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立于虚妄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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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头

    “那你看那本日记了吗。”

    虽然这句话很多余,许临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希望自己中途打断故事不算违规,不过既然沈明没有强调过,那应该就是被允许的。

    殷河躲在桌子下,望着被映照在红光之下的青年。青年依然是那副有些欠揍的笑脸,却因为那刺眼的红光多了几分狰狞。

    “我这话多余了,如果你没看的话,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吧。”

    青年笑意更甚,即使现在他们被追杀,正在狼狈逃窜,也抑制不了他心中的愉悦。

    果然,殷河从来不让他失望。

    “别笑了,先离开这里。”

    殷河听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脚步声是从他们面前那条路传来的,而左边是实验区需要权限卡,四周没有通风管道和有效的躲藏地点。

    最后,殷河只能把目光移向那个堆砌着杂物的昏暗走廊,看到那个日记之后,他明白那黝黑的走廊必然通向着更大的危机,可现在他们更需要解决迫在眉睫的威胁。

    脚步声还有些距离,殷河向青年示意,青年立即了解了殷河的意图,收敛了笑意,与他一起将杂物移开,腾出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空间。

    殷河听着脚步声,不断加快手中的速度,咒骂在他身边着悠闲的青年。

    三步,两步,一步......

    “报告,没有发现异常。”

    殷河与青年躲在黑暗之中,松了一口气,却并未完全放松警惕。

    他们还没走,那些穿着橙色防护服的人拿出探测器,在周围仔细扫描着,无果。他们最终停在了那条黝黑的走廊前。

    殷河浑身肌肉紧绷,调整自己的呼吸,紧紧盯着那群红色灯光之下的人。

    他们最终没有走进来,而是取出一个巨大的照灯,照向那条走廊,殷河的心跳快到了顶点。

    空无一人。

    看着那些人渐渐远去,殷河看向黑暗中青年所在的方向,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如果不是青年,他现在已经被发现,可青年又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他们现在处在一个非常刁钻的位置,稍有挪动都会暴露在方才的灯光之下。

    虽然现在的危机暂时被解除了,但他们有了新的麻烦。方才一直出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现在放松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甚至还伴有头疼和恶心。

    “你是不是感觉身体有异常?正常,那红色灯光有问题。不过不用担心,时间不长,影响不大,修养几天就能回复。”

    “你......”

    殷河想要询问青年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却也没有问出口,青年没有必要告诉他,他问了青年也未必说实话。至少现在,青年没有要害自己的行为,保持现状就好。

    而且,殷河总感觉青年和之前有些不同了,但具体是哪里有异样他也很难说清楚。

    “有什么问题都别问,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你说吧,去哪?”

    青年看出了殷河的疑虑,只留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殷河决定暂时放弃思考青年的异样,青年明显知道的比他更多,他在这种前方危险未知的情况下,不可能白白放过一个信息源。

    殷河望着身后漆黑的走廊,看着青年眼前青年递过来的手电。想必,青年这次出现在走廊之中,早已料到了他们会来到这里,甚至有可能是有意将他引到这里的。

    “那个青年究竟是谁,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身份和姓名?”

    许临再次打断了殷河,这个青年的出现实在太过奇怪了,就像是为了推动剧情发展而存在的。与此同时,这个人通殷河的相处模式也很微妙,并不像是单纯的医患关系。

    而最奇怪的就是,在故事的过程中,殷河没有明确提到任何与青年身份有关的消息。

    “你很明锐。”殷河望着两次打断他的许临,沉默片刻再次开口到,“这个人你们或许都是认识的,他便是帕里卡拉公园埋尸案被推出来的凶手。虽然我多次强调这并不合理,但他们仍然认为他就是真正的凶手。他的名字叫沈默。”

    果然如此。这便是许临几次三番打断殷河的原因了,这个故事实在太过熟悉了,但由于是殷河的视角,许临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分明是在沈默的笔记中提到过的事。

    而在帕里卡拉公园埋尸案结案之时,他没有听到任何与最终凶手相关的信息,却无由的想起那个在将那些文件交给他之后便再无音讯的沈默。

    而他又略有怀疑,如果沈默所讲述的故事发生在那个时候,自己怎么会在最开始就收到了那个记录了拿起事件的故事?

