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逐鹿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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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雪 第二章( 锦帽雕弓穿羽箭,玉峤金峦紫微宫)(27)

    沙玉恒并不知晓楚圭如何想法,自已唾沫横飞,说的高兴,一时觉得口渴,招手唤过来一个小兵,讨口水喝,一人捧壶,寻个瓷杯子,倒水满上,沙正待喝,斜眼一看,指道:“那边是怎么回事!”几人看去,却见不远处立有几个女子,悲悲欲泣,其中一个手捧白色银壶,尤为显眼。小兵答道:“回校尉大人,那些女子来了数次,听那为首的说,是要等人回来。”沙道:“哦,等的是什么人?”沙看其穿着,身着缯彩狐裘,识得是好货,沙想道:“正妻多骂妾是狐狸精,狐狸精一词,当是由此而来!”食不可无肉,宿不可无床,隆冬不可无裘,这是沙玉恒给自己的信念,就是孔夫子也有规矩,肉不方正不吃。多年以来,沙心心念念要一好皮,在洛阳终于如愿,裘于等级来讲,极品为貂,上品为狐,其余羊鹿狗猪皮,但能穿上的,便是略有薄产,自己这身上狐裘,比之女子,也不差吧,这可是花了铜钱数斗,在洛阳丰都市买的,平日里,恐磨坏了,多穿棉絮。今日巡城,要穿戴整齐,佛是金妆,人是衣妆,总不成让外边的直长之流比下来。

    仔细观看那些女子,虽脸未施粉黛,身材长挑,姿容俏丽,不似寻常奴仆之粗笨手脚,各有各样,并非一个家族姐妹之类,年齿相近,也不似婶姑关系,诸般下来,沙认定是人家妻妾,想能养起这么多妻妾,定有许多奴仆,必然是有身份人家,洛阳城中,有这等家境者,不过数百家。这时楚圭说道:“我认得她们。”沙道:“你如何认得?是哪家女子?”楚说道:“前日里,左翊卫虎牙郎将费平楠出门,一群女子相送,因脂粉稼艳,引诸人围观,女子们哭啼说要去前线陪着,生死一起,费平楠好生安慰,也是不舍,虎贲郎将杨威劝说军中有女子,于军不利,阻挡下来。临行时,便有两个女子起舞相送,有一黄衣女子,吹了一曲羌笛,一红衣女子,弹拨琵琶。”原在城墙上的求德正也走下来了,说道:“我怪怎么有点眼熟,原来是她们,那日我在城楼上也见了,这妻妾众多,费将军可是豪奢。”求德正羡慕之余,又有些不平,心道:“老子一个婆娘远在千里,他却有这多娇娘,那姿色又不可同日可语。”又暗生另一层想法,这里面的挑一个,恐怕也比我那未过门的婆娘俏丽吧。

    沙玉恒说道:“那能吹能舞的,可能不是妾室,或是蓄养的家伎。”沙玉恒的见识,却是比求要高些,那个小兵道:“费家在洛阳有许多宅产,”,沙玉恒说道:“你如何得知?”楚圭说道:“洛阳城中,好多人知,校尉大人可知,这三卫之所,许多是高官子孙。费将军世家出身,其父费灏,可是虎贲中郎将,朝廷四品,正随驾在江都。”

    沙玉恒道:“哦,”本待将那几个女子叫过来,询问一番,听到是左翊卫虎牙郎将,与自己身份差距大,又有家人在,觉得轻佻不妥,用眼看去,几个女子或垂螓首,或望他处,唯有一女子也与他对视,仿佛要从他眼中找出人来。

    沙玉恒定了一下神,转头说道:“也是可怜,这出外的将军,今日不回来的,十有八九再也回不来了。”

    楚圭说道:“清早这城门边,也曾有许多百姓家的老者老妇来问道其子孙消息,我都劝回了,只是这几个女子,尤其那个,”说着指着那个与沙对视的女子,道:“那个绿衣女郎,一直在说,‘我不走,说好的在城门口,就是在城门口。’定是与费将军约在城门口相见,就象男女约会一样。”又指那提银壶的女子,道:“那个壶里,必是珍藏的美酒。”对沙与求二人说道:“若是费将军归来,我都替她们高兴。”沙玉恒一想,那时定然喜到极致,哭的哭,笑的笑,就不知那个对视的女子会如何?点点头,道:“情之所致,心之所衷,人生难得知己,尤其是这么多红颜知己,费将军可谓无憾人间了。”沙又补上一句:“沙某希望费将军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