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墟仙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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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死亡阴影

    厢房中,苏宿开始尝试收纳水行气根入体,但琢磨了半天,也一时不得要领。

    看来想要筑基,还得慢慢摸索,故而把玩着玉瓶开始思索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苏宿魂游天外之际,忽然门外庭院里的一丝声响打断了他的思考。

    醒过来的苏宿杵了杵头,注意起这声声响,但仔细一听,发现这响声像是隔壁胡冯厢房中的动静。

    “难道是他二人醒了?”苏宿心中想到,但刚想起身,却见窗外一个身影自走廊穿过,其身影高挑,且格外消瘦,不似胡冯二位的身影。

    苏宿心中微动,见身影走过去后,又等了一会,听见了推开门的声音,随即他便悄无声息地起身,不声不响地推开一丝门缝。

    往左边走廊一望,果然胡道士的房门是打开的。

    看来有情况!

    于是苏宿屏气凝神,悄悄地出了门,朝着胡道士的厢房外摸了过去,低身藏在窗沿之下,抬头偷偷观望屋内。

    刚好看见一道黑影立在胡道士床榻前,那黑影左右撇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便从床榻上提起一物,背在身后,准备转身离去。

    苏宿自然不会放他离开,就在黑影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藏在门外的苏宿直接出手,一指代剑直刺黑影胸口。

    果不其然,那黑影没有防备,这一指直接击中其正胸口,顿时撞得黑影一个趔趄,背上的物体跌落在地。苏宿放眼一看,发现那物体居然是胡道士。

    苏宿顿时心生疑惑,而那黑影见有人拦路,也丝毫没有缠斗的心思,直接夺门而奔,朝着中庭跑去。

    见状苏宿直皱眉,方才突袭那一指,以他现在的修行者体质,居然被震得指尖隐隐发痛,这厮好硬的身板。

    但也不能让这厮就这么跑咯,苏宿将睡眠中的胡道士重新抬到床上后,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提起法剑,直接就向黑影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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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暗雾升腾,白天一天的雾气都没散尽,苏宿视线受阻,一时没看清那黑影是谁,但总觉得有一种熟悉之感。

    一路追到道观门口,苏宿发现那黑影不跑了,此刻就在观门处站着,似乎是在等着苏宿。

    苏宿见状也毫无顾忌,直接上前,提剑昂然以对。

    不过随着苏宿靠近,黑影的身形面貌显露出来,这时苏宿才发现,这黑影居然是白天已经陷在锁龙井地底黑雾下的荀公子——

    只见其面目狰狞,肤色铁青,干枯的面孔仿佛被吸干了血,皮肤直接贴在头骨上一般,虽然模糊间能看出是荀公子原本的面貌,但此刻却只让人觉得心底发寒。原本潇洒的身形,也变得格外干瘦,浑身裸露在外的部位,皮肉骨之中的肉似乎全然不存在一般,只在骨上盖了一张皮。

    而且这副诡异的身躯,丝毫没有给人一种脆弱的感觉,反而其筋骨之间彰显出一种诡异的坚铁质感。

    先前就是这样的身躯,让苏宿撞上的手指隐隐生痛,可见其坚韧。

    只是荀公子为何变成了这副模样,苏宿心中直犯嘀咕。但由不得多想,面前诡异的荀公子就开口了,只是声音与以往的音色截然不同,干涩嘈杂,透着一股腐朽的呕哑味道。

    “姓苏的小子,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这话好生奇怪,但苏宿一听便心头明悟过来,这声音他听过,那是荀公子身边那只金丹幽魂的声音——

    苏宿一皱眉,装作疑惑回道:

    “荀公子?不对,你不是荀公子,你是那道幽魂?荀公子被你附身化成了这副模样?”

    “呵呵,反应倒挺快,不错,是本座,不过变成这副模样却不是我的缘故。我好歹算这小子的便宜师父,还下不去这手,你先前也看见了,他是被那黑雾感染,化作了这样一具尸奴,我当时在黑雾之中也没办法,最后只能选择附身到这具尸奴之上。”

    “呵呵。”苏宿闻言直接一声讥笑,面带嘲讽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虚弱到需要灵物滋补的幽魂,若真有一具能修行的躯体放在眼前,你早下手了。荀公子的身体只是没有灵根,无法修行,你想夺舍也没办法,你与荀公子之间言语,什么接他入道,也只是诓骗他为你做事罢了。”

    听到如此嘲讽,幽魂并没生气,只是操控着尸奴继续平静说道:

    “这些小事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本座想与你谈个交易。你也别先拒绝,本座先直说,我现在藏身于这具尸奴躯体之中,实力是有所下降,但你小子依旧不是我的对手,故而与你谈条件,是你占了便宜。”

