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里的爱情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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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第二十章 逝去(4)

    她读不懂邹艳的行为,她也理不清她对邹艳的情感,究竟是怎样一种状态。她和他在这里与世隔绝地住了两年多,他没有表现出多么爱她,也没有多嫌弃她。现在他背着她悄悄地离开了,让她愤懑无助,可她还是想找到他,可能是她骨子里的倔强,让她失去了理智。邹艳这座难攀的山,她偏偏要攀登,就算最终不能到达山顶,攀登这个过程的意义,才是她追寻的。本来人生就没有固定的意义,或者根本就没有意义,那她拼尽全力——去爱邹艳这样一个令人费解的男人,谁能随便说她就是在做一件荒唐事呢?

    邹艳这两年在山间,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打猎,摘野果,然后在山间随意的地上坐下,任凭山间的风儿吹拂,对着多变的天空发呆,陷入冥想。

    刘敏捷多次问他在想什么,他都说在思考每个人诞生是宇宙级的奇迹,可这个奇迹,在地球上究竟有着什么意义呢?

    只要人一旦发出这样疑问,基本都是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了。

    邹艳看起来不想是对世界绝望的人,而只是用以一种苦行僧的生活方式,追寻心灵上的归宿,不至于在这个世界上浑噩没有边际,虚空到觉得肉身消失都不是小事。

    所以,他断定,邹艳一定是突然醒悟,走出大山,融入人类,探访不同人的心灵去了,或者说,这里的花草树木,虫鱼鸟兽,不能激发她的灵感,让他深切感受到人这个特别的物种的行为,他得深入其中,就像要尝到海洋的味道,就要得扎进大海。

    他一定是去流浪了,不过他身无分文,能走到那里去呢?

    她倏地起身,邹艳一定还没有走远,她去追他,应该来得及,可是现在天黑,一个弱女子,走夜路,太过危险,况且刚才有三个对他虎视眈眈的男人,刚被她用斧头恐吓走,若是再遇上他们,一定会被他们报复。

    但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追上邹艳,是迫在眉睫的事,不然余生,她会像一只无头苍蝇,找不到她人生的方向。

    邹艳成了她人生不可或缺的人,虽然没有过多理由,证明这是一个可靠的人生命题,但天意莫名地把她绑定在他的生命系统里,分离就会让她精神崩溃。

    她在孤寂的山间木屋中,多待一刻,分崩离析的绝望感,让她如坐针毡,只有迈步循迹追寻他,才能平复她波涛汹涌般的心境,所以她顾不得任何危险了。

    她简单收拾行装,提上长柄斧,拿着男人们落下的手电筒,吹灭蜡烛,开门扎进有着清幽月光的夜色中,像一位女侠,要为武林和平,勇敢去奉献自己的生命,月亮见证了她脸上的决绝和固执。

    章黛流产后,全身心在家中休养了半个月,她也思考了半个月,何仲修越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离开她的决心就越强烈。

    她心上住着贾南宫,每天戴着面具应付何仲修的好意,这种假惺惺,让她不能心安理得,心中有愧笼罩着她。何仲修这么好的人,她不应该辜负,所以她努力把贾南宫从她思想意识中摒弃掉,可他就像镂刻在她的脑海中,没有办法抹去,既然她陷入了这样处境,自觉是对何仲修的亵渎,所以离开,是对他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