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大陆:灵阶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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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逍遥指

    樊天他们只在这个繁华的城镇住了两天,第三天,樊天就跟其他几个人在城门口分道扬镳。

    看着樊天策马远去的身影,小龙他们都面露忧色。

    这个祈云宫是个什么地方他们都知道了,现在樊天一个人前往了那个死地,到底会遇上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要不我现在偷偷地跟上去,能暗中保护一下师父也好。”清歌道。

    “不行,若是让师父知道,岂不是让他多一层担心?既然师父交待给了我们任务,那么我们就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好好地等着师父回来就是。”小龙拦住了清歌想要追上去的念头。

    “可是,他这样一个人去,明明那么危险!”清歌道。

    “师父就是这样的人,既然他答应了别人,那么是无论如何都会把这件事情给办好的。所以,我们就不要再给师父惹麻烦了。”小龙道。

    无用散人跟红枫也接口道:“樊天说得对,我们好不容易才在这个神域打出那么一小块用来立足的地方,不能前功尽弃,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要好好地将樊盟发扬光大!”

    “是!”几个人异口同声回道,最后看了一眼樊天离去的方向,然后调转马头,向着流火城的方向而去。

    按着那个人给樊天的路线图上显示,他出了这个城之后,一路向北,将会进入一片原始森林。

    而这片原始森林中,有一个原始部落,专门以挖人心肝为食。

    但这条路,是樊天去往祈云宫的必经之路,没有别的捷径可选。

    不过,那人也给了一个可能躲过那些部落人前来觅食的法子。樊天想起那个人所说的话,还会觉得胃里有点什么东西想要倒涌向上,从他的嘴巴里冲出来。

    这个法子就是,他一进入原始森林,就要想个办法找个天坑,然后把自己的身体在那天坑里面翻滚几圈,最好是把身上所有的地方都滚到位。

    所谓的天坑,其实说白了就是茅厕。在那原始森林中,自然不会有城里人那样的好条件,可以很优雅地上厕所。

    他们解决的办法,都是在野外随便挖一个坑,然后往里面排泄。这个坑填得差不多了,就换个地方继续挖一个。

    虽然樊天觉得这个在粪坑里转圈的方法特么的好坑人,但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所以一进那个原始森林,他就先去找了个天坑,跳进去滚了好几圈,差点没把自己胃里的那些隔夜饭都给薰得吐出来。

    不过,还别说,这个方法还真的挺管用,樊天一路带着那股数十米外都能熏死一头大象的气味骑在马上狂奔,半路上至少遇到了四五波出来觅食的部落人,皆因他身上的那道浓烈无比的气味,而躲过一劫。

    樊天在大呼得救的同时,更是拼了命地往那原始森林外面跑。

    因为,再这么下去,不要说被那部落人给吃掉了,这气味薰都快把他薰死了。

    好不容易跑出这个原始森林,樊天急步狂奔,终于在那原始森林的边缘处,找到了一个不大的湖,也不管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么不雅,樊天咕咚一声就跳了进去。

    洗了半天终于感觉把自己的身体给收拾干净了,樊天从这湖的另一头爬上了岸,又绕过来将那匹马儿给大洗特洗了一番,这才找了一个能够靠着休息晒太阳的地方躺了下来。

    这一躺,瞌睡虫上来,樊天睡过去了。

    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两个时辰。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樊天正想站起来,突然听到那湖边传来一阵轻轻的对话声:“师姐,你看,这里有个湖!我们下去洗把脸吧!等会路上就不会打瞌睡了。”

    洗脸?樊天想到刚才自己在洗澡时,在他身边漂浮着的一坨又一坨的翔,不知道这位说要洗把脸的姑娘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这般想着,樊天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谁?谁在那里?”这个湖边很安静,安静到连个虫子叫都没有听到。所以樊天这个笑声,虽然轻,却是很清楚地落到了那两个站在湖边的女子耳朵里。

    樊天想要收回自己的笑声,却是已然来不及了。

    “师姐,这里有匹马!那个轻薄之徒肯定就在这附近!”那个说要下来洗把脸的女了顺着樊天的笑声往这边跑了过来。

    樊天躲闪不过,只好从那石头后面站了起来:“对不住两位姑娘,在下刚才只是想到一个比较好笑的事情,所以就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是谁?为什么会躲在石头背后?说!”

    樊天刚站起来,就看到那姑娘唰地一下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一下子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误会,这绝对是一场误会!我刚才因为赶了一天路极为疲惫,就在这石头后面打了个瞌睡,哪知道这一打瞌睡就打到天黑了。”樊天笑眯眯道。

    “我们之间的对话,你听到多少?”那位姑娘听了樊天的话,那架在他脖子上的剑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架得更紧了。

    “没有,没听到,就只听到姑娘们下马的声音,仅此而已。”樊天还是一脸的友善笑意。

    “小微,想来他也听不到什么,不要多跟他纠缠了,还是赶路要紧,要不然我们怕是赶不到明天早上进去离城。”小微口中的那个师姐也走了过来。

    “离城?这不是他刚刚出来的那个繁华城镇么?”樊天心下暗忖:“这么说来,她们也要经过那处原始森林?”

    一想到这两个娇滴滴的姑娘身上也得沾满那些恶心到吐的玩意儿,樊天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两位姑娘可是要经过前面的原始森林?”

    “怎么,你想打听我们的去向?”那个小微又凶巴巴地将手上的剑往樊天的脖子处压了压。

    “不,没有这个意思,还过听说那个森林里面有一伙原始人,若想要活命,得……”得把自己滚一身的翔,这话,当着两个大姑娘的面,樊天还真是说不出口。

    “他们都怕刺鼻无比的气味,我们已经准备好洋葱香囊了,他们不敢过来的!”那个小微满不在乎地说道。

    “好了,小微,我们得赶路了,要不然师祖他们要念叨了。”那个师姐催促了一声,转身就走。

    “哎呀,师姐,等等我,师祖他们不过是想知道山上的近况么,不用那么着急的。我还没看到过哪个人敢打我们祈云宫的主意呢!”

