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爱是啥，是啥，随她便吧。”

    “我是怕，到时候我姥姥走了，也跟我姥爷一样，做公正。又得折腾一回！”

    “那也没办法，你姥姥都把存折给你三舅姥爷了，就说明她不信任我，肯定也不会告诉我，她的银行卡密码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王心悦跟领导请了半天假，下午开车来到吴晗单位。

    找到人事部门，王心悦跟一个中年女人说了情况，中年女人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王心悦，

    “是吴工的女儿呀？你很少过来，以前都是你妈自己过来的”

    王心悦一愣，恍然明白，肯定是吴晗在单位说了自己的不好，不孝顺，不管她什么的，人家才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王心悦无奈地说，

    “我想过来帮她办理医药费的事，可是我妈对我不信任，从来不让我过来她的单位。每次我说送她过来，她都不让，非要自己过来。上次她在安定医院住院，医药费我说送过来，她说不用。后来我也不知道她自己是否过来了！”

    “安定医院？吴工好像没有报销过安定医院的医药费呀？她怎么了？为什么住安定医院？”

    王心悦叹口气，

    “说来话长，安定医院诊断的，老太太有偏执型人格障碍，老年抑郁。也就是心里疾病。她经常一阵阵地犯病，以前住我三舅家的房子，把旁边邻居的树给砍了，还没跟人家说，后来人家报警了，赔了几万块钱。然后在超市，觉得人家头绳卖贵了，非要把两包拆开，合成一包去交钱，超市收银不让她走，她就躺地上撒泼打滚，把自己嘴都磕青了！”

    “啊？吴工怎么这样啊？真的吗？”

    “是真的，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时间跟您细说呢！后来，我觉得她精神上有些问题，就跟我三舅说了，我三舅他们带着她去了安定医院检查，住院快一个月。出院后，她就把医院的药给扔了。我爸去世跟她有直接关系。前几天，她又开始发疯，我头天给她送的盒饭和蔬菜水果，看着她吃的。当时还有剩的，我还跟她说，明天用微波炉热热再吃。第二天，她就跑到居委会和物业以及房屋中介哭闹，说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也没人管她，她都好几天没吃过饭了。”

    “啊？她这么闹腾，为什么呀？是你爸去世，她心情不好？”

    “呵呵，我爸去世，她就遗体告别那天去了，哭了一会儿。到现在，好几月过去了，她没去过墓地，也没再念叨过我爸。我爸遗体火化那天，我们去接她，她还跟我老舅念叨，让我老舅给她把地窖里的白菜搬过来。跟本就没提我爸火化完了吗？下葬了吗？”

    “吴工怎么这样啊？她以前在单位，我们就是觉得她对工作要求高，有时候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人还是挺和善的。”

    “从我记事起，我就发现，老太太有两副面孔。对于外人，她都是和善客气的，对于她认可的人，就是我舅舅他们，她是掏心掏肺，什么都往我舅舅那里送，这不，她把自己的存折都给我舅舅了。对于我和我爸，她则是横眉冷对，任性胡为！非打即骂！我记得我小时候，她跟我爸吵架，您知道酒精输液的那种大玻璃瓶吗？她抄起来，就往我爸头上砸！她把所有在外面受的委屈和负面情绪，都发泄到我和我爸身上了！”

    “哎呦，你要不说，我们还认为你对你妈不好，根本就不管她呢！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还自己跑过来报销”

    “呵呵，我想管她，她不让，在家里，她就是权威，老大，慈溪太后，说一不二！我和我爸，顶多就是安德海，李莲英之流，老佛爷高兴了，召唤过来，逗逗，不高兴了，就让我们出门让车撞死！”

    “啊，你妈这么说你们的吗？那真是难为你了！”

    “没办法，谁让我摊上了呢？其实我以前很少说老太太的事，一直到后来，我觉得邻居或者外人看我眼光都不对，才发觉，原来老太太在外人面前，一直都在说我的不是！就连她在安定医院住院的并病友，都拉着我说，要我好好孝顺她，说她这么多年，多么辛苦，多么不容易。我真是无语至极！”

    “你也别太伤心了！老太太都这么大岁数了，性格问题，改不了了”

    “嗯，我知道，就是心里憋屈难受！算了，别耽误您时间了，我今天来，就是想要开个证明，我爸银行卡里还有两万多块钱，我不知道密码，所以要做公正，需要开一下我妈的人事档案证明！”

    “可是你妈的人事关系，现在都应该转到街道去了，我们这边没有了”

    “啊？什么时候转的呀？我去街道了，我爸也是街道开的，街道说没有我妈的档案！”

    “都转过去好多年了。要不你去街道再问问？是不是还在第三方中介那边啊？”

    “第三方中介是什么？”

    “就是我们把你妈退休的档案，全部转到第三方，第三方要将所有档案录入到系统里，这样街道就能查到了。是不是第三方还没将你妈的信息录入好，所以街道没有？”

    “我妈退休都多少年了，还没录入系统？”

    “没办法，人多，他们第三方估计是忙不过来。要不你去街道问问第三方电话，催他们一下。”

    “嗯，好吧！谢谢您了！我明天过去问问！”

    “别客气”

    “耽误您时间了，谢谢!那我先走了！”

    “好，您慢走！”

    王心悦刚要走出办公室，想起来一件事，就问，

    “要是将来我家老太太走了，我还需要到这边送死亡证明吗？”

    “嗯，需要的”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王心悦离开吴晗单位，开车回家。

    一路上，王心悦都在想，吴晗到底要干什么！跟外人说自己女儿多么不好，多么不孝，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吗？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呢？人家只会看吃瓜笑话！

    吴晗脑子真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