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燕凤楼始建于20世纪70年代，整体是一座仿古建筑，等到晚上红红绿绿的灯光打开颇有一种老香港的风格。

    杨双泽一行四人，缓步走进饭店。

    本身人也不多，干脆也没上楼，直接在大堂里占了一桌，靠墙的位置。

    四人落座，康程做东。

    服务员走到跟前，愣了一下，还是将菜单递给了康程下首的杨双泽。

    好像是把康程当做了杨双泽的晚辈。

    “哈哈哈，你先点吧。”杨双泽笑着把菜单交给康程。

    康程接过菜单，对着三人问道：“你们都有什么忌口没有，没有我就自己做主都点了。”

    三人纷纷摇头，表示没有不能吃的。

    “那就九转素肠、香椿苗拌云丝、醋汁四仁红、BJ烤鸭、手掰肠、红烧肘子、素炒广东菜心、重庆辣子鸡，再来一份鸭汤，主食就先来十个牛肉包子，主食最后再上。”康程对着菜单一顿点，要不是杨双泽拦着，他还能接着来。

    “小兄弟，你这点的也忒多了，咱可不一定吃得完啊。”王文卓笑着对康程说道。

    “没事，吃不了兜着走呗。”康程假装不经意地说道。

    “你看看你俩，怎么跟这天生的冤家似的。”杨双泽在两人之间极限拉扯。

    “没有没有，哪儿能啊。”王文卓自是不会承认。

    “来来来，上菜了。王律师，吃菜吃菜。”康苗苗也在一旁周旋。虽说自己从始至终都不知道堂弟是咋跟这律师干起来的，但是护着自家弟弟自是没得说。

    “老杨，你那论文怎么样了？”康程说完夹起一颗花生米放入口中。

    “还没开始写，这几天主要还是忙着给你做游戏了，只是先把大数据相关的文献搜集了一下。”杨双泽伸手夹起一筷子香椿苗，转头对着康程说道。

    “文献收集顺利吗？”康程问道。

    “还真不是那么好找。国内的文献少之又少，国外的文献又有不少是保密的。”杨双泽苦笑着说道，“详细了解了才知道，现在在国际上大数据技术早就已经成为科研的热门方向了。但是反观国内，在大数据方向却还是一片蛮荒之地。”

    “所以这才正是你要做的，引起官方的重视是你的当务之急。”康程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

    “今年五月份麦肯锡发布的《大数据：创新、竞争和生产力的下一个前沿》报告之后，国内才慢慢地意识到这项技术的重要性。我尽量在这个月内将报告交给直隶省的GX部门，这项技术绝不能让外国形成技术垄断。”杨双泽说着竟然激动起来，“几乎是一个全新的学科啊，多么广阔的前景！小程，来干一杯！”

    康程举起手中的果汁与杨双泽碰杯。

    “杨教授，我想问一下，咱们学校计算机专业去年的录取分是多少啊？”康苗苗在一旁听得入了神，不由得把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

    “哦？苗苗明年想考进我们系吗。那你可得努力了，我们系的录取分在全省都算得上是拔尖的。不过我看好你，我可盼着明年在我上大课的教室里看到你的身影啊。”杨双泽对着康苗苗说道。

    “姐，只要你的英语短板补强了，你考上科技大学计算机系没问题。”康程也鼓励道。

    不过有一点二人都没说，想必到时候杨双泽应该已经很少带学生了，乃至于还在不在科技大学都不好说。

    王文卓在旁边倒是看得眼中愈发凝重，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这小子在杨双泽眼中的重要性。不过转念一想，王文卓嘴角又上扬了起来，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小学刚毕业的孩子罢了。甚至连刚才和他置的气都觉得是自己太过于小肚鸡肠了。

    “今天一见，算是见识到了真正的天才了。我为我刚开始的不礼貌道歉。来，我敬你一杯。”王文卓心里发生变化之后，直接坐直身子，将杯子伸过去和康程碰杯。

    “我也有错，来，干杯。”康程虽然不知道这王律师是怎么突然变脸了。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客客气气地和他干了一杯。