    小微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上马。

    樊天原本一脸笑眯眯地听着,听到最后,“祈云宫”这三个字,清晰无比地落到他的耳朵里,炸得他七荤八素的:祈云宫,不是他现在就要去找的那个祈云宫吗?这两个姑娘竟是从祈云宫来的!若是他跟她们打听一下,不是能省去很多的时间吗?

    不过,他又转念想到:自己是非得上祈云宫一趟的,该知道的也知道得差不多了,现在还是赶路要紧。

    如此想着,樊天也翻身上马,继续向北方策马而去。

    樊天一路向着北方前进,为了节省时间,每过一个城镇,他都只是在镇上补充干粮,然后又连夜赶路。

    这样一路赶,终于在一个月之后,他到达了神域最北端的最后一个城镇。过了这个城镇,就没有别的人类聚集地了。

    离这城镇大约一公里以外的地方,有一座高山。那个高山上,就是祈云宫的所在地了。

    不过,这座山虽然离这个城镇如此之近,但是住在这镇子上的人,却是从来都没有去过那个山脚附近,好像这座山不存在一样。

    所以,樊天想在镇上打听一下关于那座山和那祈云宫的事情,却发现自己完全是在鸡同鸭讲,凑不到同一个频道上。

    偶尔有一个听说过的,一听樊天是要去那座山,都跟见了鬼似的连连摇头:“那就是一座鬼山,可千万去不得,去不得!”

    “为什么去不得呢?”樊天问。

    “因为那个地方会吃人,把人一口吞掉,连个渣都不剩的那一种。小伙子,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去吧。”

    “多谢!不过那个地方我还是非去不可。”看到自己再怎么打听也打听不到更多的消息,樊天决定不打听了,直接上山。

    他离开那个镇子,再一次在脑子里面回忆了一下那张地图上所绘的路线图,然后伸手往那无尽空间里面摸了一把那个侠医交给他的盒子:为了完成你的托付,一定要保佑此次上山,顺顺利利的。

    樊天一步一步地向着那座山脚前行,在他经过之后,他身后的那条道就慢慢地消失,最后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条上山之路,一开始还是很平坦的,但是越往上走,这路就变得越难走。

    明明是个艳阳天气,却偏偏开始下雪,很快那山道上就留下了樊天那深深浅浅的脚印。

    走了半天,樊天抬头往上看了看,只见前面白茫茫一片,也不知道离山顶还有多远。

    “小伙子,你怎么想到上山了?”

    樊天正在埋头向上爬,就听到自己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他抬起头来,正好正对着那个太阳光,明晃晃的,让他看不清站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到底长着什么模样。

    樊天闭了闭眼睛,再次看向那个跟他招呼的人时,就看到一个头发胡子皆白只有那眼睛还是黑色的老头,笑眯眯地站在他的面前。

    “前辈,晚辈上山是为了完成一个朋友的临终托付。”樊天冲着他抱了抱拳:“看样子前辈应该对这雪山的情况比较了解,不知道能否为晚辈指点一二?”

    那白胡子老头哈哈一笑:“看我这白头发白胡子,就要说我老?小伙子,你这也太没眼力见了!”

    樊天听完尴尬地扯了一下嘴角:这不是都喜欢当人前辈的么?怎么还有人喜欢当晚辈?

    “老头子我名叫雪狼,当然,有一件事你还是说对了,我的确对这座山很熟,熟得就跟自家的后花园一样。”雪狼再次哈哈一笑。伸手就递给樊天一个酒瓶子:“这山上冷,喝口酒!”

    樊天二话不说,就将那个酒瓶子拿过来,咣咣地往嘴巴里倒了一大口,然后拿袖子一抹嘴巴:“好酒,好酒!”

    “小伙子,不错,有胆识!竟然不怕我老头子往这酒里面下药!就冲你这个豪爽,你这个朋友,老头儿我交定了!”

    看着樊天将那酒瓶子里的酒一下子就喝掉了一大半,雪狼高兴得两只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他上前就拍了拍樊天的肩膀:“走,上我的小屋里面坐一坐!”

    樊天跟着雪狼在这山上转悠了好一会,才看到漫天的雪花里面露出一个小小屋子的一角。

    走近一看,这竟是由冰砖搭就的房子,那不断冒着寒气的墙壁要是一不小心沾上,瞬间就能将人的皮肉都生生地扯下一层来。

    这个小屋里面摆设很简单,一床,一桌,两把椅子,外加一个正冒着热气的炉子,上面一个水壶里的水开了,呲呲地响个不停。

    “来,小伙子,坐!”雪狼扯过那两把上面都结满了冰茬子的椅子,自己坐了一把,将一把递给了樊天。

    樊天接过,面不改色地坐下。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雪狼笑着问道。

    “樊天。”

    “你为何要上这雪山?不知道这个雪山就是个不祥之地吗?”

    “我要去祈云宫,因为朋友托我帮他送一样东西。”

    “哦?上祈云宫?老头子我在这呆了近五十年,都没见到过那祈云宫的真容,你这什么准备都没有的,就要上去?难道就不怕死在这雪山上面?”雪狼道。

    “五十年都没见过?难道说这祈云宫出不出现还得看运气?”樊天心里咯噔一下:若是这祈云宫一日不出现,他岂不是得一直守在这里跟这个雪狼一样?

    “对,完全看运气,而且它的出现,没有半点规律,全靠瞎猫碰上死耗子。所以要我说啊,樊天,你还这么年轻,完全没有必要将生命浪费在这里。毕竟你的朋友都已经不在了,这个东西送不送到又有什么关系?”

    樊天摇了摇头:“不,这是我答应了人家的,既然答应了,那就得好好地把这件事情完成。这祈云宫既然存在,它总有一天会出现的。”

    “若是它这一辈子都不出现了呢?难道你也在这雪山上面耗上一辈子?”雪狼道。

    “不,我来之前也打探过这里的消息,此次来有五成的把握。时间不等人,我这就继续上山寻找!”樊天说着,就从那冰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外走。

    “果然犟得如同一头拉不回来的驴,不过,这犟脾气甚得我意!既然你执意要上山,那么老头子同你一道上去寻找可好?”

