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末当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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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退亲风波?

    正如李牧所想的那样,今日突然登门的是母亲陈氏的弟弟陈金贵的媳妇张氏,也就是自己的舅娘。

    对于陈氏来说,自己的亲弟弟就是她目前除了李牧和李雪儿外最亲的亲人了,不仅如此,陈金贵的女儿还和李牧定了娃娃亲,所以说两人不仅是亲人,还是亲家,可谓是亲上加亲。

    因此,在见得张氏到来后,陈氏也是大喜,急忙放下了手中的针线迎出去说道。“呀,是妹妹来了啊,怎么也不早点说一声,害得我什么准备都没有。”

    说着,又是急忙往张氏身后看了看,一脸诧异道:“怎么,金贵没来吗?就妹妹一个人?”

    因为陈金贵是个有些惧内的货色,可以说平日里张氏去哪他就要跟到哪,今天倒有些反常了。

    而对于自己母亲的热情招呼,但见张氏是视而不见,她生得一张橄榄形的脸颊,颧骨高耸,并且嘴角还挂着一颗硕大的是非痣,相书上说这样的人非常势利刻薄,也果然不错,是嫌弃的撇了撇嘴后,神情倨傲道。

    “别看了,那个杀千刀的窝囊废今天没来。”说着,朝院门外努了努嘴道:“你们两个没出息的东西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把东西抬进去啊,难不成要老娘我亲自动手?”

    “呀,舅奶奶来都来了,怎么还带东西啊。”自己的妹妹李雪儿见此,却是忙十分欢喜的说道,他还以为今日张氏是专门带礼物来看他们的呢。

    但他母亲陈氏却是感觉到有几分不对劲,因为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妹什么性子,十分的吝啬刻薄,平日里尽想着怎么占便宜了,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那种,怎么可能突然好端端的带礼物来看他们啊。

    果不其然,在见到张氏让自己两个儿子抬进来的这两口熟悉的大红箱子后,陈氏直接脚下一个踉跄,直感觉头晕目眩,差一点摔倒。

    而隔得老远,李牧便听到了自己母亲那高亢的声音,让得他不由一愣。

    要知道自己母亲信佛信道,而且脾气极好,算是十足的老好人一个,即便自己老爹死后村里的村民多有忘恩负义的行为,她也能心平气和的坦然面对,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怨怼,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的气急败坏?

    ……

    但见寒酸的小院中,指着张氏抬进来的两口大红箱子,陈氏是哆嗦着手指道。

    “弟妹,你这是想干什么?要知道两个孩子的亲事可是成志在世时就已经订好了的,还是当初他刚当上典史没多久你上赶着张罗的,现在孩子们长大了,也刚好到了完婚的年纪,怎么就要突然退婚了呢?这样以后叫我们怎么在村子里抬头?你这么做也未免太……太……”

    最终,教养颇好的陈氏憋了半天还是没有把‘忘恩负义’几个字说出来,算是给张氏留了几分颜面。

    却不想张氏根本不领情。

    “哟,这还能怪到我头上咯?谁叫你们当家的死得早呢?”

    但见一道有些尖利的声音是陡然在自家小院中响起,无论是气势还是分贝都完胜自己母亲,让得李牧是不由目光一冷,想来这就是自己那穿越后还从未见过的舅娘了。

    但见这张氏是仗势欺人的道:“帮帮忙哟,这做人要有自知之明,我家闺女生的那叫个如花似玉,这生来就是要做阔太太的命。”

    “再看看你家这幅光景,看看这房子,啧啧,这还是人住的吗?我家猪圈都比这豪华,难道你想要我女儿也嫁过来跟着你家吃糠咽菜吗?做梦!”

    “更别说你那傻儿子了,是真的蠢得赛过了猪,哪一点配得上我女儿了?所以劝你还是识相点,早早认命退亲吧,这样亲戚还有的做,不然,休怪老娘翻脸不认人!”

    “你!……”顿时,陈氏就是被张氏这一番尖酸刻薄的话语气得眼前一黑,是越发哆嗦着手指道。

    “你住口,牧儿天资是不聪颖,可这你以前并非不知,反而还在我那当家的面前夸赞他这是性情敦厚,大智若愚,今日……今日怎么就突然变卦了?”

