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照身帖这局……
云青阳很是忧郁地立在街头,抬头看着这栋在建高楼,木柱子又粗又高,门脸又宽又大,一层楼有别人家一层半的高度!!这格局跻身于小县城,真是屈才了。
他记得,此处以前只是一个小酒馆,才多久未来县城,就变成另外一栋正建到第三层顶的高楼了,木梁之上,良工巧匠扎根一堆,个个做事得心应手!
可它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取名字呢!阿姐咋知它叫什么“独择楼”?云青阳有些犹豫,这到底是不是阿姐让他来找的楼?!
回头再三确认地,看向对街的“悦达客栈”,确实是阿姐所说的地段呀,且,放眼整个县城,有三层之高的,就这栋尚未完工之楼!
云青阳头顶着问号,四下张望。虽是艳阳高照,但雨后空气清新,且没那么闷热,街头自然人来人往,哟呵叫卖声也此起彼伏,但无人能替他解答一下!
这时,高楼里出来一人,穿大红锦衣,佩通透美玉,招摇的俊美,那叫一个风流倜党,玉树临风。他一手扇着扇子,一手打着油纸伞,笑容满面地穿过骄阳,朝云青阳走来!
那油纸伞似曾相识呀,是墨大夫的吗?执伞的也是这么个骚包男子?
不过油纸伞似乎都长得差不多吧!
云青阳正天马行空呢,油纸伞已到了他头顶,面前是那张人神共愤的骚包脸,唬了他一脸!
“这位公子,立在我家楼前,迟迟不肯离去,是看中本公子的貌美如花了?”
嗓音磁力十足,魅惑得云青阳头昏眼花,回对方话时,都有些支支吾吾的紧张,“在下,在下,只想问问这楼是不是独择楼?”
骚包男子,眼神稍一停滞,并未表现出异常,依然笑着,“这名字不错,我会考虑考虑的。阁下乃本地人?姓甚名谁?咱们也好交个朋友!”
“在下云青阳……”
云青阳才说出名字来,骚包男子便恍然大悟了,他就说他们才想好的名字,并未对外说,他却知道,敢情他阿姐便是云纤凝!
听闻云纤凝的坤灵碧落变色了,看来果然如此!
“云公子是否还有其他事?”总不能只是来问问楼名吧?
云青阳回神,才想起正事来,看着眼前的贵公子,想来便是这独择楼的主人吧。他运气不错,阿姐交代之事定是能办成。
“听闻独择楼,一楼售卖金银玉器;二楼是养生赌坊;三楼却是可以接一些生意,比如说保护个什么人,或者杀个什么人?”
骚包男子听完这么一段话,一步一步紧逼着云青阳退后,笑容变得邪魅而危险,“云公子,可知道一句老话?”
没等云青阳开口相问,他又回答道,“知道得太多之人,命都不长!”
云青阳一愣,倒淡定了,“连一个月子里的妇人都知道之事,算啥鬼秘密?也就是我这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之人,才不知道吧。”
“实话直说吧,我们想请你们保护一个小孩,为期一个月。”
骚包男子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保护谁,可他哪是那么容易就听人差遣的?他开的又不是镖局,就算是镖局,总得有钱赚吧。
“用什么做为报酬?钱财嘛,本公子多得是,不差你们家这二两三两的!”
云青阳痛下决心,举起手指,作“十”状,“我们出十两!”
骚包男子噗嗤一声笑了,“十两太多,本公子该是拿不起,还是换点别的?”
“要不,让我先见见云姑娘,若她长得喜人,本公子可以破例免费劳累一番!”
云青阳怎么听着这“劳累”二字,总觉缠绵而别有他意,当即便发了怒,“哼,有生意不做,小心倒闭。”
说完便要走,但想起阿姐的话,又冲骚包男子道,“对了,若是不接这生意,我阿姐说想见你们这里的一个管事。”
骚包公子挑眉,兴味地“哦”一声,他都不知道自己楼里还有什么管事?
“一个牛高马大的,耳垂有痣,背有些驼,头发全白的老人家。”
骚包男子多加思索,觉得也只有那人符合这形象,但“老人家还驼背”?那场景就有点违和了,想想都觉得新奇,好想见见,只是可惜,那人尚在天子脚下。
“他家在远方,一时半会也见不到人,要不,还是这样,我去见见你阿姐。”
云青阳没想到真有这么个老人家,但人家目前不在江南,可若让眼前这不着边际的家伙去见阿姐,总有种引狼入室的错觉!
“不用,还是等那老人家来吧。”
云青阳到底是拒绝了,脚步却顿了又顿,他知道自己在徘徊,想至此,忙逼着自己一溜烟似的跑走!
一口气出了县城,回往郊外的柳林巷里!
到云家小院的门口,扶墙垂头大口喘气,歇了歇,不忘回头看一眼,见后头无人跟来,才松了口气,打算往院子里去。
但耳边传来突兀又熟悉的声音,“云公子,好巧呀,这是在寻人?”
云青阳抬眸便见那骚包男子,倚靠在他家门框边,笑眼迷人地看着他!吓得云青阳连退了几步,跟见了鬼似的指着,“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本公子觉得你说得对,本楼第一单上门生意,若是不做,这兆头不好!”
“所以,决定亲自前来,同你家阿姐谈谈生意!当然,若是能谈谈人生就更好了。”
“不用太感恩本公子的大恩大德,谁叫本公子愿意呢!”
絮絮叨叨说完,骚包男子已反客为主,推开云家小院的木门,先一步进了院子。
迎面便碰见若莲,各退了两步,异口同声道“抱歉”!
说完,两人抬头相视一眼,那种莫名的熟悉,似有过前世今生的倒影!
“在下江任丘明,给任小姐赔礼了!”骚包男子第一次特意地,在人前强调他的名号--江任丘明。
若莲笑笑,转了身,她不知道来者何意,主要他身后跟着云青阳,想来是云纤凝找来的人吧!
否则人家第一面怎么就知她是“任小姐”!还取了个这样的名,江是她祖母的姓,任是她的姓,丘是她这一辈兄弟中的辈字……
该是云纤凝想利用他来勾引她,以便抢走陆府的婚事吧!!她任若莲才不会上当呢,哼!!!
江任丘明见她毫无反应地走开,生起淡淡的忧伤来,但转念一想,却也觉得正常。便又换上那副嬉皮笑脸的皮囊,回头跟云青阳解释,“竟勾搭不上!”
说完,准确无误地,光明正大的进了耳房去。
云青阳尚在门外,已听得他在里边渣渣呼呼的:
“果然是香气袭人风起末,黛丝匀息入弥空。玉儿怜枕芊芊手,画意绵绵梦寄虹。”
“美人儿,可否与本公子风花雪月,共度春宵!”
“啧啧啧,这娃娃长得真是粉妆玉砌,聪明伶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贵气天成。要不把他送给我吧,保管给你养得白白胖胖,将来福慧双臻!”
云青阳听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跪在了耳房的门槛上,这个骚包果然不是个好货,他是不是引狼入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