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天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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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胭脂楼

    :“姐姐你瞧,这家伙定定的坐着也不讲话。”

    :“哈哈哈,那模样真有趣,让我前去逗他一逗!”

    :“不可,是个瞎子呢!是不是不好啊!”

    :‘怕什么呀!都来了胭脂楼了还有什么别的不成,想必也是个懂事的!与你不相干,我前去逗他一逗!’卿卿拿着扇子,在正玄面前轻轻地一扇。便柔柔地问道

    :“先生,怎的不言语啊?”正玄哪里见过女人,除了师傅就是师叔,再不就是道观里的香客,猛然被这么一问,他也只当是寻常问候

    :“姑娘,这里可是胭脂楼?”

    :“呦,先生。您都坐这儿了,难道不清楚吗?”

    :“我找人!”姑娘又拿起扇子摇着

    :“来这儿的,可都是找人的。”旁人看去卿卿的脸快贴到这先生的脸上了,那家伙怎么也一点反应都没有,莫非真是个瞎子?

    :“我找一位姑娘。”姑娘轻笑

    :“哈哈哈,这儿可都是姑娘!”

    :“我找一位认识我师叔的姑娘!”

    :“你师叔谁啊?”

    :“鸿都客!”

    四周静悄悄的,正玄不记得方才那姑娘的香味是怎么消失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人带着上了楼,他后来想起时只记得那姑娘的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你说,你是他的师侄?”

    :“是!”

    :‘可有证据?’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一是什么?”正玄悠悠回道

    :“一是个人的活法。”姑娘心湖一荡,电光火石间,她仿佛记起了那年自己在观外的树下问他

    :“你总说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一是不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那天他眼睛弯弯的对自己说

    :“你终于开窍了?怎么不缠着我问你的姻缘了?”

    :“有啥好问的,这不在眼前呢!”炽烈的话语将那道人吓的不轻

    :“休要胡言乱语!”

    俗话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两座山到不了一块儿,可是月亮总是照着一样的人,所以总有一天两个人会碰见,就像那天他生了好大的气。

    :“糊涂!你竟敢动阴法!”

    :“以我的三世的福德供你驱使,如何?”那是他第一次那么大声对她讲话

    :‘你疯了!我不需要!你这算什么?!’

    :“杀妻证道?!”

    :“放屁!一派胡言!我不需要,你赶紧把这玩意儿烧了去!”

    :‘烧不了了,我放了我的头发,我的道长,你可要好好的啊。’

    杯中的茶,已经凉了。正玄喝了一口没留神,被冷不防的冰了一下

    :“哎呦!”这声哎呦,对面的女子回过了神,原来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

    :“你此前来?”正玄从袖内拿出荷包

    :‘是来还..’话还没说完,那女子脸色面沉似水,阴沉着脸说

    :“送客!”正玄还没闹清楚怎么回事儿,就被一左一右两个仆人架着离开了。门里说话,门外有人听,那名为卿卿的姑娘看的分明,心中嘀咕

    :“原来他是个道士啊!”随后离开了,她在心里无奈的想

    :“怎么又是个道士?!”

    正玄被请出了胭脂楼,说是请,其实就是赶。自己瞎了一双眼,答应师兄的事情还没有办完,饥肠辘辘连饭也没有,这可怎么好。果然,下山了一切都是难的,正玄一直从晌午坐到晚上,都快睡着了。忽然闻到一阵香味儿,这味道他好想在哪里闻到过,此时远处好似传来一阵阵马蹄声,不甚清晰。

    :“小道士?”正玄皱着眉头

    :“是你?”失了眼睛的人,其他方面总是会更加灵敏些

    :“呦,还不算个哈儿呦!”正玄一听,蜀地人氏。

    :“锦官城还是哪儿啊?”那姑娘微微迟疑

    :‘你那么晓得嘞?’

    :“你那口音!”姑娘听后,不好意思的笑笑

    :“咋子吗?乡音难改噻!你咋子来这儿了梭?”正玄一个人闲的无聊,来个人说话自己也不避讳

    :“来办事儿!”

    :“咋子?”

    :“还个东西!你呢,你咋在这儿?”那女子听后怯生生的说

    :‘我娘老子都死球了,只有她收留我!’说她的时候还伸手往胭脂楼里一指

    :“看你这么年轻,怎么没找个丈夫?”说到此处,那姑娘心中泛起阵阵酸楚

    :‘订哈了滴,只是?’

    :‘只是什么?’卿卿在担心,她这么多年见惯了许多客人,自己每每以为总有人能解了自己的痛楚时就有那登徒浪子说

    :“可脱好了?”自己以为抓住的是那男子的情意,没想到抓住的是个吊毛。

    :“来嘛?”来什么?正玄不明白,他问道

    :‘来啥?’那女子将手掌摊开,放到他面前。正玄只觉得一阵阵香气弄得他心里暖烘烘的

    :“看哈手相噻!”一听到看相,正玄立刻站起来说

    :‘不看,死都不看!再不看了!那疼的还没忘是怎么着?!’

    :“那么吗?”正玄急的只是朝前走也不知道是哪个方向

    :“莫跑!再把你刮到!”姑娘说的是这路上的车辆,那可都是些没脑子的人驾的。她说的可不是难听话,是真的这驾车的人,没有脑袋,是一具具的无头尸体!