    “我不信,区区一具尸奴,我也不是没遇见过,一时奈何不了我的。”

    “就是一时奈何不了你,观中其他的人你又如何,他们可不是你。”

    “我为何要为了旁人性命来被你恐吓,想太多了吧”苏宿咧嘴冷冷说道。

    “既然你不在意他人性命,那为何不将那胡道士给我。而且,我的交易条件你还没听了,我这里可以给你修行法诀,你也快筑基了,想必筑基法诀是有的,但金丹法诀你有没有?把那胡道士给了我,不止金丹法诀,连罕见丹药,巨量灵石我都可以给你,甚至我还能把本座生前的宗门都传给你,只要你拿着我的信物,那群崽子们绝对奉你为主,如何?”

    “嚯,好丰厚的条件。”苏宿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笑道:“区区一个胡道士的躯体,就能值这么多,那么我想问问,若是我这身,又能在你嘴里值多少了?”

    显然胡道士对这番鬼话不以为然。

    幽魂自然能察觉出苏宿的漫不经心,只是听了苏宿的笑语,反而也咧开尸奴的干瘪嘴角,露出一份狰狞笑意道:

    “若是苏小子你这身,条件自然是更好些,我这里还有几份上古遗迹地图,一位大能修士的人情,以及几株稀世灵草的位置,皆可让你挑选。不过——”

    说到这里,尸奴的双目紧盯着苏宿,面上的狰狞笑意也转化为狰狞杀意,切齿言道:“小子,我说的这么多,既是交易条件,也是想告诉你,那胡道士的身躯,我是志在必得。你若非要管,必然没有好结果的。”

    好威胁,苏宿呵呵一笑,没有直接回话,转而发问道:

    “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什么?”幽魂一时愣怔,搞不清苏宿啥意思。

    “我在想,先前在锁龙井下,你被我撞见,是想直接打死我灭口的气势,可现在又是许诺交易,又是言语威胁,这可不像你先前的脾气。扯了这么久,莫不是你被那井下黑雾损耗,以至于连现出神魂的本事都没了吧,不然何至于只能附身一具尸奴,偷偷摸摸行此鬼祟之事。”

    “你!”幽魂顿时勃然大怒,但转而便恢复冷静,用尸奴幽绿的目光盯着苏宿,冷冷说道:“好小子,有几分眼力劲,不过你想多了,本座虽有所消耗,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只是想省点力气,便于等会的夺舍之事。但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别怪本座不给你机会了。说起来,你小子这具身躯的资质,确实比那胡道士的要好,待本座擒下你,便让你尝尝什么叫夺舍大法,什么叫亲自感受灵魂魂飞魄散的痛苦。”

    眼见着对面撤下交易的幌子,苏宿也不再废话,直接骂道: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吧,别话说得满,人倒是被我打到跪地求饶。额,对,你本来也不算人,只是一道孤魂野鬼而已,应当是当心被我给打到魂飞魄散。”

    嘲讽拉完,苏宿也不含糊,手中法剑直接出窍,玄金灵光一闪,剑身附着一层锐金之气,左手掐诀,数团火球正在空中凝聚,护体灵光闪烁,化作青色盾甲,护身左右。

    一上来,苏宿便手段全出,毕竟对面可是货真价实的金丹境界,虽然是损耗严重的魂体,可依旧不得小觑。

    “哼,找死。”

    尸奴一声冷哼,却不见有多余动作,只是双手聚握成爪,胯下双脚一蹬,身影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直冲苏宿而来,显然是想靠着尸奴异常坚硬的身躯,来直接解决苏宿。

    来得好,苏宿心中也是战意昂然,先是御使数团火球直冲那尸奴砸去,只是那尸奴不躲不避,冲势不减,任由火球砸在身上,除了冒出一点黑烟外,是毫发无损。

    好硬的躯体!不过苏宿早有预料,右手锐金法剑斜持,灵力催动,剑焰暴涨,面对已冲至面门的尸奴,苏宿脚步微移,带动身躯侧转,避开当胸一爪,继而手中法剑全力劈下,剑身带动锐金法焰,暗夜之中似圆弧满月般,奋力一击,直接斩中尸奴手臂。

