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轩轩，咱们先去找医生！”

    这时，旁边一个年轻男人说，

    “我就是急诊医生，您父亲的情况不太好，我刚才开了检查单，先送老人家去做CT吧！”

    说着，将手里的检查单递给王心悦，王心悦接过来，说，

    “行，我去缴费，轩轩，你推着你姥爷去检查室。妈，您就坐在这里等吧！”

    然后，王心悦就匆匆跑到急诊缴费处，陈文轩也推着车子，往检查室方向跑。

    等王心悦缴费完成，也匆忙跑到检查室，陈文轩正抱着王才，往检查床上放。

    他们俩都看到王才鼻子里流出的血，王心悦眼泪就掉了下来，拉着王才的手，趴在王才耳边，不停地说，

    “老爸，您一定要坚持住，我和您大孙子都来了，您大孙子还抱着您呢！您睁眼看看吧！”

    医生看到王才已经躺到床上，就让他们都出去了，过了几分钟，医生将门打开，王心悦急忙问，

    “医生，片子出来了吗？怎么样？”

    医生看到王心悦和陈文轩通红的双眼，摇头叹息，

    “脑出血，很严重！你们去找急诊医生吧！我已经把片子传过去了”

    “哦，好，谢谢您！”

    王心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陈文轩上去，将王才抱下来，放到推车上，俩人一边推着车，往急诊跑，一边王心悦还拉着王才的手，哭着说，

    “老爸，您醒醒，您看，您大孙子在呢！我也在呢！您睁眼看看我们！您一定要坚持住啊！您大孙子还想带着您去吃馄饨呢！”

    陈文轩的眼泪也不停地往下掉，

    “姥爷，您醒醒！我带您吃去馄饨！别丢下我们！呜呜！”

    王心悦他们回到急诊室，医生看了片子，皱眉道，

    “这么严重！”

    王心悦擦干眼泪，急忙问，

    “医生，现在能马上手术吗？”

    医生摇头，

    “我得问问我们总院的主任，估计得会诊一下了。”

    “可是那我爸就这样，什么都不能做吗？他鼻子里都流血了！”

    “他脑出血很严重，看样子，肯定超过一百毫升了。所以鼻子才会出血”

    “那怎么办呢？医生，您帮帮忙，求求您了，想想办法！肯定有办法的，对吗？”

    “您别急，现在急也没用！他脑出血时间太长了！我还是得找总院的主任会诊一下！”

    “好，好，您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爸！谢谢您，谢谢您了！”

    “行了，你们先出去，你爸先送进急诊抢救室！”

    说着，医生叫来一个男护士，

    “把这个老爷子，送到急诊抢救室！还有戴上氧气面罩”

    男护士将王才推进抢救室，陈文轩也跟着要进去，被护士拦住了，

    “家属不能进去！请在外面等！”

    王心悦红着眼睛问，

    “护士，我爸进去，还需要我们给他准备什么吗？”

    “暂时先不要！等医生通知！”

    王心悦和陈文轩只好眼巴巴望着王才，被推进急诊抢救室，随着抢救室门关上，王心悦的心也沉了下去。

    吴晗还坐在急诊门口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什么，陈文轩刚想过去说什么，被王心悦拉住了，

    “妈，我开车送您回去休息吧，您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顺便我去拿我爸的医保卡！”

    吴晗就站起身，用手指了指外面，王心悦知道吴晗是想走了，陈文轩气愤地要过来，王心悦一把将陈文轩按坐在椅子上，

    “轩轩，你在这里，等着医生，我先送你姥姥回去！”

    说完，就拉着吴晗出去了。

    王心悦生怕陈文轩急了，跟吴晗动手，她不想为了吴晗这个人，把自己儿子搭进去。

    一路无话，将吴晗送回出租房，她就到王才屋里，找出当时王才跟她说的盒子，将里面的医保卡拿出来，放到自己身上，然后没搭理吴晗，直接走了。

    匆忙开车来到急诊，问，

    “轩轩，医生出来了吗？”

    陈文轩颓然地摇头，王心悦只好来到缴费处，将王才医保卡递进去，然后回到急诊抢救室门口。

    “轩轩，你不能跟你姥姥起冲突！”

    “老妈，她太气人了！我姥爷都这样了，她还惦记她的棉袄！一点都不知道轻重！你看看她，一点儿着急都没有，我姥爷跟她生活这么多年，她心里一点都没有我姥爷！”

    “行了，轩轩，你没必要跟她计较！为了一个老太太，不能将你搭进去！不值得！她一辈子，心里只有她自己，不会有别人的！”

    “我姥爷要是有个什么意外，那咱们怎么办呀？”

    “好了，你姥爷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过了不久，医生终于从抢救室出来了，叫，

    “王才家属？王才家属？”

    王心悦跟陈文轩急忙站起身，跑了过去，

    “医生，我爸怎么样？”

    “啊，是这样，我把您父亲的片子都给总院那边传过去了，那边主任都会诊了。”

    王心悦紧紧盯着医生，心里不停地祈祷，

    “我爸没事，我爸没事。”

    可惜，这次老天没有听见王心悦的心声，医生还是说出了他们最不想听到的话，

    “抱歉，您父亲脑出血量太大，时间也久了。”

    王心悦心里抱着的一丝希望，

    “医生，我们能转到总院，去做手术吗？”

    “我们总院主任说了，手术希望不大，估计您父亲这个情况，手术台都下不了，人就没了。”

    王心悦瞬间眼泪就掉下来，她好想把这一生所有委屈都哭出来，可是她现在，反而哭不出来了，哽咽地问，

    “医生，那现在怎么办呢？”

    “只能维持现状”

    “能维持多久呢？”

    “这个不好说，不能开颅手术，脑中的血很快就会侵蚀脑干，然后神经。最后呼吸衰竭！”

    医生的话，就像一根根针，一下一下扎在王心悦心里，陈文轩问，

    “医生，要是呼吸衰竭，我姥爷就走了吗？”

    医生点头，

    “是的，最后呼吸衰竭，接着就是脑死亡”

    王心悦已经哽咽难言了，她强咬着嘴唇，问，

    “医生，现在我爸会难受吗？他会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