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母子告别
何势为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着火的男人,大吃一惊,他体内本该实时分析现状的AI直接被这一幕给干宕机了。
他身后的治安部探员纷纷举枪对准了火人,但他抬手示意不要攻击。
“你是谁?”他见火人也没有动手,似乎是可以沟通的。
他知道牛诺也可以变成火人,但眼前这个,显然不止14岁。
夏添风不敢说话,经常凭声音认人的他也怕日后被人识破,如果何势为是完全的血肉之躯,那他还可以试试夹嗓子说话。
他慢慢抬起手,指了指天,意为:看,那是什么?
何势为等人并未抬头,对他的动作感到十分迷惑。
套路太老了吗?夏添风想了想,双手合十放到头顶,然后像花一样张开,最后指了指旁边的综合楼,意为:里面有怪物。
何势为依旧没有理解,喊话道:“熄灭身上的火焰,表明你的身份,否则我们将判定你为敌人。”
夏添风知道说不通了,微微叹息,象征性地向他们弹出几点火焰。
与此同时,治安部各人做出规避动作并向他开了枪。
治安部一大队所配枪支都是可调节出力的激光枪,小到让人局部一级烧伤,大到融化十厘米厚钢板,面对这个超出常人认知的火人,他们选择了最大出力。
夏添风目前虽可以抵抗高温,却不敢冒险接这几束激光,便直接在身体周围布置起高维屏障,把所有激光束全部传进了高维空间内。
除夏添风本人外,三维世界的一切能量、物质进入高维空间后都会被分解为粒子团。
除非被他重新取回三维空间,否则它们始终都会以粒子团的形式成为高维世界的一部分。
“后退!”何势为大喊一声,同时向夏添风丢出一个圆球。
夏添风不管那圆球是什么玩意儿,同样塞进高维空间里去了。
何势为见状惊讶得脑子一片空白,他丢出的冷冻弹竟然凭空消失了。
不仅如此,他发现那几束激光打在夏添风身上时,后者的温度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热力学第一定律失效了。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不仅是AI,就连他的大脑也几乎快停止运转了。
夏添风两手一摊,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什么东西。
他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草地,在那里,由于两名银核人的互相厮杀,人治局轻松就将他们压制,那两人在不停的枪击下身上不断出现空洞,又不断愈合。
看来浮墨等不到脑波归零的自然死亡了。
何势为见对方仍旧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心里浮现出一股对于未知的恐惧。
报告说的不明生物就是这个吗?不对,跟描述有很大区别,冷静,冷静,这鬼东西到底要干什么?
夏添风不知道他还没入职,就已经把事务所老板吓得够呛了,他此刻脑子里想的只是牛诺怎么还不出来。
他回头看了眼,发现牛诺那帮人竟然停在二楼不动了,八成是被他吓得。
没办法,他只能转身上楼,人治局的见到他朝孩子们的方向走去,立马不淡定了,重新对他施展无用的攻击,试图阻止他。
夏添风无意吓唬任何人,见状也只能停住脚步,换一种方式让牛诺下来。
他隔着楼层盯住牛诺,强行调动其体内的能量,使牛诺后背上燃起火焰。
“啊!”牛诺的妈妈发现儿子的异常,惊叫一声,几乎不作思考就要用手去给他拍灭火焰。
牛诺急忙后退,道:“别过来,别靠近我,没事的。”
夏添风见他离别人远了,便立刻使其全身都燃起了火焰。
牛母这时才反应过来,刚才儿子过来找自己时也是这般全身着火,但还是不放心地问:“诺诺,你没事吧?”
“没事的,妈,我得……我得走了,你们快让一下。”
福利院的孩子们早都离他远远的了,只有牛母一步没动,声音颤抖地问:“你要去哪?”
牛诺不语。
“你要去哪啊!”牛母哭着问,“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妈,我杀了人。”
牛母一怔:“你杀了谁?”
“爸爸……还有,其他人。”
牛母完全愣住了:“你……你……”
“对不起,妈妈。”牛诺避开她,踏着楼梯走下来。
就在他走完一半时,牛母突然转过身,向他扑了过去。
夏添风急忙熄掉牛诺身上的火,下一秒,牛母抱住了光溜溜的牛诺,哭喊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你把我也杀了吧,把我也杀了吧!我们一家人一起死好了!”
“妈,对不起,对不起。”牛诺咬着牙,掰开母亲抱着自己的手,跑下楼梯,身上重新燃起火。
牛母摊在地上,仿佛刚才那一扑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牛诺没有回头,闷头跑出康复楼,但他看见楼门前站着的夏添风时,惊讶万分,因为后者和他太像了。
夏添风放出一团火,包住牛诺,用这种方法把他关进了高维空间,而不像之前那样拍一下身子,避免牛诺产生联想。
接下来,就只剩柳姨了。
他重新瞬移回到柳姨出现过的教室,思考柳姨出现的规律。
为什么她始终在这栋楼里徘徊?她和这里有什么关系?她现在有清晰的意识吗?
前两点得问柳姨自己了,而第三点,大概是没有吧。
眼下只有一种方法了,夏添风只能再委屈一下自己的身体,让心率继续升高,让体感时间变慢,慢到他有足够时间接触柳姨。
他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做起了俯卧撑,因为没有手环,他无法得知自己心率的精确值,只能透过观察外界的活动来判断是否达到了期望值。
夏添风几乎榨干了每一寸肌肉的能量,最后累瘫在地几乎爬不起来了,他感觉到时间流速变慢到了原本的二十分之一。
他再次扫描了整栋楼,发现了在另一个房间里的柳姨,瞬移过去,立马对其发动了能力。
然而,他注意到柳姨的身影正在变得透明,他自身的意识也开始涣散,难以集中精力切断柳姨和高维的能力。
心脏的跳动愈发艰难,让他感觉难以呼吸。
又要让柳姨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