    “有前辈的相助,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这雪山上面情况如此复杂天气又是如此恶劣,晚辈不想拖累前辈。”樊天道。

    “这有什么,老头儿在这里都住了五十年了,对于这山上的气候变化,熟得不能再熟了。没什么,老头子在这里孤单太久,好不容易碰到个有趣的人怎么能够放手?走走走,我来带你上山!”

    雪狼一边说着,一边解下墙上所挂着的那把长刀对着樊天道:“这雪山上看着除了这些雪啊水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其实山上有很多的野兽,只不过我们一般见不到罢了。”

    “走,跟着我,我带你走一条离山顶最近的路!”

    雪狼带着樊天走的,比樊天所知的那个路线图上标识的那条道路程还要短,只是很多都不适合人走,倒像是野兽才能走的那种。

    不过这雪狼看着岁数挺大,在这雪山上行走的速度却是要比樊天还要快一倍不止。

    这雪山跟樊天以前所有走过的路都不太一样,往上爬需要一股巧劲,若不然,不光是这速度没有加快,还白白耗费力气。

    看着樊天走了没有多少距离就停在原地呼哧呼哧直喘粗气,雪狼笑着摇了摇头,往回走到樊天身边:“怎么样,爬雪山的味道怎么样?”

    “还真的够考验人的体力,前辈,若非有你带着,恐怕我现在都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那可不?看看这雪花一片一片飘着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它要是发起脾气来,能把这山上所有的东西全都埋葬。”雪狼道。

    “第一次爬雪山没有找好参照物,你自然很容易感觉到累,咱们反正也不赶时间,来找点别的事情做做如何?”雪狼道。

    “别的事情?前辈指的是……”樊天有点疑惑道。

    “来,看到这些印记没有?”雪狼示意樊天看自己的脚下。

    樊天依言低下头去,除了看到自己的脚陷在那雪地里,其他的就什么也没看到了:“前辈所说的印记,在哪呢?”

    “看看这个!”雪狼举着他的那把大刀在雪地里比划:“这里,还有这里,都是。”

    顺着雪狼的指点,樊天总算是看清了这雪地上每隔一段距离都会出现一小块像是被一把小扫帚给扫平了的雪,然后在那这一小块扁平的积雪周围,还有一个又一个的半牙形的洞。

    “小子,你运气还真不赖,刚上山就有这野味吃了。”雪狼道:“这是一头雪地兽刚刚走过留下的痕迹,这一小块扁平的积雪,就是被它的尾巴所扫出来的,而这个半牙形的洞,则是被它的蹄子踩出来的。”

    “雪地兽?”樊天听到这个名字颇为好奇。想当初他在那个极寒之地时,除了看到冰和雪,再没有看到过其他的活物,这次一来这雪山就让他碰到,倒还真是一件让人高兴事情。

    “这头雪地兽是一直往上走的,很有可能它的巢穴就在那山顶附近,只要找到它的老巢,就相当于我们找到了山顶。”雪狼道。

    雪狼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樊天跟着那脚印往上走。只是走到一半,便停了下来。

    “前辈,怎么不走了?”看到雪狼停在原地不动,跟在他后面的樊天不由得开口问道。

    “被发现了。”雪狼道。

    “被发现?什么被发……”樊天一边说着一边从雪狼的背后探出头去,那个“现”字还没从他的口里蹦出来,就已经被咽回了肚子里。

    他看到,就在距离他们两个不足十米的地方,静静地站着一头半人高的雪地兽。

    看到樊天他们看着它,它的脸上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从鼻子里面喷出一口粗气。底下的那两个前蹄,一直在刨着下面的积雪。

    看这样子,是在准备向樊天他们发动攻击,或是在警告他们不要再继续跟着它。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樊天轻声地问着雪狼。

    “等。”雪狼很干脆,只是抛出一个字,就闭口不言。

    “不是说可以打野味了么?既然碰上了何不打来尝尝味道?”樊天又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雪地兽,打不得。”雪狼向樊天解释道:“你看看它的四个蹄子处,再看看它的脖颈处。”

    这头雪地兽说实话身上的毛太长了,再加上又是全身雪白,所以雪狼让樊天看它的四个脚和脖子处,他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花来。

    雪狼回头看到樊天一脸的严肃,就知道他没有找到自己所说的那些不同之处:“这雪山上面终年飘雪,看到的除了白还是白,你这眼睛失去作用倒也在情理之中。我让你看它的四蹄跟脖子,只是要提醒你一下,这头雪地兽,是有人养着的。”

    “有人养的?”樊天愣了一下,当下反应过来:“有人养的,这是不是在说那祈云宫又出现了?”

    若不是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祈云宫重现人间,这被人养着的雪地兽又怎么可能跑到这雪地中来?

    “所以说你小子定是走了好运,老头子在这里等了五十年都没有等到的祈云宫,你一来,它就出现了。”雪狼道:“看来以后老头子得紧紧地跟着你不可,说不定还能凭空捡到不少的宝贝。”雪狼砸吧了一下嘴巴。

    “前辈,可别顾着取笑晚辈了。”樊天一边说,一边看向那雪地兽:“我怎么觉得这家伙要来揍我们了?”

    话音未落,那头雪地兽就从那原本站着的地方一跃而起,携带着一股阴寒之气,向着雪狼所在的地方而来。

    “长毛小子,你还真敢上前来欺侮你家雪狼爷爷,是不是嫌自己这日子过得太舒坦了?”雪狼说着,将手里的长刀对着那雪地兽身上一挡,这一人一兽就扭打成了一团。

    一时之间,这个小小的地方,是雪花飞溅,腾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水雾。

    樊天在一边看着,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这两位扭打距离太近,他不好出手,万一那掌风没有伤到雪地兽却是伤到了雪狼,这麻烦可就大了。

    就在他转来转去头脑发胀的时候,突听得一声娇喝:“什么人,竟敢擅闯我雪山禁地?”

    还没等樊天反应过来,就闻到一股带着茉莉清香的风从他前面刮过,一下子就把还缠斗在一起的一人一兽给分开了。

    这头原本威风凛凛的长毛雪地兽,在跟雪狼打了一架后,成了个炸毛小子,那一身柔顺光滑的长毛如今东翘一坨西掉一块,这模样要有多有趣就有多有趣。

    而雪狼这个顽童也没能好到哪去,原本干净利落的白胡子跟白头发现在已经乱成了一窝稻草,脸上跟手上东一处西一块的都是被那雪地兽抓出来的血痕。

    “大胆狂徒,擅闯我雪山还不够,居然还打我雪山神兽?看来不给你们点教训尝尝,你们还以为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不成?”

