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多欢喜几多愁。

    隋波取代成耀成为倒数第一，成耀因为偷偷跟着诸葛亮唐炳补习功课，提升了不少名次。

    众星捧月的郑公子虽然成绩高居榜眼第二，脸色却最为难看。除了水镜先生和庞德公，诸位老师都曾明里暗里的给他泄题，可最终成绩还是低了甲壹诸葛亮一分，得了总分第二。

    “他们一定是故意的！这是一场阴谋！”

    “砰”的一声，郑伦一拳砸在课桌上，愤而离席。

    “谁都不许跟着本公子！”

    隋波、冯骥、成耀面面相觑。

    宿房后院，郑伦被庞德公前来讨食的鹤儿烦得够呛，跟班不在，只好自己挥舞着锦缎绣袍，好不容易才撵跑了鹤儿。

    “畜生一边去，去去！”

    “那几个臭小子！我说不让出来他们还真不出来了？笨死算了！”

    郑伦哪里懂得，隋波、冯骥、成耀成绩倒数一二三，各个自顾不暇生怕自己被开除，哪儿还会有闲情逸致给他郑公子撵鹤捧场。尤其面临着被劝退风险的隋波，本来还指望郑伦能帮自己开脱，现在大脑已是一片空白。

    “这么巧。郑公子好雅兴啊！”

    郑伦一回头，看见是许薇，连忙平复了下华服上的细褶，整了整镶了和田玉的帽冠。

    “哦，我出来走走。一日不抚琴，食之无味。”

    许薇差点笑出声来：“郑公子你可真逗，大家都关心成绩，就你还惦记弹琴呢。”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郑伦心里不痛快，立刻回击：“许姑娘成绩如何？”

    许薇：“唉，比上次摸底滑落了十多名……”

    郑伦顿时平衡了不少：“不会吧，我记得上次你考得不错，这回发挥失常了？”

    许薇掩口偷笑：“没有啦，上次那是多亏诸葛亮……这次才是我的真实水平，反正我也无所谓啦，女孩子家读书就是给人做样子嘛——”

    “等等，你刚说什么？”

    “我说，女孩子家读书就是给人做样子嘛——”

    “不是这句，前面那句。”

    “哦，我说无所谓……”

    “不对，再前面那句。”

    “我说这次才是我的真实水平——”

    “再前面那句！”

    “我说上次多亏诸葛……”许薇话没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了，赶紧咽下后面半句。

    “上次多亏诸葛亮？”郑伦只觉得一个激冷，浑身为之一抖擞。

    “没、没什么。”许薇这才想起唐炳千叮咛万嘱咐的自的话，意识到失言。本想轻描淡写却又此地无银的补了一句：“借个光而已，又不是只我一个。”

    许薇手指绕着胸前的一缕头发正要离开，却被郑伦一下子“壁咚”在后山墙上。

    “郑公子你……”

    这是许薇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郑伦高挺的鼻梁和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不由的一下子心跳加速、脸红耳热起来。

    “听说令尊的官职三年未有晋升，许姑娘需不需要我跟我爹美言两句？”

    许薇一愣，偏过头去，“我爹的事，我这个当女儿的也管不着吧……”

    郑伦又凑近了些，许薇屏住呼吸，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我最近新得了失传的琴谱，你想听我的独奏首演吗？只给你一人。”

    看着郑伦含情脉脉的双眼，许薇觉得自己如脚踩云朵，从头到尾都软绵绵起来。

    隔日的治学阁里，水镜先生正端详着“隆中甲壹”金镶玉奖牌，微微点头，喜上眉梢，金匠铺的手艺还是有长进的。

    东方老师：“要我说，诸葛亮这孩子真有考试运，不多不少，就比郑伦高一分，你看这巧劲儿！不过话说回来，诸葛亮一介平民布衣，的确更需要膏火钱奖学金，你们看，这叫求仁得仁呐！”

    东方老师毕竟年轻，话无心机，他没意识到此话一出，除了水镜和庞德公，其他老师们都不免脸上尴尬起来。

    水镜面色沉了下来，视线离开“隆中甲壹”，扫了同事一圈后，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弟子们各自的水平如何，郑伦又为何只比诸葛亮少一分，各位同仁想必心知肚明，眼下水镜也不想再过问苛责了。为人师表，要爱才如命，更要一碗水端平。”

    庞德公眯缝着眼睛，挠了挠散发下面的脖子，说话依旧不管不顾：“是爱那个‘财’如命吧！”

    东方老师听着有些发愣，带着疑惑求助的望向王老师，对方却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好吧，挑明了说吧，就是因为郑伦是县令的公子，他爹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书馆在考试前给郑伦透题，王老师为代表的某些主管老师索性就真的把一些题目透给了郑伦，而且在判卷时也刻意拔高了郑伦的成绩得分。东方是个体育老师，所以他对这些不是特别明白。

    水镜作为书馆的领导，博士祭酒，对这事儿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书馆的经费拨款都是由县令直接管理的，一点面子也不给县令，书馆很难生存下去。

    庞德公那个老家伙，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说怪话。不过说就让他说去吧，他不当领导不知柴米贵，有本事你能弄来钱帑，不用县令拨款，那我自然也不需要给郑伦这些面子。

    再说，从成绩上来看，毕竟有诸葛亮当了第一名，有诸葛亮在前头压着郑伦，就算老师给了郑伦一些不公平的帮助，也不至于让整个书馆的考试成绩毫无参考价值。

    每每想到这一点，水镜就觉得自己心安了很多。

    水镜先生：“好，好，时辰到了，孩子们都等着急了，我们去颁奖。”

    水镜刚整理了下衣衫，就听见“砰”的一声，治学阁的门被重重推开。郑伦一脸愤然，声音洪亮。

    “各位老师，有人考试舞弊，成绩造假，你们管是不管？！”

    众位老师面面相觑。

    水镜：“岂有此理，怎会不管？若情况属实，必然按照书馆戒律惩戒。你告诉我是谁舞弊？”

    郑伦得意一笑，声音洪亮：“诸葛亮！”

    众人一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