    剑刃直劈入体,撞在横臂手骨之上,只闻“铛~”的一声,似金铁交击之音,剑刃便被弹开。尸奴见此破绽,身形转动,又是一爪直冲苏宿腹部。

    苏宿暗道不妙,连忙抽剑回防,身形同时向后急撤,可已然慢了,尸奴的急速一爪,已经快触碰到苏宿身躯了。

    只是青光一闪,苏宿腹部一道青木小盾触发,挡住了尸奴诡异的一爪,随后又是数团火球撞向尸奴面门,干扰其视线。随后苏宿借此机会,一个鹞子翻身,便拉开了与尸奴间的距离。

    这时苏宿才发现,青木盾与尸奴一爪相接下,居然直接破碎,可见那一爪的强横,若再让其近身,多来上几爪,怕是要栽啊。

    而幽魂附身的尸奴,见苏宿脱开了距离,便不再追击,反而横臂于胸前,一声冷笑,只见手臂上那一道直击横骨的剑伤,正在急速愈合,片刻便恢复如初。

    看着这一幕的苏宿,暗自心惊,这具尸奴身躯太过强横了,与秦府遇到的那次完全不同。看来,幽魂虽然没法动用神魂之力,但就这一具尸奴就难缠得很,试探完毕,接下来是场苦斗了。

    幽魂见苏宿手段伤不得他这具躯体,心中也大胆起来,一声冷笑后,便再次朝着苏宿横冲直撞而来,可谓得势不饶人。

    苏宿沉下心应对,这次可不敢让尸奴直接近身,于是一手火球术干扰视线,一边施展灵气加持身法,与尸奴在场中兜起了圈子。

    先前一番试探,他也看出来了,这尸奴虽然刀枪不入,但也不太迅捷,虽称不上笨重,倒也没法跟上他的步伐。

    只是如此兜着圈子拉扯,时不时砍上一剑,也没法对其造成真正伤害,一旦他灵气耗尽,可就万事皆休了。

    就在苏宿苦思冥想之际,他突然瞥见那尸奴左手中指上的一点亮光,那是——一个玄黑戒指,亮光是上面的一点晶钻发出,微乎其微,若非此刻被剑焰之光照亮,刚才压根注意不到。

    但这又有何用?

    苏宿陡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想起白日在锁龙井中,见那幽魂是自荀公子身上突然冒出,这便有讲究了,幽魂既为魂魄,若是直接附身荀公子,一体容双魂,荀公子的神志便不会那么清醒。

    更何况荀公子也不是修行者,那幽魂便是有诸多手段,也没法用在凡人身上,还能使其神志清醒,这么说来,那幽魂必然是附身于一些能容纳魂体的物件之上。

    而此刻荀公子转化的尸奴,浑身华服早已破破烂烂,也没有什么能藏得住的物件,若说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个戒指了。

    一念思定,苏宿便有了心思,虽说只是猜测,但此刻也没别的办法。说干就干,于是苏宿腾挪的矫健步伐,便稍微有了一丝迟缓。

    虽说只是一丝,但那幽魂却是眼尖,被拉扯了这么久,他心中早已烦躁,见此机会,只当苏宿灵气不济,当即便猛抓机会,身形骤然加速,右手一爪直袭苏宿面门,其势凶猛,势不可当。

    苏宿心中暗道一声,来得好!面上却装作大惊失色,连忙持剑横胸回防。

    恰好尸奴一爪正拍在法剑之上,其剑上法焰烫得尸奴右手筋骨滋滋作响。

    幽魂却不管不顾,直接变爪为扣,一把握住法剑,向后蛮横一扯,顿时一股蛮力自剑上传来,持剑的苏宿身形一个不稳,便被拉向尸奴怀中。

    而眼见着尸奴那干瘪的狞笑面孔越靠越近,苏宿连忙撒手后退,却也来不及了,尸奴左手利爪已然朝着苏宿腹部狠厉抓去。

    苏宿右手刚撒开法剑,来不及防守,只得左手掐诀,急速朝着利爪而去,试图阻拦一二。

    但苏宿和幽魂都心知肚明,两者躯壳之间差距巨大,便是左手挡住了,也必定重伤,于是尸奴面上的狞笑越发狰狞,苏宿面上越发慌乱。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两手相交的一瞬,一股玄金之气骤然迸发,而后一面青盾显现,咫尺之间,轰然爆炸,两道身影各自被震的后撤。

    “好小子,小小的一道锐金气法术,居然能玩出这般花样来,是个人才。”重新站稳身形的尸奴,面色严寒,但随即化作猖狂的狞笑:“然后了,这点伤势,我顷刻间便能恢复,可你的左手,却是实打实的重伤了吧。那接下来,可就得准备受死了。”

    此刻左手鲜血淋漓的苏宿,暗自松了一口气,先前他用左手阻挡尸奴左手利爪之时,先是将锐金气藏在指尖,与尸奴硬碰硬接触,又用青木盾稍作阻拦,随后更是用全力施为的火球术将尸奴逼退开,方才有此一幕,只是他的左手也实打实地受了重创,接下来,若想拉扯,可就麻烦了。

    不过当苏宿感受到左手掌心传来的一股坚硬质感,顿时心神有了一份安定,于是呵呵一笑,脸上的灿烂再也遮不住了。

    临死之辈,无缘无故一笑,倒让幽魂心中陡然一紧,面色阴寒厉声喝道:“死到临头,你笑什么?”