    看到那雪地兽被雪狼揍得不像样子,那刚刚出现的人再次怒喝一声。樊天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股强劲的风对着他的正面袭了过来。

    扑通……樊天应声而倒,陷入一团黑暗之中。

    樊天苏醒的时候,只感觉到自己好像是身处在一个能将他的整个身体都冻成一个冰块的地方,冷得他想要打个寒战,这身体也没法动弹。

    他这是要被冻成一块冻人肉了吗?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是被人五花大绑在一根铁柱子上。

    这是一根生铁柱子,樊天被绑在上面,若是没有特殊手段,任凭他怎么挣扎,都只能跟那柱子粘连在一块。

    而带他上来的那个雪狼,看他的样子也比樊天好不到哪去。

    他虽然没有被绑在冰天雪地的生铁柱上,却是被剥得赤条条地泡在一池冰水里。

    而他们所在的地方,很明显是在一个庭院里。

    一个庭院?

    樊天被冻得昏昏沉沉的脑袋一下子变得有点清醒:这茫茫雪山上面,哪来的庭院?祈云宫,这定是那祈云宫没错了!

    樊天这样想着,心里一下子就激动起来。真没有想到,他日盼夜盼着找到祈云宫,没想到自己现在就已经在那祈云宫里面了!

    虽然是以这种狼狈的姿势出现,可是毕竟是找到了!

    侠医兄,你的托付,我很快就能完成了。樊天如是想着。

    只要等会来个人,他就能跟人说明他的来意。这样他们两个就不会被这样相待了。

    樊天担忧着被泡在水里的雪狼的安危,却发现他虽然被冻得嘴唇发紫脸色发青,却还是一脸享受地窝在那滩雪水池里。

    大概是感应到有人在看着他,原本紧闭着双眼的雪狼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樊天担忧的眼神,他咧了咧嘴笑道:“樊天小兄弟,咱们找到祈云宫了!”

    “可是,我们现在这样,怎么跟人说明我们的来意?”樊天想要跟雪狼说话,却发现他的声音好像也被这寒冷给冻住了一样,呀呀了半天,愣是半个字都没说出来。

    “应该是这天气太冷了,把你的声带也给冻伤了。不要着急,待会他们有人来了,我会帮你转述你此行的目的。”雪狠安慰樊天道。

    樊天说不出话,只能拼命地点了点头。

    只是樊天不知道的是,这一等,就等了四五天。

    期间不要说人了,就是片雪花都没有飘落下来过。

    樊天已经被冻得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而雪狼的那个雪水池,也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若不是他的脑袋伸在水面上那呼吸的热气把他嘴巴前面的一小块冰给融得比别的地方要薄一点外,樊天都要以为雪狼已经没气了。

    一开始,樊天还能运转那凤雷火焰在自己的身体内游走,以维持着体内正常的温度。不过,随着经络一寸又一寸地被冻住,那凤雷火焰游走的速度越来越慢,到后来,几乎成了龟速。

    这样下去,樊天担心他们还没等来那可以说话的人,就得先冻死在这里了。

    不过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隐隐听得有一阵脚步声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随着脚步声一起来的,还有不止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师父,弟子在前几日抓到了两个擅闯雪山的小蟊贼,被弟子带来关在雪牢了,看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今日带师父过来审他们一审。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混到这祈云宫来!”

    “嗯,你如此小心谨慎是应该的,如今我祈云宫不比当年,正值内忧外患之时,凡事定要加倍小心才是。”

    樊天的神志模模糊糊的,只能听到个大概,待到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人一把拽住,然后跟条冻腊肉似的,咣地一声放倒在地上。

    “哟,想不到这小子还挺能撑的,这都撑了四五天了,除了外表看上去被冻僵,这身体素质还不错。”

    把樊天放下来的那个人伸手往他的脸上摸了一下,樊天就觉得覆盖在自己脸上的那层硬绷绷的冰块就全都融化了。就连那被冻得出不了声音的嗓子眼里都传来“咔咔”两声轻响。

    不过,樊天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得“哗啦”一声响,被冻在雪水池里的雪狼竟是自己爬上了岸,然后双手一挥,穿上了衣服。

    “祈云小丫头,我看你手下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差劲儿了,只要看到个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逮来扔在这雪牢里面不闻不问!这阎罗殿还真是来不得了。”

    雪狼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物,一边看着那个被称为祈云的人。

    “你是……”战祈云听到有人竟然一开口就叫出了她的名字,吃惊不小。

    “我是,我是谁你认不得了?也不过五十年没见而已,唉,老了老了,是该进棺材了。”雪狼状似伤心地抹了抹自己的两个眼角。

    “雪狼师叔祖?”战祈云不敢确认地喊了一声。

    “你不是把我关这雪牢了吗?还认得出来我这个师叔祖?”雪狼整理好了自己的衣物,就蹲下身去查看樊天的情况:“你还好吗?小兄弟?”

    “这个是……”那个负责将雪狼跟樊天抓上祈云宫来的丫头已经瑟瑟发抖:她一出门,就抓了一个师父的师叔祖,还抓了一个被老祖称为小兄弟的人物,她这是有多倒霉啊她?

    “这是我小兄弟,怎么,你有意见?我说祈云小丫头,你们这祈云宫要居安思危我没意见,可能不能在问清楚的情况下再抓人?”

    “师叔祖,这个,这个的确是祈云的疏忽,祈云在这里给您老赔罪!”

    “幸好我这小兄弟没事,若不然,我老头子可跟你们没完!”雪狼哼了一声。

    “快,快将师叔祖和这位朋友请去春暖阁,再把好吃的都呈上来。”战祈云连连吩咐道。

    “现在这祈云宫都是由你在负责具体事务了?”雪狼看了战祈云一眼。

    “回师叔祖的话,是的。”

    “战海平那老小子呢?跑哪逍遥去了?”