    “诶，老王，我听说你还单着呢？都奔四张的人了，怎么还不赶紧找一个，你这条件不是随便挑吗。”杨双泽见二人不再对着干，也是放下心来，开始扯闲天儿【注1】了。

    “嗨，结什么婚，我还想再单着过几年，最好是一辈子都单着。自己挣的钱花在自己身上，不潇洒吗。”王文卓说完又是一杯果汁下肚，心里竟然有点想喝酒了。

    “你这是“傻子拾柴禾，认准这块地了”是吧。行，你死拧，我也不劝你了。等你上了年纪你就懂了。”杨双泽在同学口中依稀听说，他好像在大学里有过一个对象。但是俩人大学毕业的时候分手了，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找过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包子来喽。”就在这时，服务员把满满一盘包子端上了桌，“本店特色牛肉包，您要的菜上齐了。”

    “我先尝一个，老早就听说燕凤楼的牛肉包好吃，一直没吃成。”康程一不小心把前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嗯？燕凤楼的包子已经火到衡漳了吗？”王文卓忍不住问道。

    “哈，早前看直隶日报看到的，哈哈哈，一直记着呢。”康程只好圆了个谎。

    在此期间，康程去了次厕所，结账的时候却得知杨双泽已经把账给结了。

    “这老杨，看你今晚上不被媳妇儿骂。”康程心里幸灾乐祸地想到。

    一直吃到晚上十点，四人终于吃完了这顿燕凤楼。

    回到车上，杨双泽先把康程二人送到酒店。

    康程准备在长途客运站两个公交站外的一家宾馆租一间大床房，只等明天回家方便，还比较安全。

    将要下车的时候，康程从内兜里拿出一个信封，转身交给后座的王文卓：“王律师，感谢你今天的帮助。希望以后咱们还能合作。”

    王文卓伸手一摸就知道这钱不对，这信封里的钱绝对不止一千。

    “这……”王文卓话刚一开口就被康程的眼神给逼回去了。

    只见康程在避着杨双泽的位置用眼神在信封和主驾驶位之间来回移动。王文卓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把信封收下了。

    “你俩注意安全啊，晚上一定小心。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千万别忘了。”杨双泽站在酒店门口嘱咐道，他是真的喜欢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孩儿。

    “放心。”康程对身前的两人摆摆手，四人分散。

    等汽车开出去有一会儿了，王文卓才说道：“老杨，你这是怎么认识这小孩儿的，这也太聪明了。怎么看也不像是十岁出头的小孩儿啊。”

    杨双泽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就，挺突然的，有个小学生冲进我的办公室说我给你一个研究方向，你跟我合作。就像凭空诞生的一样。”

    时间不久，王文卓住的小区也到了。

    “这是你的。”王文卓将信封中的另一个写着“老杨亲启”的信封交给杨双泽，转身走进了小区，“这是个妖孽，往后，不可限量啊。”

    留下在风中凌乱的杨双泽，看着手中的信封，心中五味杂陈。

    “M的，回家不用睡沙发了！”

    沃尔沃S90转眼间消失在小区门前。

    “姐，明天你干脆辞了吧。咱去看房去。”康程对着躺在床上的康苗苗说道。

    “你不说我也得辞啊，不过不是我辞，是人家辞我。我刚上几天班就天天请假。”康苗苗语气中不乏抱怨的意思，“看啥房，你不是都有住的地方了吗，还看房？”

    “此房非彼房。这回咱要看的是门脸，咱要准备做生意了。”康程说道。

    “你八字有那一撇了吗，你就做生意，你说你有啥吧。要人没人，要房没房，要机器没机器，再说了，你现在还剩几个钱，就做买卖。”康苗苗质疑道。

    “人早晚都要招的，房子这不是回去就看嘛，机器那不是正做着呢嘛，至于钱……就快有了。”康程说道。

    慢慢地，二人都进入了清凉的梦乡。

    石门一家普通的宾馆内，一间大床房中，破旧的空调缓缓吹着凉风，姐弟二人梦中各不相同。

    注1：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