    殷河说谎了吗?如果殷河是在说谎,将沈默编入了故事之中,那他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意图又是什么。

    如果殷河没有说谎,那这种时间上的谬误是因什么而出现的。

    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让许临把这件事探究清楚,沈明的轻咳声响起,催促殷河继续下去。

    “我们一开始只是沿着走廊前行,因为我并不熟悉这条路,即使走了很长时间我也没有起疑心,直到......”

    殷河停下了脚步,他看着从前方缝隙中穿来的刺眼红光映照在青年脸上。

    “啊,我还以为你会再走一会儿才发现。”

    那重叠堆砌的杂物,分明与他们进来时候无异。

    他们一直在向前走,竟然倒着走回了最开始的地方?

    殷河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不符合常理的一幕,他走进了些,再三确认。虽然当时情况紧急,但他的确记得当时这里的每一处细节。

    如果不是有人在其中作祟,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他们遇到了与日记中一样的情况。

    “别这么凝重,想开点。这至少证明我们没来错地方。”

    殷河眉头紧皱,盯着眼前的青年。

    “你不是没有看到过那本笔记吗?”

    青年不以为意的笑笑,略带笑意的说到,“那日记中也写到了?别生气啊,日记又不是唯一获得信息的渠道,我真没看过。”

    “那你有怎么会知道那是一本日记?”

    青年歪着头,露出以为不明的笑意,青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殷河面色一凝,现在不是纠结青年问题的时候,青年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开玩笑。

    刹那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就在殷河望向青年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沉之时,急促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越来越近。

    青年示意殷河随自己来,拽住殷河的手腕,又将手电筒熄灭。

    殷河虽然此时越来越笃信青年有自己的目的,但此时比起那未知的脚步声,他更愿意相信青年。

    青年也没有可以躲避,只是牵着他向前走去,直到那脚步与他们擦肩而过。

    “等等,我当时讲了这样的故事?”

    殷河转身想要离开,却被许临拉住。

    “先别。”

    “你提出的假设的确有一定道理,我也很想相信他们。”

    殷河将手中的记录甩在桌上,看着眼前含笑着望着他的崔耀。

    “崔耀,没人想听你胡言乱语,如果真的需要我们帮助,那就认真对待。还记得之前的那具尸体吗?那就是你们故事中的凶手,出现在医院的青年,一个死人出现在了后续的故事里,这合理吗。”

    殷河再次将心中的气愤压下,平静的望着眼前满脸笑意的青年。

    “我不要求你全盘托出,但你至少不应该这样耍着我玩。”

    青年带着笑意的脸再次出现在手电筒的灯光之中,眼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

    “一切谜题都会有解答,我现在不能告诉你。”青年顿了顿,“不过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我是来帮你的,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殷河对崔耀称得上厌恶,这是这几个人之中讲的故事最不着边际之人,也是他们之中最喜欢将殷河扯入故事之中的人。

    “好,你们在进行这个游戏,之前阮淮的故事非常简短,情绪也很好分析。可其中‘殷河’的故事,不但不符合沈明对故事的要求,冗杂漫长,故事的着重点甚至不是医生本人,这个剧场又该怎么进行?”

    崔耀露出一个可怖的笑意。

    “那如果刨去青年有关的部分,故事是不是显得更加合理了?但是失去那个青年,故事又看似无法推进,这是相当矛盾的。可如果青年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参与到故事之中呢?”

    青年语毕,望向面色沉重的殷河,轻声问道,

    “医生,我这么说你可以理解吗?如果可以,现在你可以放心的专注于打破眼前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