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里的爱情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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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第二十二章 和解(8)

    谢轼郑重道:“这个没有问题,我给欲晓办个隆重的中式婚礼。”

    龚母边量边用笔记录数据,说道:“你的父母会不会有意见?”

    谢轼道:“我爸妈是中国人,祖上都是中国人,他们肯定乐意我举行中式婚礼。”

    这时,龚欲晓穿着婚服出来,婚服合身,美得像华中仙子,在场的人看了,都纷纷赞扬。

    龚欲晓愉悦地转着圈,似欲要偏偏欺负,大红福气颜色,随着她身子转动,仿佛仙境中红色花儿,被风儿俘动,美艳动人。

    龚欲晓的大红婚服是冲天甜蜜的象征,那梅蕊赋手腕上的红色血液便是欲绝尘世的心灰。

    自从送誉过世后,没了他设计出更新款的旗袍,梅蕊赋公司的销售数据断崖式下滑。

    梅蕊赋高薪聘请了设计师,他们费尽心思设计的旗袍,总也不能得到顾客青睐。

    既然“蕊赋”品牌的旗袍,因为送誉的离世,不能像以前红火下去。她准备放弃这块经营,因为已经不值得她留恋。

    投资人王畏不知去向,设计旗袍的送誉过世,只剩下她不懂设计,也不太懂经验的她,孤独无援。

    这种孤独,让她突感虚无聊赖,失去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想来真是不走运,两者都没有了,那她曾经缩追逐的名利,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失去呢?

    答案是肯定的,名利这东西,也是一个靠不住的。

    她用积攒的钱,买了一套房子后,用剩下的钱挽救公司,失败了,还赔尽了她积蓄。她想靠做模特东山再起,但没有了王畏的帮助,她没了像样的资源。想当初,她想走秀,王畏会出钱,给她办最高规格的走秀专场,赚得名利。名利场是个瞬息万变的地方,今天得意,明天失意,是家常便饭的事。

    她打算利用她模特的名气和自身的魅力,再争取一下模特界的地位

    她这样努力做了,准备参加世界模特大赛的海选,她报名的时候,偶遇上了唐吉德,他有了新女友,二十岁出头。

    梅蕊赋承认,他的小女友是一个模特好苗子。唐吉德准备倾其所有打造她,因为他一向对他爱的女人,从来不吝啬金钱。

    她不想跟唐吉德的女友,作对手,她过了模特最佳年华,如果败给他的女友,她脸上无光。

    更重要的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对做模特,也不再渴求,她到是想,逃避人世,把自己关在一个角落,永远不再参与人世纷争。

    她第一天住进自己新买的房子,尽管装修华丽,她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幸福,仿佛那就是一间荒屋,引不起丝毫的兴趣。

    她试图把自己关在这间屋子里,能够缓和情绪,等她想通,再振作精神,想办法找到王畏。

    她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期许的话,就只有曾经对她出手阔绰的王畏了,她相信他深爱着她,不然不会随意花那么多钱,成就她的梦想。

    虽然现在梦碎了,但他给她编制的梦华丽的像童话,这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随着他的消失,仿佛也带走了她运气和光芒,让她陷入迷茫、虚无。

    她在新房住的三天,每晚整夜失眠,过去的人和事,总是无数遍地窜入他的脑海,让她没有睡意,白天没有精神,还不想吃东西。

    她照了照镜子,形容枯槁,好似没有了阳光和水的枯树。

    她身心都崩溃了,就连找到王畏这个支撑她的意义,都在她思想中土崩瓦解,只想有一种方法,能让她意识不那么清晰地面对她残忍的失去,试图睡着,睡不着;尽力想美好的事,悲伤盖过了喜悦。于是吃安眠药,就算吃再多,她那倔强的身体总能对付这种药物,总能让她清醒地呆看天花板,半夜感受世界寂静。

    她有气无力地睡到浴缸,打算来个一了百了,割腕杀掉自己,也许这是最好的解脱办法。

    她穿着送誉特地为她设计的那件白色旗袍,上面有他手迹“一片芳心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送誉过世后,她才查了这句诗的出处,是五代十国时南唐国君李煜的诗句,这是暗恋的佳句,可见不爱说话的他,用这样的无声,从一开始就在像她表白,只是那时,他心中只有王畏和名利,只是利用他对她的爱慕,消费他的才华,根本无心去读取他的内心,在薄情中彻底失去他后,恍然中才发现,真情实意——才是支撑她活好每一天的支柱。

    她把锋利的水果刀的刀刃按在手腕上,脑海里浮现着她曾跟周燃,唐吉德,王畏和送誉的过往,这些曾经温暖过她的人,都以不同的方式离她远去,就像远航的船只,消失在她的视线尽头后,留下她的是无尽的思念和回忆,已经令人窒息的虚无。这时候,她想到了自己的童年、父母和亲人,没有忧愁的童年已经逝去,父母和亲人是她没有勇气面对的人,因为她失去了爱,就好像战场上受伤的战士的伤口,血液流光了,灵魂也跟着血液从她体内流出,她没有气力再见亲近的人,那就彻底让自己结束生命。

    她闭上双眼,果断地把刀刃切进手腕,顿时,鲜血直流。

    她躺在浴缸,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像静听开花声,听放悬空浴缸沿上手腕上的血液滴到地上的声音,可能是紧张到麻木,她听不到血流滴地声音。

    血液滴打在地上,溅成血花,随着滴血越多,好似随风飘落的红色花儿,一朵朵重叠落到一起,最后形成我不规则的堆花。

    正常堆花被后来落下的花朵,打的红色花汁乱流时,她的手机响了。

    她无心接听……

    她都是要死的人了,谁打电话,对她来说,没有意义。

    电话铃声响了很长时,突然她灵光乍现,会不会在临死前,能接到王畏的电话,若是王畏,她就不死了。

    她强撑起来,在浴缸里压在身下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