    “性情敦厚?啧啧……”冷笑一声,张氏是两手叉腰,摆出一副狠厉模样道。

    “亏你也说得出口哟,那不过是我宽慰你家的话语罢了,以他的榆木脑袋就是傻子都比他强三分,也就他命好,以前有个典史老爹罩着,可现在他还有什么?还想配我家女儿,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张氏的一番话,是字字如尖刀般直往陈氏心窝里戳,真的是气得气血上涌,差点真摔倒在地。

    一旁的李雪儿见状是连忙扶住她道。

    “够了,舅奶奶,话可不能这么说,又不是我们想攀这个亲的,也不知道当初是谁死乞白赖的上门巴结,说什么表亲结亲,亲上加亲,说什么我哥性情敦厚,是你顶顶喜欢的第一等人才。”

    “更说什么如果能得此东床快婿,简直是祖辈烧高香,就算叫你立马去死都愿意,还会含笑九泉,这些话犹在耳旁,怎么舅奶奶今日就翻脸不认人了,这人嘴两张皮翻转的也太快了吧?真的是一点面皮都不要了吗?”

    此时,陈氏和张氏的争吵已经吸引了不少亲邻探头探脑的前来张望,反倒是正主李牧自个儿被堵在了外面看不到里面究竟什么情形。

    只听自己妹妹李雪儿虽然人不大,但声音却不低,甚至还故意模仿着张氏当初说话的语气和姿态,是立马让得围观的亲邻信了几分,不由得对张氏这种出尔反尔的行径和当初的无耻有些不齿,开始义愤填膺的指指点点起来。

    却不知道这是李雪儿人小鬼大,刚才说的那番话虽有七分真,但却也有三分假,虽然大部分都的确是张氏说过的,但什么立马就死,含笑九泉这些却不曾说过,是她说出来故意恶心这张氏的。

    也果然,他这一番话,是将这势利眼的张氏气得不轻,张牙舞爪道。

    “滚,你个小贱蹄子,也不知道哪来的野种,我和你家主母说话,哪轮得到你插嘴的份,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张氏虽然泼悍,但是嘴皮子功夫一般,面对自己妹妹李雪儿的伶牙俐齿,也只能这般报以武力恐吓了。

    “哼,说了又怎样?先前雪儿敬你是舅奶奶,是哥哥未来的岳母,自然给你留几分情面,可你看看你自己说的什么话?做的什么事?哪还有一点顾及自己的身份了?”

    “既然你自己不要这个脸,不讲情面在先,那雪儿何必再给你面子呢?做得就说不得了,这世上那还有这般道理?”

    但见李雪儿是浑然无惧,嘴皮子颇为利索的说道,而且说的也颇为在理,让得张氏一时间根本找不到辩驳的理由。

    并且当着这么多乡里乡亲的面,也不好真的动手,不然可就真要被人戳脊梁骨了,因此只得将满腔怒火再次转向了性情温顺的陈氏发泄道。

    “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啊,就凭这样的家风,我哪还敢将我女儿嫁过来,那还不得让你们将她给欺负死吗?”

    “陈氏,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正是念着往日的情面才来退亲的,否则早一纸状书将你们告到县衙大堂上去了,到时你们家不光要退亲,还要丢人,不信你自可以试试,反正我女儿是永远不会踏进你李家的大门的,哼!”

    闻言,陈氏是默然垂泪,她知道,闹成现在这副光景,这亲是退定了,即便自己不同意这张氏也肯定如她所说不会把闺女嫁过来的。

    可怎么办才好啊,以李家现在这副窘境,又闹了这样一出,恐怕以后真要在宗族里抬不起头了,牧儿也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难不成李家一门真的要自此绝后了吗?这样将来可怎么有脸去见地下的老爷啊!

    想到这,陈氏真的是寻死的心都有了,可出于顾及李牧,又不敢,怕真的没脸去见九泉之下的李成志。

    “哼,舅奶奶,那有本事你就去县衙告啊,这民心似铁,官法如炉,我干爹以前还是县里的典史老爷,虽说现在人不在了,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香火情在的,就不信县老爷会一心偏袒你们。”

    因为李成志以前是县里的典史,所以对于法律条文这些,耳濡目染之下,李雪儿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的,继续反唇相讥道。

    “当初哥哥不嫌你家闺女蒲柳之质,同意了你死乞白赖的巴结,两家是正儿八经交换了婚书的,现在你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真要到大堂上告刁状,看县令老爷是打你板子还是打我们板子!”

