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呢？”杜若想知道这毒，对孩子有损伤没。

    “夫人放心，这毒不是从口入的，对孩子无碍。”李大夫的医术杜若是相信的。他说也给观棋几个看了，当时安氏只近了杜若的身，其他人都没事。

    老祖宗看杜若安心了，就带着王妃出去了。

    秦文毅轻抚着杜若温声说：“别怕，卧床几天就好了。我哪也不去了，就守着你。”

    李大夫出去开方子嘱咐观书几个，杜若躺在床上感受着腹中的孩子，眼泪掉了下来。

    她应该没做过母亲。之前对这孩子总是隔着一层，感觉这不是自己的孩子，是之前杜氏的孩子。想着把他生下来就是完成了任务。

    现在感觉这血脉相连的悸动，这孩子似乎在寻找生机。她再也无法忽视了。半年的时间，这孩子已经是她自己的了。

    秦文毅擦着杜若不断滑下的泪水，自己也辛酸的很。杜氏这半年不见了之前的小心翼翼，每次看到都是开开心心的。现在看到她伤心，自己也不好受，“别哭，别怕，真没事。”

    “安氏？”杜若才说了两个字就感觉气血翻涌，忙闭了眼睛平心静气。

    秦文毅连连的轻拍她的手说：“别急，我都和你说，你现在气血不顺，内里也伤了别说话。”

    接着秦文毅就把安氏的事和杜若说了一遍。

    杜若晕死过去后，秦文毅就叫丁一把安氏给王爷送去，并把事情说了。安氏是二弟和大妹妹的生母，秦文毅不能私自审问她。

    既然杜若这里发现不对，那除夕的事也很可能与这个安氏有关。父亲常歇在安氏那处。她动手很方便。

    刚才丁一已经来回过话了。在安氏的院子里搜出了好几种毒药，还有有毒的熏香。她自己也交代了，每次见杜若都是熏香过后才来的。

    这次之所以被杜若发现，是因为杜若体质太好。之前的几次都没能使杜若滑胎，这次加大了剂量。

    原因秦文毅只和杜若说，是因为安氏不想他再有孩子。安氏的儿子秦守毅文武全才，她肖想世子的位子换他儿子。

    他现在不敢和杜若说，安氏除夕的时候给父亲奉酒的时候就下过毒。这一次也是接到指示，想办法叫世子和王爷不和，安氏想到的离间办法就是叫杜若一尸两命。

    安氏是朝廷的暗探，埋在王府一八年，生了一子一女都没手软。朝廷近期要收平西王府兵权，想叫他们自己先乱起来。

    待会儿还得和父亲商议一下，下一步怎么走。现在的情势已经是图穷匕见了。

    杜若听了他的话，明白原来的杜氏应该就是这样没的。不过那时候安氏借了小少爷秦恪的手。秦恪和杜氏很亲近，听人家说这样会被杜氏夸赞，就端了汤给杜氏。

    不管安氏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结果就是害死了杜氏。知道这个杜若也安心了，以后不用那样堤防了，对秦恪的态度她也能把握了。不知不觉就又睡了过去。

    秦文毅看杜若睡了过去，给她盖好被子，出去叫观书进去守着。

    接着吩咐观琴：“夫人不喜气闷，你们把帘子挂上，把炭盆都放到这堂屋，叫热气散进去。我去王爷那，有事就去找我。”

    秦文毅到松涛院的时候父亲正坐在前院等着他，自己宠了快二十年的女人是内奸，父亲应该也不好受。这半天的功夫看起来就萎靡了很多。

    平西王看着儿子，开口说：“安氏都招了，看来朝廷是等不及了，最迟半年就得派人来接管江熙。”

    秦文毅挺直的坐着，看着父亲说：“父亲，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不能过！京城一定不能回去。皇上要是堂堂正正的收缴兵权，那当然可以。可是我们现在还手握兵权就这样对付我们，要是、”

    “为父也知道现在朝廷对我们秦家的态度，可是这江熙百姓安康，不能因我秦家生灵涂炭。”平西王自幼就随老王爷镇守边疆，从来把百姓的安居乐业放在心上。

    “儿子不是要造反。”秦文毅声音低低的，“京城我们不能回去，我们秦家可以出海，”这个念头自从父亲中毒他就朦朦胧胧的想过，现在妻儿都受到威胁，“父亲，回去就算留着我们一家的性命，那也是寄人篱下，儿子不甘心。”

    “你叫为父再想想。”平西王当然也不想过憋屈日子，他一辈子在海上打倭寇，可不是为了带着一家老小受气的。

    秦文毅回到木香院坐在床边看着杜若。睡着了都皱着眉头，平时睡觉那么不老实，这会安安静静的姿势都没变过。

    这么清丽脱俗，妩媚耀眼的女人，怎么能跟着他当阶下囚呢！到时候府里这些女人会遭受什么！为了这府里的大小女人也不能就这样认命了。

    第二天秦文毅见了王爷一面，就开始忙了。不过他把办公地点放在了木香院的前头，若非必要再没出府。

    秦恪也回到了东厢，杜若这会儿看着这孩子也不别扭了。这半年被他老子拘着没那么活泼了，天天小老头一样跟着杜若。说是奉父亲令，照顾好母亲。他爹不知道忙什么呢，秦恪的文武课程都停了。

    外面的事杜若都不管，只安心卧床养胎。李大夫医术高明，三副药下去杜若就不那么难受了，不过还是得静养。

    每天只逗逗秦恪，叫观书几个轮番的给她念画本子，日子也静静的流淌。

    观书、观棋她们每天在府里行走，都发现不对劲了，大大小小的管事还有军营里的人不停的来来回回。后花园的大库每天都在装车往外运东西。

    现在平西王府三路，四个外门都有兵丁守着。府内不许乱走，采买的都不许出去，一应事物都是当兵的送进来的。

    各院子都派了老成的嬷嬷看管起来的，小丫头一律不许串院子。

    只有他们木香院还一如既往，世子爷吩咐过，谁要是叫夫人察觉不对，就立刻拉出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