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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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火买卖

    新生的婴儿长的有些丑,脸上皱巴巴的,感觉像是被泡得浮肿了一样,浑身粉中带白。

    方正午小心点用手指点了点弟弟妹妹,正想上手的时候老爹制止了。

    “去看看你娘醒了没,该喂奶了。”

    方正午只好走进卧室,看着奶奶和外婆正在打理产房,“奶奶,外婆,我娘醒了没,爹说两个小的要喂奶。”

    奶奶和外婆看着方正午,也是很高兴。

    “你个臭小子,还晓得回来哎!一出去就是两年。也不晓得喊个人帮忙带个消息。”

    “莫得事,这不是回来了么。”看见奶奶有些生气,外婆连忙打圆场。

    “你看正午不是把向阳带得那么好嘛,我都听他舅舅说了,一个月四十块袁大头,他自己都才一个月十块钱,又不是操得撇(混得不好)才回来的。”

    “你详细说说,你的那个订婚的女娃娃好不好看。”

    果然,问完了别的就是问女朋友了。

    “还没见过呢,不过看他哥的长相,应该是不丑的。”

    “那就好,那你打算多久结婚。”

    “等开年,二月廿三,我本来打算请舅舅去的。”

    “要去,你二舅一定要去!”外婆连忙说到,“娘亲舅大嘛,你老娘倒是去不了,不过你也可以回来补办一场嘛。又不是吃不起这席。”

    “至于你大舅,还是呆在寨子里吧。”

    “其实我更想大舅去参加我的婚礼的。”方正午说到。

    “老爹的脑壳好像不太清醒,还是大舅代我爹做这个高堂好些。”

    “也是,你爹要照顾孩子,那就你两个舅舅一起去好了。”外婆一口就决定了。

    方正午又看向奶奶。

    “我可做不了决定,得等你大回来了再说。不过我是想你几个伯伯都去的。”

    方正午非常高兴,他知道这事情肯定就是这样了,几个伯伯肯定要去两个。

    “那上门的彩礼怎么算,他大哥是当兵的,二哥现在也是正规军的排长。彩礼也不能太寒酸。”

    “你前面救人花了几大百大洋都没有皱眉头,几头牛都花出去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没钱了,想起来着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外公一起进来的爷爷说到。

    老爷子手上拿着烟杆子,腰间别着一把短枪,后腰还带着一把腰刀,脸上没有带着生气,而是一脸笑意。

    爷爷走进来坐下,把烟杆子放到矮桌子上,又开口:“你小子做得不错,收养这孩子花的钱也没毛病,你说的那个老王做事也可以。这门亲事,我很满意。”

    “至于彩礼,男子汉做事情怎么这么畏畏缩缩的,你这么多长辈都没着急,你着什么急,出去,我和你外公商量一下。”

    方正午被赶出去了,正好继续干饭。

    ……

    饭吃完,老爹方大头走了过来,“你小子倒是躲起来了,让我一阵好找。”

    把方正午前面火塘的火拨开一些,继续说到:“你不是请了一个月假吗,接下来几天,你跟着你舅舅好好练练枪,成年人了,还不会打枪。还有你弟弟,到时候带几把枪过去,让你弟弟也练练。”

    方正午想起了眉毛还没有长起来的二舅,就想起来舅舅是因为鸟铳的火药不好才这样的。连忙表示:“爹,我马上要结婚了,可不能没有眉毛!”

    “不是火药枪,现在他们都换上了正规军的装备了,也不是单打一,正儿八经的五连发的德国货,子弹管够!”

    又补充到“你二舅是自己有好枪不用,拿火枪去打野鸡,没注意才漂到的,就是前几天打了几只鸡给你娘补身体。”

    “哦哦哦,晓得了,我一定好好学!”

    接下来几天方正午都没能看见老娘,主要是生了俩,身体还有点虚。

    “现在,打你前面那个木头桩子!”

    几天的训练,方正午已经从打非常大的石头到了打木头靶子的境界了。

    “砰!砰!砰!”三声枪响。

    二舅上来就是一巴掌,“一发,三发就中了一发!这几天几百发子弹都喂了狗了!”又是揪了一把方正午的耳朵。

    “疼疼疼,舅舅,这可是一百步啊!我能打成这样算好的了。”方正午委屈到,“而且我以前也只摸过火铳啊!”

    “这枪这么好,你才打成这样,本来还想给你一支手枪呢,现在看你这样烂的枪法,怕是悬了。”二舅一脸可惜的说到,“要是你小子好好练,我哪里还有不少枪呢!”

    言外之意就是方正午不好好练就没有,好好练就有得挑。

    “我知道了,今天再打二百发!”方正午抬头看了看天,坚定的说到。

    ……

    等到回家吃饭,方正午的手都快抬不起来了。

    “毛毛!”方正午的老娘陈继兰今天终于出来了。不过还是穿得严严实实。

    “娘”方正午很高兴,但是手上的酸痛让他有些疼得龇牙咧嘴。

    “你这是把手练成什么样了!都怪你舅舅,也不知道慢慢来!”陈继兰有些埋怨的瞪了一样方正午的二舅陈天志。

    “我也是好意嘛,他要是不下点功夫,我怎么敢拿枪给他啊,枪法不好蹦到自己人怎么办,再说了,他没几天就要回去了。”陈天志一脸无奈的说到。

    “到时候我们就不送正午了。我们过俩个月再去武昌。现在最后一批马队过了重庆,天上下雪了就回来,我们寨子的人还全部没到家呢。”

    二舅伸手抽出枪,退出子弹。“就是这种短枪,可好卖了!一只150大洋,配两个弹夹,扣个扳机就是二十发子弹。”

    “还有还有,那个什么破烂的潲水(邵沙)机枪也卖了,MD,净卡壳,不如英国佬的刘易斯好用。”

    二舅又伴着手指头算了起来,“机枪600大洋,25挺,单打一长枪60大洋,200只,五连发德国造200大洋,150只,曼立夏马步枪250大洋,300只,恩菲尔德快枪350大洋,80只。每把枪带二十发子弹,机枪100发子弹,另外还带了2万发子弹去。”(30块袁大头的步枪,价格翻几倍很正常。)

    “十二万大洋!老天,这一趟我们发了!我们……”二舅非常高兴。因为去的人马多,队伍大但是火力非常强,安全有保障,去的都是老手,这次必赚钱!

    二舅说着说着就突然拍起桌子。

    “去年我们想救一家农奴,那人都跑到我们这躲起来了,还是被抓了回去,我TM忍不了,这个仇,我必须报!”

    看着舅舅陈天志气的咬牙切齿,方正午连忙问发生了什么。

    “一家农奴,逃跑遇到了我们,我们想庇护他们,在外面面前被割了舌头,扒了皮,MD!你大伯当时就想上去,可是被你三叔拦住了,他们人多。这次,他们全家都别想跑!”

    “真恶心!”方正午啐了一口。

    对于一个苗族人来说,最大的处罚是杀了,其次驱逐出寨子没收财产,或者孤立,当然,喊寨这个也是都有通知到的。对仇人,一般都是直接复仇,通通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