    正玄冷不防的冲到路中间,迎面就是驾车的人。他只听得见一声声飞快的马蹄声

    :“小心!”卿卿,冲上去拉了一把。正玄一个趔趄没站稳,倒在姑娘的怀里。

    :“哈儿!”卿卿皱着眉头指责,将他拉起来。正玄却听见身后骂到

    :‘楞个泡!扑死个呀!’还是个内蒙人,正玄心想道

    :“多谢搭救!”姑娘不满

    :‘咋子哦,奏一句梭?莫滴别个梭?’正玄听懂了,但他还是不解

    :‘什么别的?’

    :‘个老子!老子救你了!是老子善菩萨!你那个不报答我?’完了,正玄心想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怎么报答?他只好实话实说

    :“这位姑娘,我身上啥都没有啊,姑娘要不等我挂了单之后,我将单费给姑娘,何如?”卿卿一听就笑了

    :“瓜娃子!老子要你撒子单费?!”

    :“那你?”

    :“给老子看手相?看准了老子赏你!”

    :“别!我看不准!你找别人吧!我这眼睛都是给别人挖了的!”

    :‘为撒子?幺儿?’卿卿有些心疼了。

    :“说了实话,被善信挖的。不过已经被我师叔治了。”卿卿的心送了一口气

    :‘能看见了?’

    :“不能。”叹了口气,正玄忽而心中闪过一丝清明道

    :‘我给你批八字吧!’那女子愣一下

    :“咋个又愿意了噻?”

    :“我欠你的!你刚才救我一命!”那女子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生辰。

    半晌,正玄问道

    :“你订过亲?”

    :‘是噻!’

    :‘对方是个道士?’

    :‘哪儿哦,他不是个道士,不对,应该梭,我不愿意他才成了道士,也不对。反正复杂的很!’

    :‘你这不是,有外人插足?当时?’

    :‘撒子哦!那是我心上人,都是贫了些,老汉非不同意,要给我定这个人,我不愿意。就闹了,那时候说的也很难听。’正玄心中一痛,好像被什么击中一样,那尘封多年的旧事,那师父不肯告诉自己的原因,此时竟历历在目的在自己的眼前。

    :“后来呢?”

    :‘听说那娃儿疯求了,去当道士了。’正玄摇摇头

    :‘不,不是!’卿卿听到正玄的语气有些变了,但是依旧没有往别的地方寻思,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都是滴,也怪我说话太难听了,伤着人家了,说起来,那娃儿也是也背时的!本来要考状元滴噻,老汉忽然生了重病,死前都想看到他成家立业,所以才跟我定亲的,那娃儿自认为是天之骄子,没想到我一番话说的太重了,谁知道人家直接疯求了。”

    :“后来,那心上人也没有娶你?”卿卿没有回答,她看着那月亮说

    :“今儿月亮好圆哦,像我妈妈给我包的月饼。”

    :“唉,我以后会不会很有钱吗?”正玄思量着回答说

    :“钱财乃身外之物。”卿卿心中了然,笑着说

    :‘我也知道,做这一行,咋个可能好嘛!’

    :‘那有啥问得,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卿卿叹了口气

    :‘我是想知道那个幺儿,后来好了吗?’正玄心中忽然一紧,多年来的酸楚和委屈登时一下涌上他的心头...

    :‘师傅我要学道!’

    :‘哪来的野孩子,还不快滚!道不贱卖!’

    :“难道你爹死前的遗愿,你就完成不了吗?!你不孝顺!”

    :“你以为你上我家来提亲我就会看得上你?!”

    :“这么能掐会算,没有算出来自己有一天会被人挖了眼睛?!”

    :“你不是横吗?不是名门正派吗?哈哈哈,天道何曾绕过谁,焉知今日不是你的报应!”

    :“我在呢,你别怕。”

    :“君以此兴,必以此亡!”

    正玄当时只觉得五内剧痛,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心里一阵酸一阵疼,他只觉得那些往事如同藤蔓,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往事历历在目,终于心内的痛苦和身上的难受再也无法承受

    :“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这举动把卿卿吓了一跳

    :“你咋个了!?!怎么好端端的?!”伸手上去扶,不想正玄又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噗!”卿卿看着他,心里只觉得心疼。她只好叫伙计,将这家伙扶到自己的房间内。正玄足足昏睡了一整天,等到醒来的时候,却是一句话也不说的发愣

    :“咋个了?”众人纷纷议论

    :‘这个小相公这么年轻,你不会把人家心伤了吧?!’

    :“先生不会是被撒子冲撞到了吧?不然我们请个人来看看撒?!”

    众人议论纷纷,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正玄的师父却是心如明镜,悠悠的说一句

    :“万法唯心,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一旁的徒弟问道

    :“师父,您怎么了?”

    :“无事。”

    :“要不要,我给您唱段《道情》解解闷儿?”师父慈悲的看了他一眼

    :‘玩去!我用你?!’一旁的徒弟讨了没趣,自顾自说道

    :‘那我自己来。五月吗五月里啊,月儿照花台,忽听墙外有人叫乖乖唉!’师父一回头,大怒道

    :‘孙子!唱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