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立于虚妄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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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镇(三)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选。”

    许临看着已经被黑雾吞没的姜汶,泛起了愁。他和姜汶都同那封信有关,本来想交流一下可能的节点。现在加上需要符合角色行为逻辑这一限制,即使是进入了故事中,也没办法去找许临交流信息了。

    现在还剩下小镇事纪,肉汤,背包,匕首四件物品。

    小镇事纪与阮淮所持有地“旅人”以及崔耀持有的“食客”无关,只有可能是属于他或殷河的。

    而殷河目前可以确定与“信件”和“小镇事纪”有关,所以他大概率应当选择肉汤。

    许临抬眼望向沈明,他本来还想尝试那信封与自己是否有过,至少能看看能不能获得些线索。

    他们连找到物品想明白大致因果后,立刻会被黑暗吞没,这样很难拼凑出相对完整故事链。

    许临起身想要从桌上拿过那碗肉汤,可就在他的手触碰到碗的一刹那,桌上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碗,与此同时,似乎有一股暖流从他食道流入体内,暖意蔓延到整个身体。

    看来,的确就是这碗肉汤了。

    “先不要急于思考其他问题。你刚刚感受到了什么?”

    殷河虽然不能只管的看到变化,却能够发觉许临那一瞬的异常。

    许临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所感知到的场景,也和几人说了自己选择触碰肉汤的原因。

    “所以,你与那碗汤的关系看起来到很简单。我本以为物品是肉汤的人,会是被制作成肉汤。”

    崔耀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测,这个小镇目前的状况都让崔耀想到了阮淮曾讲述的故事。

    故事的元素,大致有三个:邪教,祭祀,食人。

    而除此之外也展开了一些故事线,譬如留下事纪想要纪录这个小镇的人,譬如目前仍毫无头绪的“旅客”与“空白”身份,再譬如写下小镇故事的人,以及那封经多人之手的邮件。

    殷河取走了小镇事纪,却没有关于自己身份的头绪。

    “或许,是被抹掉了呢?”

    崔耀看出了殷河的迷茫,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之前你拿到了信,但没有办法拆封,大概率是写信的人。而信丢失后出现在主教手中,大概率是被‘拦截’,主教知晓了你的意图,可能会采取一些神秘学手段,被抹掉也是相对合理的。”

    崔耀从沈明手中接过水杯,润了润嗓子继续说到:

    “但主教为什么会拦截,又为什么会因为这封信采取手段呢?鉴于从未有外来人知道这个小镇真相,那你所做的事极有可能是纪录镇子中真实发生的事,并将其传播。”

    “当然,只是一个不太准确的推测,根据手头的信息,能还原出来的东西太少了。”

    从这个阶段开始,崔耀就显得异常积极,似乎终于起了兴致,颇有全身心投入的意味。

    而这也让殷河对崔耀有了新的看法,自然也更原因相信他的说辞。

    “至于其他的问题,你就自己琢磨吧。”

    现在只剩下匕首与背包。

    崔耀拿起猩红的匕首,忍着周身撕裂般的剧痛,仔细端详着。

    这上面的纹路是什么?

    崔耀只感觉眼前所有的景象扭曲成了一团,自己的身体也在这篇扭曲的物质中融化。

    “崔耀。别看。”

    这把匕首对阮淮来说并没有影响,阮淮试图将匕首抽出,却发现那匕首似乎与崔耀粘连在一起。

    若要想取出匕首,必要粘连下崔耀的血肉。

    沈明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神情漠然。直到崔耀的血肉开始开绽,逐渐溃烂,沈明才终于有了反应。

    “将匕首之上的花纹遮住。”

    阮淮闻声照搬,不出片刻,崔耀便恢复了正常,将手中的烫手山芋扔在桌上。

    “这什么东西?害我不轻!”

    食客这个身份所获得的物品,竟如此危险。想来,那“食客”的遭遇,或许也要比其他人复杂。

    沈明一早便知这东西如何规避,却迟迟不说,是像观察可能发生的变化,还是另有所图……

    现在也顾及不到那么多。

    “我对这身份有了大致猜想,你们呢?”

    沈明自然不用自己担心,可阮淮可以算得上是用排除法来找到物品,信息可能会有所缺漏。

    许临思索着一些可能性,却发现周围越来越暗。

    他明明没有明确思考出其中关窍,为什么依然会黑暗吞没?

    ……

    看着眼前的景象一点点变得模糊,许临已经很难撑下去了。

    整整三天,他就缩在这个漆黑狭窄的井里,听着那些怪物一次次毕竟,最后从他身边经过。

    这儿根本没有任何能够裹腹的东西,情况比他预料中还要糟糕太多。

    可他必须要靠着这一丝意志撑着,没人知道如果死在这个地方,他是否还能回去。

    怎么办,他能做什么?

    许临试着从咽喉挤出声音,只听到了不堪入耳的沙哑嘶吼,试图通过吞咽口水润着喉咙。

    如果没有办法打破这种局面,他一定会死。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唤回他的神志。

    “快*&¥#%%这边*##%!#%¥#t他&#&放……”

    许临已经听不清楚这声音在说些什么了,他只知道,自己得救了。

    许临彻底昏了过去,失去了意志。

    何虞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一阵胆寒。

    究竟是怎样残忍的人,才会将人关在这细长的深井之中。

    而这仅仅是那个祭祀仪式的一部分。

    他们小心翼翼避开井壁上的倒勾,却还是不可避免的造成了一些伤口。

    何虞曾经亲眼见到过那个祭司带领着镇民一点点往下投掷巨石,将那井中那活生生的人砸成肉泥。

    这太残忍了。

    何虞当时没有能力去制止,现在再次看到一模一样的井,自然要将那人救上来。

    不知道这人知不知道自己脚下踩着多少人的尸骨,又可能会经历怎样的惨剧。

    自从那件事之后,何虞便辞去了工作,只身奔赴这些深藏着罪恶的地点,久而久之,竟然也组成了一只小队。

    而在这次,她收到了一个熟人的邮件。

    她本来没有注意到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镇子,也没有关注福禄喜的异常,可这封信让她不得不临时决定来到这里。

    远处,一个刻着白色符文的人举着一把充斥着血腥味的巨斧,高速向他们移动移动。

    “快,抬起他!我们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