    “你猜我在笑什么?”

    “哼,装神弄鬼,可也挡不了一死。”尸奴手中利爪舒张,便欲再次欺身近前。

    见状苏宿摇了摇头,面上笑意盈盈道:“我是笑你如今附身这不人不鬼的尸奴,连神魂感知都弱到这种地步了吗,以至于连你魂体修养的法器还在不在,都感应不到的吗?”

    幽魂闻言一愣,连忙抬起尸奴左手,却发现哪里还有戒指。幽魂瞬间心中冰凉,他魂魄附身此尸奴之上,虽是不惧刀剑法术,但连寻常的触感都迟钝了,以至于修养魂魄的玄铁戒指不见了都没发觉。

    而随着他目光移向苏宿,却发现苏宿适时抬起的右手食指上,正戴着一枚戒指,其形状与他的玄铁戒有几分相似。

    不对,什么相似,分明就是他的玄铁戒,幽魂顿生满腔怒气。

    而随着苏宿的一声嗤笑,顿时满腔的怒意转化为满腔的杀意,随后又从中生出了几分惶恐来——

    他自锁龙井下魂体受创,便将重伤的魂魄本体放在那玄铁戒中沉睡休养,又分出一缕魂魄附身控制这尸奴,故而施展不出神识手段来。但没想到这小贼居然如此心计,若玄铁戒中的本体与他这缕分魂分开太久,失去了本体的魂力支撑,这缕分魂一刻间就会消散,届时就万事皆休了。

    既然如此,幽魂也不愧其生前金丹修士的身份,顷刻间便下定了决心,这一刻钟必然要抢回玄铁戒,无论何种代价,哪怕失去面前这具根骨俱佳的身躯也在所不惜。

    于是幽魂心中一横,胸中杀意显露,操控尸奴仰天一声嘶吼,干枯的肉身顿时弥漫起一层黑雾,顷刻间原本还算看得出颜容形貌的尸奴就变成了一头浑身覆盖诡异黑雾的人形生物。

    而对面的苏宿见此,顿时心中狂跳,直接骂起来娘,这玩意还能操控黑雾的?锁龙井下的诡异黑雾是何等恐怖,苏宿可是亲自感受过的,这玩意能侵蚀灵力,别说碰一下,挨都挨不得,这还怎么打。

    不过马上苏宿便冷静下来,对面这老王八蛋一开始不操控黑雾,反而现在出这招,显然是被他夺走戒指的行为刺激到了,虽然和他一开始猜测的,一夺走戒指这尸奴就会任人宰割的场面有些不太一样,但显然对面这种形态也不会长久,既然幽魂不惜代价想要抢回戒指,那么接下来,就只有一种办法了——

    逃!

    不信那老王八蛋不追,待拖到他这个形态消失,回头再来细细招待他。

    随后苏宿对着那团人形黑雾一声蔑笑,直接灵力灌注双腿,一个冲刺便朝门外急奔而去,一口气冲出观前场地也毫不停歇,直接冲进密林之中,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原地只留下人形黑雾,犹自蒙圈,但转眼就醒悟过来。

    尸奴体内的幽魂一边承受着黑雾的巨大折磨,一边狂怒,连忙操控尸奴朝着苏宿逃走方向猛追。

    就这样,一人一尸奴,在阳石山密林之中,兜起了圈子,倒是唤起了苏宿幼时被疯狗狂追的记忆了。

    但终归是诡异尸奴的速度更快,不及半刻钟,苏宿便感觉跑不过这玩意了。那诡异的黑雾,仿佛连山中树木都畏惧于它,前一刻还在阻挡苏宿身形的树木杂草,下一刻,面对那黑雾丧奴,却宛如活过来一般,纷纷避让开来。

    “艹!”

    瞧见这一幕的苏宿,顿时怒骂,连草木都懂欺软怕硬的嘛?

    虽然恼怒,但面对着尸奴如履平地般的追速,苏宿也只得玩命狂奔,就看谁能拖更久了!

    终于在苏宿一口旧气将尽,新气未生之际,慌乱狂奔中一步踏空,身形直接跌倒,然后就撞倒在一棵古木巨树之下。

    虽然未曾受伤,但苏宿自地面挣扎起身后,回头一望,顿时心生绝望——那黑雾丧奴已然距他不到五丈之远,如此之短,顷刻便至,再想逃也来不及了。

    此时,距苏宿自观内逃出,才过了半刻钟而已。

    死亡的阴影顿时笼罩在苏宿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