    “父亲他近些日子应该就会出关,故而我祈云宫才会重现雪山,只是没有想到把师叔祖给……”战祈云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你父亲就在闭关,这么说来,他这60年都在闭关?”

    “师叔祖说得没错,我父亲他这些年的确是在闭关。”战祈云道。

    “师父,老宫主他出关了!”正在说话间,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祈云宫人,对着战祈云道。

    “父亲他出关了?待我前去迎接。师叔祖,您老在这里稍事休息,待我前去将父亲迎到这里来。”战祈云道。

    “去吧去吧,老头子也想看看那老小子了。”雪狼挥了挥手。

    战祈云出去了,雪狼伸手端过一盘烤雪鹿肉放在樊天的面前:“这是雪鹿肉,对身体机能的恢复有很大的好处,你多吃点。”

    “前辈……”樊天其实很想问一问雪狼既然是这祈云宫的人,为什么他还要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不堪?他受到怀疑很正常,雪狼的身份在这里,他为什么就是不说呢?

    “你在想什么我知道,我之前也说过了,我已经有五十年没上来过这祈云宫了,也不知道这祈云宫如今成了什么样子,一上来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为了观察一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猫腻。”雪狼解释道。

    “老小子才刚出关,那么这60年来就只有祈云小丫头一个人撑着,难怪这宫里如今不比从前,少了很多味道。”

    “祈云宫不是这神域上一个神一样的存在么?难道还会有谁敢来挑战它的权威不成?”樊天问道。

    “再坚实的堡垒,它都是从里面开始坏的,这个道理你明白吗?”雪狼叹了一口气。

    樊天沉默。

    的确,在对抗外敌的时候,大家都会统一战线一致对外,可是若是换到了平和的年代,这些人都没事干,正所谓饱暖思邪欲,其实这对权利的渴望也是邪欲的一种。

    没有那么多的地方可供开疆拓土怎么办呢?那就只能在自己内部争权夺利了。

    强大如神祗般存在的祈云宫,也逃不脱这个亘古不变的规律。

    樊天不说话了,只是默默地从那盘子里取了一块雪鹿肉,一条一条地撕着,送进自己的嘴巴。

    “雪狼,你终于肯上来看我了?”

    樊天跟雪狼两个正相对无言,就听得一个如洪钟般响亮的声音从这春暖阁外响起。紧接着,一个魁梧的身影就走了进来。

    “我若是不来,你肯从那闭关中出来?”雪狼将自己手上的那雪鹿肉碎屑拍掉,站起身来:“如今看到师兄风采一如往年,我这个当人师弟的,也就放心了。”

    “祈云这丫头,竟连自己的师叔祖都不认得,把你这把老骨头折腾得够呛吧?”战海平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樊天:“这位是……”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新认的小兄弟,樊天!”雪狼一边说着一边对樊天道:“樊天,这位就是祈云宫的老宫主,我老头儿的师兄战海平。”

    “晚辈樊天见过战前辈。”樊天站了起来,对着战海平施了一礼。

    “叫他什么前辈?你跟我是兄弟,叫他老战就行了。”雪狼道。

    樊天连连摆手:“这个不行,礼数不可废。”

    “无妨无妨,既然你是我师弟的兄弟,那就是我战海平的兄弟!兄弟之间不需要这么多的礼数。”战海平一边说着,一边往椅子上面坐了下来。

    “对了师弟,依着你的脾气,被祈云丫头的手下关在那雪牢之中,关不了你一个时辰,就会逃走。怎么这次,硬是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战海平问道。

    “咳,其实这次,不是我要来找你,是我这么樊天小兄弟要找你。若不然,不要说你这小小的雪牢了,就算是你这祈云宫,也得被我拆出一个破洞来。”雪狼看向樊天:“这回你可以把你那朋友托付于你的东西拿出来了。”

    樊天点了点头,从无尽空间里面取出了那个侠医交给他的盒子,双手递到了战海平的手上:“这位是我的朋友侠医在临终前托我交到祈云宫来的,还请老宫主过目。”

    “侠医?”战海平嘴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伸手接过便将盒子打了开来。

    一看到盒子里面的那个东西,他惊了一下,竟是直接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小师弟?”

    “什么小师弟?嗯,小师弟的东西?”原本坐在一边的雪狼听到“小师弟”这三个字,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小师弟出现了?”

    战海平将手里的那个盒子递给雪狼:“这是师父当年传给小师弟的龙玉,现在它又被送回来了!”

    雪狼将那龙玉拿在手里仔细端详,过后点了点头:“没错,这是师父当年的那块玉。可是,这玉回来了,人怎么……”

    “樊天,你说你这个朋友名字叫什么?”雪狼转而看向樊天。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别人都称他为‘侠医’,我跟他因为一件事情机缘巧合地认识,然后受他的邀请去了他的侠医山庄做客。却没有想到第二天他就不见了,然后将这个盒子托付给了我。”樊天道。

    “小师弟……”战海平跟雪狼两个大老爷们说起侠医全都红了眼眶:“若不是因为那件事情,我们师兄弟几个就不会天涯相隔,若不是樊天你今天给我们带来这个玉,我们根本不知道小师弟这些年一直在神域隐姓埋名地生活着。可惜,我们知道得太晚了,太晚了。”

    雪狼跟战海平说道:“按着小师弟他给我们留下的信息,他已经找到了龙玉的传承人,这是师父当年的遗愿,现在又成为了小师弟的遗愿,我们两个,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帮他完成!”

    战海平也点了点头:“没错,我们能为小师弟做的,也就只剩下这件事情了。”一边说着还一边看向樊天。

    樊天被他们这四只亮得犹如探照灯般的眼睛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开口问道:“两位前辈莫非是有什么事需要樊天去完成么?”

    雪狼道:“没错,这件事情,只有你能才能完成。”

    战海平也补充道:“知道为什么我们小师弟要把这个东西托付给你吗?”