    听得李雪儿这样说,围观的乡亲也是不由纷纷点头,因为她说的在理,不管李家现在什么光景,的确是正儿八经的缔结了婚约的,还有婚书为凭证,真想要毁约恐怕是要吃板子的,说破天也没理。

    但对于李雪儿的义正言辞,这张氏却是丝毫不惧,反而冷笑连连的轻蔑道。

    “是吗?那我偏要说,当初缔结婚约的时候,是你们家故意隐瞒了那李牧是个病秧子大傻子的事实呢?我相信单凭这一点县老爷就要判你个欺瞒之过,让这婚书无效。”

    “更何况,所谓人走茶凉,你以为你家还有个典史老爷啊,那香火情有什么用?也不怕明着告诉你,以前的县老爷上个月就调走了,新来的县老爷和你们家有半毛钱关系吗?”

    “我也不装了,之所以现在前来退亲是县里的刘大官人看上我家闺女了,已经托媒人上门提亲了,所以你要是老老实实把这婚书退给我也就罢了,如此,念在往日情分,我也不会为难你们,说不得还会周济你们几分,但如果真要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死赖到底的话。”

    “哼!这刘大官人在南丰县是何等人物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半个县都是他家的买卖,县衙里更有的是人,不比你家那死老爷强?到时什么都捞不到不说,说不得还真要抓进牢里去受那牢……牢狱之灾,皮……皮肉之苦!”

    显然,这最后的牢狱之灾,皮肉之苦,分明是有人教这张氏说的,不然以这张氏乡野村妇目不识丁的水平,绝说不出如此有水平的话,最多只会说个蹲班房挨板子便了不得了。

    因此,她的这一番话,也是将陈氏吓得面色惨然,默然不语。

    唯独李雪儿是依旧愤愤不平道:“我呸,亏得你还好意思说出什么周济的话语来,当初干爹在世的时候,是谁隔三岔五上门来拿东西?”

    “大到金银钱财,小到照明用的灯油,甚至连针头线脑都不放过,你从我们家拿的东西都够养肥几十条看门狗了,却没曾想是我们有眼无珠啊,养了条白眼狼,反倒学会咬主人了!”

    “不说别的,单说这聘礼,当时我记得清清楚楚,干爹是派人足足送了八大口箱子到你们家,请了十多个乡亲来抬,可现在你退回来的呢?”

    “只有两口箱子,你两个儿子轻轻松松就抬过来了,就算要退亲也得要分毫不差吧,我问你,剩下六口箱子里的东西哪去了?难不成真的都喂狗了吗?”

    当即,这一席话是将张氏臊得面红耳赤,彻底不要面皮了,直接怒吼道。

    “你放屁,谁拿你家东西了,你个小贱人休要胡扯,老大老二,你们两个憨货还愣着干什么,去给我狠狠的打这不清楚自己身份的下贱胚子!”

    张氏这次之所以带自己两个儿子过来,除了抬送这两口箱子的聘礼外,另一目的,就是威胁恐吓了。

    虽说她这两个儿子的智商并不比以前的李牧高到哪里去,但的确胜在孔武有力,有一股子蛮劲。

    刚刚斗嘴的时候,他们两兄弟都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此刻得了张氏的指令,终于有了展现自己的地方后,也是大喜,忙一左一右的朝李雪儿围了过去,就要动手。

    此时,李家内外也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乡亲,再见到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要欺负李雪儿后,竟无一人出手阻止,皆是冷眼旁观着,不想为李家这一破落户得罪势头正盛的张氏。

    而李雪儿虽然口齿伶俐,但毕竟年龄尚小,一个小女娃,怎么可能是两个成年男子的对手,在见得两人朝自己走来后,也是不由心中害怕,可却依旧死死的护在陈氏身前,保护着她。

    也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人群外,是猛地响起了一声怒不可遏的断喝:“住手,我看谁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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