脑子里出现的是她和张晓溦一起说笑的画面。

    说实话，我并不是那种坚贞的男人。跟张晓溦一起时，也会偶尔想着以前那些时空里和那些女人们在一起时的激情岁月。可这是第一次这样跳出尚存的婚姻，做出了一次如此不忠的行为，况且晓蓉还是她最好的朋友，难免对晓溦感到内心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