    樊天摇了摇头。

    “一来,这是小师弟希望自己叶落归根,从哪里出去的,还要回到哪里来;二来,他对你这个人很是欣赏,所以想要考验你一把。才将这个盒子交给了你。不过眼下来看,你的确没有辜负他的信任。”

    在雪狼的进一步解释中,樊天才知道,这块龙玉,是当年他们的师父也就是创立这祈云宫的第一代宫主所留下来的东西,里面蕴含着他们祈云宫的所有绝学的传承。

    若是樊天心术不正在半路就将这块龙玉据为己有,那么他根本不可能撑到现在,而会在接触这块玉的一个月之内,暴病而亡!

    也就是说樊天经受住了侠医的考验,而这样一来所得到的好处是,他将成为这龙玉的新一代传承继承人!

    “这个,是你们祈云宫的东西,我一个外人这样不好。”樊天连连推辞。

    “其实这龙玉选择传承人,也是有条件的。”战海平道:“而你,也是它选中的人。”

    “可是为什么是我?”樊天看着战海平摊在手心里的那个龙玉,感觉到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这真的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咣当一下,砸下来,正中靶心。

    “师弟,我先去密室,你先跟樊天解释一下,务必要将此中的厉害关系说个明白特彻。”战海平说着,将龙玉小心地收好,便抬脚走了出去。

    “前辈,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明白?”樊天满头雾水地看着雪狼。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雪狼说着,示意樊天跟着他去一个地方。

    祈云宫建在雪山上,因此它有很多像雪狼所住的那个冰屋一样,是拿冰雪搭建起来的。

    对于本身就是从这里出去的雪狼来说,这些寒冷就跟在同他开玩笑一样的,一点妨碍都没有。但是对于樊天来说,却是得拿出很大一部分的灵力来对抗这冰寒之气对于他身体的侵袭。

    虽然他身体内有冰雪凝,但是冰雪凝对于这种霸道的寒气所能吸收的程度是有限的。再者,他的体内还有“争艳”之毒至今未解,若是因为这冰寒之气过盛而导致了它的反常的话,不知道会引来什么样的结果。

    “樊天,这里,就是我们祈云宫的长老室,也是当年我还在这祈云宫时所住的地方。”雪狼在一个房间前面停下脚步,然后伸手一把推开了它。

    樊天跟在雪狼后面,走进了这个小小的屋子。

    “来,你坐这里。”雪狼指了指冷坑上那个蒲团:“这个蒲团能帮助你抵御这里的寒冷,而我要说的故事有点长。”

    樊天坐上去,然后将腿盘好,静静地听着雪狼讲述他们祈云宫的过去。

    其实一开始,祈云宫并不是像现在所传诵的那样,是个令人一听就恐惧的所在,在它刚刚建设之初,也是根正苗红的正派。

    而且祈云宫人都乐善好施,以助人为乐。但是这样的情况,在数千年前的一场大火中彻底地被改变了。

    那场大火本不该烧,但是那些被祈云宫救助过的人,为了祈云宫的那块传世龙玉,不惜对祈云宫群而攻之,甚至放火烧毁一切。

    只因为那块龙玉据说有让人起死回生,永葆青春的能力。为了这个诱惑,这些人不惜违背江湖道义,也要将祈云宫人赶尽杀绝。

    为了保护镇宫之宝龙玉,那一任的祈云宫主召集宫内所有长老,将所有的力量封存进龙玉中。并且将祈云宫整个门派都搬到了如今所在的这个雪山。

    而这块龙玉,它不仅仅成为了一块绝世玉佩,同时也成为了枚杀人利器。谁拿到他,谁就会在一个月内死亡,不光是他死,跟他有关的那些人全都没有好下场,个个横死街头。

    虽然这么诡异的事情被人看到,让人惊惧不已,但是拥有这块龙玉,拥有这大陆上最大的权势,早已经像一颗让人欲罢不能的毒药,哪怕知道拿到它的下场很有可能会曝尸街头,也有那么多人飞蛾扑火般地扑上去。

    而每个拿到他的人,也正如第一个不是祈云宫人的下场一样,死状凄惨,家族灭亡。

    这个时候,人们才是怕了,虽然他们还是觊觎着这个宝贝,却不敢再私自拥有它了。

    而关于祈云宫就是阎罗殿的传言,也是在那个时候越传越烈,越传越广的。

    “后来,这个龙玉是怎么回来的呢?”既然这龙玉已经被夺走,它又是怎么回来的呢?

    “自然是光明正大地拿回的。”雪狼道:“其实那些人是不知道,拥有这龙玉中的力量,是需要经过龙玉考核的。它是一块通灵的玉佩,只要是它认可的主人,哪怕是个白痴,它也会一路护着他,直到他继承它里面的力量。而不被认可的人,哪怕是想破脑袋,也只能落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而当年,我们的小师弟是被我们师父认可的继承人,但是就是这个决定,引来了其他几个师兄弟的不满,他们竟然想到毒害师父以威胁他改变决定。”

    雪狼的声音越来越低:“师父至死都没有改变这个决定。”

    “也就是说,侠医本是这祈云宫正式的宫主?”樊天道。

    “没错,在祈云宫,谁拿到了龙玉,谁就是天定的下一任宫主。但是那些师兄弟不认,他们想要拿到它,师兄弟间分成了好几派,光是内斗就持续了整整一百年。”

    “也正是那场内斗,使得祈云宫元气大伤,师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散的散。而也就是在那一次,小师弟决定将那个龙玉拿走,离开祈云宫,为了保存祈云宫的力量。他把所有的暗杀力量都吸引过去了,而把祈云宫交给了师兄战海平。”

    “现在龙玉又回来了,而且,它也选好了新一任的继承人,那就是你。樊天,这也是天意。想来小师弟为了寻找这个继承人,也是伤了很久的脑筋了。”

    “祈云宫不能一日无主,也不能这么一直群龙无首下去。所以樊天,请你一定要接下它。”雪狼看了樊天好一会,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对了,我看得出来你的体内有一种隐藏很深的毒,原本这个毒除非是下毒之人喂他的血才可解,但是你若是继承了龙玉,那么这个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你的意思是,龙玉有办法帮我解决‘争艳’之毒?”听到这个意外至极的答案,樊天讶然道。

    “对,正是如此。本来你要想继承这龙玉的传承,还必须经过这冰雪一关的考验,不过,你自己体内就有一股特殊的冰寒之气存在,以后将龙玉的力量吸收到自己的体内后,这个力量不完全受你控制的局面就会被完全改写。”

    “怎么样,一举而数得的好事,要不要?”雪狼最后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接受吧。”樊天道。

    “好!我现在就带你去师兄那里!”雪狼说着,就带着樊天往战海平所在的房间而去。

    战海平早就在那密室中将东西准备好了,就等着樊天进去。

    “师兄,我们可以开始了!”

    樊天一进去,就看到战海平在那密室地上已经画好了一个阴阳八卦图,而那块龙玉,则被摆在那个八卦图的正中间,散发着幽幽的光。

    战海平跟雪狼在阴极一面盘腿坐下,樊天则在阳极一端坐下。

    三个人刚刚坐下,那个龙玉所在的地方就开始散发出一道强烈的光,那块原本就晶莹剔透的玉在此刻变得更为透明,里面有一滴如血如玉晶般的东西悬浮其中。

    这一滴,就是汇聚了祈云宫数千年传承的精华。不过能够吸收多少,就要看个人的机缘。

    若是能全部吸收,那么这个人在整个神域,都将难逢对手。

    以前的几任继承人,都能接受到精华中一半的力量便足以笑傲群雄。

    战海平跟雪狼都很期待,这一次樊天的传承,他能够接收到多少。

    在那一滴精华浮出龙玉停留在半空的时候,樊天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了许多以前的事情,但是那些闪现的镜头消逝的速度太快,他还来不及捕捉,那些画面就已经消失了。

    其中有一个画面,在樊天的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出现,那就是当年秦海樱送给他秦家镇宅绝技的那个卷轴。

    那个卷轴,自秦海樱交给他后,就被他好好地收藏起来了,一直没有再拿出来过,当年冥戒被夺,灵力尽毁之时,他就以为自己所藏的那些东西全都已经丢失了。

    此时此刻,他在这里,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卷轴?又为什么单单会想起这个卷轴来呢?

    那滴龙玉中的精华在半空中缓缓地下降,直到下降到离樊天的头顶不足半米的地方。然后,一道更加亮眼的光芒从那上面散发出来,笼罩住樊天的整个脑袋。

    传承,开始了。

    樊天只觉得有一股冰寒之气,从自己的头顶穴中缓缓涌入,然后涌向自己的四肢百骸。

    只是须臾的功夫,樊天整个人身上就被一层厚厚的冰雪所覆盖,连他的鼻子嘴巴等都不能幸免。

    他像是成了一个冰雪打造的人形偶像,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战海平跟雪狼都万分紧张地看着他头顶上的那阵光。

    因为这阵光的明暗代表着樊天此次的传承正常与否和顺利与否。只要这颜色还是原来的颜色,那么就代表着事情在顺利地进行着,可若是颜色变暗甚至是全部暗掉,那么就表示传承失败或者是传承结束。

    看到樊天虽然整个人都冒着寒气,但是他头顶上的那道光,却还是很正常地在闪烁在旋转,战海平跟雪狼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的樊天,却一直感觉着自己的脑海深处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突破封锁想要出来。而那股从外面进来的冰寒之气,也在围着固定的一个地方打转。

    就在樊天都不知道这冰寒之气到底是想干什么的时候,原本停留在樊天精神海中的一个小小气泡突然间就破了,从里面跳出来一个卷轴。

    “逍遥指?”樊天看着那个跳出来的卷轴,发现上面只有三个字“逍遥指”,这个,不就是当年秦海樱给他的东西吗?居然没有丢失,还是被存入了他的精神海之中!

    看到这个突来冒出来的礼物,樊天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自己终于还是留着一样秦海樱留给他的东西;惊的是这个逍遥指现在出现是为了什么?

    而这个卷轴出现后,涌入樊天脑海的冰寒之气就更多了,它们并不乱跑,全都围着那个卷轴打转,像是在呼唤着卷轴里面的某样东西一样。

    这个卷轴樊天收过来后并没有打开过,也不知道如何打开。当年秦海樱的手下把它交给他时,话还没来得及说就离开了。

    但是看着这卷轴居然在冰雪之气的围绕下,一点一点地在他面前展开,樊天才恍然大悟。真没有想到这个龙玉中的冰寒之气,居然会是打开这个卷轴的钥匙。

    可是这样一来他就更加奇怪了,这个卷轴是飘渺大陆的东西,而龙玉则是神域的东西,这两样东西之间,又是怎么会出现共鸣的呢?

    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樊天眼下并没有多少时间思考,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这打开的卷轴所吸引住了。

    这道卷轴上面,本来没有字,一片空白,在那冰寒之气经过之处,才开始显现出一个又一个的字来。

    而樊天每读一个字,那个字就浮在半空中,读到最后,他的周围全都是一个又一个飘浮着的字。

    待到他全部读完,那些字汇聚成一条文字河,再一次冲入樊天的精神海,然后涌向他的身体每一处。

    而那道冰寒之气在他的体内运转时,他发现自己原本被下了“争艳”之毒的地方,开始显现一个古老的文字。

    那个文字原本深深地嵌在他的血肉之上,已经跟他周围的皮肉牢牢地长在一起。但是随着这股冰寒之气的进入,这个字一点一点地与他的血肉分离,到最后,则是完全脱离了他的身体。最后,化为一捧尘埃,四散。

    “争艳之毒终于解决了!”困扰了樊天数十年之久的心病,终于被去掉了。而没有了争艳的干扰,樊天今后的修炼也好,升阶也好,都将会比之前要顺利得多。

    更让他意外的是,自己之前习练的那个冰雪凝,竟是这龙玉传承秘技中的一种,而且他练的并不完整,所以有时候使用起来才会如此吃力。而现在,这个问题,也被迎刃而解。

    因为他现在,已经掌握了“逍遥指”。

    所谓的逍遥指,其实它本身是没有任何的攻击力的,但是它能帮助人将体内的灵力技能以一个更完美的形式向外呈现。就像是一个媒介一样,通过它,所有的技能施展时,都将会事半功倍!

    当逍遥指的精髓完全地融入樊天的脑海时,他只觉得整个人一震,所有手指处都开始发力,然后,那些覆盖在他手上的冰雪,就迅速地开始消融。

    也就是说,现在他若是想要启用冰雪凝或者凤雷火焰,都不用捏口诀了。

    而龙玉的传承,还在继续。

    龙玉的传承,其实就是把祈云宫这数千年来历任宫主所习得的全部绝学以一种尽乎变态的方式,直接接灌输到人的脑海中去,只要你的灵力等级到达那个可以施展的地步,那么它就能被自动施展出来,都不用樊天怎么二甲双胍脑筋。

    如此省力的事情,也难怪外面有那么多的人打着龙玉的主意。

    只不过,樊天不想一下子接收很多,他只挑了几样自己感兴趣的技能将它们全都吸收后,便将其他涌进来的绝学全都打成了一个个的灵力包存放在了自己的精神海之中,待到以后有时间再慢慢研究。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那个龙玉中的精华,已经从一开始如铜钱般大小的那么一滴,慢慢缩小成了拇指甲盖那么小的一滴,到最后,只剩下了米粒般的大小。将外面守着他助他完成传承的雪狼跟战海平都看了个目瞪口呆。

    “师兄,当年我们师父所接受的传承是多少?”

    “好像最后只剩下桔子核那般大小吧,已经是数千年来祈云宫龙玉继承者中最厉害的一个人了。小师弟他并没有接受传承,并不知道他能接收多少,但是我想最多也就跟咱们师父差不多了吧。”

    “可是这个樊天,你看,差不多把整个精华全都吸收进去了,简直就是个妖孽啊!”

    “是啊,若是师父还在世,看到这样的结果,该有多高兴啊。”

    樊天的传承已经接近尾声,他头顶上的那道光也在渐渐地转弱中,可是此时,密室外面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兵器打斗的声音。

    “这些杂碎,还是来了。”战海平咬了咬牙,对着雪狼道:“师弟,你在这里护好樊天,我出去看看。”

    雪狼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樊天自然也听到了那些打斗声。虽然他现在还在传承大阵内,但是他的耳目已经变得特别灵敏,外面的任何声音,哪怕是极其轻微的声音,都一点不落地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看来战海平他们所说的,祈云宫如今也真的是矛盾重重。起因,都是因为他手上的这块龙玉。樊天想道。

    就在他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一股热流开始往上逆流,向着他的脑袋中的经络蔓延。

    “樊天,稳住心神,莫要走火入魔!”雪狼的声音急急地响起。

    他原本只等着那颗小小如米粒般的精华重新回到龙玉中即可,这样樊天的传承才算顺利结束。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好都快好了,樊天的心防却突然出现不稳,这一个不好,可是要前功尽弃的!

    樊天听到雪狼的提醒,连忙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又将那新迎进来的冰寒之气调用过来,胸口那股赤热之气这才慢慢地平息下来,直到完全消失。

    他满头大汗地睁开了眼睛,正好看到雪狼也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我的小祖宗,刚才真是要吓掉我老头子半条命。你说你,这好都快好了,还有心思去东想西想,你若真是走火入魔了,你让我怎么向师兄他交待?”

    “战宫主呢?”樊天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一边站起来,一边问道。

    “他出去迎战那些乌龟王八蛋去了。”

    “乌龟王八蛋?”樊天一愣:祈云宫的仇家找上门来了?

    “不是外敌,是内乱!”雪狼叹了一口气,接着道:“祈云宫只要是出现,那么所有祈云宫的弟子都会知晓,因为特殊的原因,小师弟当年带走龙玉,却被这宫主之位传给了我师兄后,就不断地有人前来骚扰。”

    “他们想要这宫主之位?”樊天问道。

    “可不是么?虽然如今的祈云宫已经没有了当年那种‘祈云一出万鬼哭’的架式,但是有道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怎么说祈云宫治下还有数万教众,这些都是不可小视的力量。况且祈云宫传承数千年,早就积累了一大笔巨额的财富,这些东西,都是身为宫主可以随意享用的。你说,这样的好处,哪个人不眼红?”

    “况且,因为龙玉随着小师弟的失踪而失踪,所以那些人一直以师兄他这个宫主当得名不正言不顺为由,时不时地找机会逼迫他让位。而这一次,他们又是为了这个而来。”

    “如此,我们出去看看。”樊天道。

    当樊天跟雪狼回到祈云宫大厅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很多人都扭打在一起。而战海平的身上也挂了不少的彩,看来他这个宫主,是被人重点攻击的对象。

    樊天看到至少有五六个人一起围攻着他,就出手弹了一道凤雷火焰过去,将那些人的眉毛胡子都给烧没了。若不是他们跑得快,说不定这整个脸都得成个大花脸。

    “战海平,好哇,你居然还带外人来!”那些被樊天攻击的人,一看到樊天并没有穿着他们祈云宫特有的服饰,就嚷嚷了起来。

    “对,战海平,你找个外人来当帮手是什么意思?我们内部的事情,为什么会有外人来插手?”

    战海平回头一看,是雪狼跟樊天出来了,当下喜上眉梢:“外人?呵呵,现在就让我来给你们介绍认识认识。”

    战海平说着,就走到樊天身边,指着他对边上众人说:“你们看清楚了,他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那几个闻言都看向了樊天的手。

    “龙玉?竟是龙玉?这小子手上怎么会拿着我祈云宫的镇宫之宝龙玉?”

    看到樊天的手里所拿的居然是龙玉时,那些人全都不敢相信地叫起来。

    “哼,你们身为祈云宫人,难道连这个规矩都忘记了吗?谁手上拿有龙玉,谁就是新的祈云宫宫主?见到宫主,为何还不下跪?”

    “放屁!这小子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想当我们的宫主?做什么春秋大梦?”

    “就是,你说这是龙玉就是龙玉?我家里能找出一样的十块八块!按你这么说,我也是宫主了?”

    底下人吵成一片,但是有一点是高度一致的,那就是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相信樊天手上所拿的,是真正的龙玉。

    “你们不相信,也没关系。樊天,来,展示你的身份!”战海平对樊天说道。

    樊天将手里的龙玉往半空中一抛,就有一个按捺不住的人从那人群中跳起来,想要将那龙玉占为己有。

    “哈哈哈,这龙玉现在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