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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旅途(上)

    “我说,我们走了多远了,停下来歇会儿行不行。“苏大少无精打采的说道。

    “回公子,从东门出来还不到二十里,三十里庙都还没到呢。“老方机械式的回答道。

    自打东门出来,没走多远,苏大少就没了刚开始的“骑马赏花装风流倜傥的少年游侠”的兴致,开始喊屁股疼。要求跟翠颖共乘马车。在这个要求被拒绝后,他就开始不厌其烦的抱怨,要求停下来休息。被问了不知多少遍的“走了多远”的老方,从刚开始满脸的烦躁,到暴怒,到现在的无可奈何,鬼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才生生忍住没有暴起揍苏晟一顿。他总算见识到了苏晟的厉害,他就像一只打不死的苍蝇,能生生把你烦死,却又拿他无可奈何,最后只能无奈妥协。

    由于赶着马车,走的并不算快,本来老方打算今天能赶到二百多里外的靖山脚下的龙桥镇,可以找间客栈住下来歇息。可看这小子这熊样,今天天黑前能走出去一百里,就算是烧香拜佛了。

    “等到了三十里庙,我们就停下来,歇歇马。“老方无奈的说道。

    其他手下都无奈的看着他,他们骑的可是军马,一天跑出去三百里不成问题,就算因为赶着马车速度慢一点,也能跑出了二百多里路来。可现在居然走了不到三十里就要歇马,那猴年马月才能到边疆。

    听闻消息的苏大少这才安分下来,不再烦老方,开始百无聊赖的看起官道两侧的风景来。

    现在是盛夏时节,官道上却没有多少行人,玄阳城的贸易主要与其北部牧歌平原上的几个城市进行。而从玄阳城东门出来,沿官道向东北方向行进,要越过靖山,才能到达最近的圯峰城。虽说有官道,但山路难行,还可能会时不时碰上几个剪径的恶贼,所以商旅一般不走这里向玄阳城运送货物。

    但他们现在这个位置距离玄阳城太近了,连恶贼都没有,毕竟他们也不敢触苏定方和镇南军的霉头,所以苏晟苏大少就特别无聊,连逞回英雄做个少年侠客的机会都没有。苏大少现在就在心里祈祷上苍给自己派几个不开眼的蟊贼,给自己次英雄救美的机会,好让翠颖见识见识自己的绝世风姿。

    就在苏大少百无聊赖之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几匹高头大马呼啸着从他们一行人身后飞奔而至,其中一人还不断急声高喝道:“闪开!,快给老子闪开!”

    他们行的太快,以至于差点将骑马走在队伍边缘的苏大少撞下马来。苏大少这如何能忍,他猛地仰起头,如同一只充满斗志的雄鸡,正要不满的开声怒骂:“尼玛。。。。”但他却突然怔住了,只因眼前这一幕有点太过难以理解和匪夷所思。

    眼前的这伙紫衣人,蒙着面,都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颇有些做贼的意味,问题是这帮人扛着的既不是成袋的金银珠宝,也不是抢来的良家妇女,而是几个人并排,骑着马扛着一口精美无比的棺材,就这么越过苏大少一行人狂奔而去,仿佛身后有追兵一样。

    这帮人,不是把谁家祖坟刨了吧?正要问候他们是不是赶着去投胎的苏大少默默的想着。

    既然不是美人,苏大少也就没了借机插手的兴趣。况且,刚出门不久就看见一口棺材实在是太过晦气,苏大少生怕沾染上霉运,还连忙“呸,呸!“的往地上啐了两口。然后他就低下头,继续当一朵蔫儿了的花。

    然而,刚过去不到半柱香时间,另一伙人救急匆匆的骑着马从苏晟身后赶来,为首的黑袍中年人脸色铁青,脸含愠怒,显然是刚才那伙人的追兵。见到赶着马车的苏晟一行人明显不是自己的目标之后,便正要掠过他们。突然,这行人中一个人像是认出来了老方,停下马来,向老方拱手作揖到:“请问可是侯府总管事方兄?“

    老方显然也认出了来人,拱手道:“这不是李兄吗?你们这么急匆匆的赶着去哪?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这位“李兄”正要回答,突然,前面的那领头的黑袍中年人察觉到了他的掉队,扭过头来,不满的怒声大吼道:“李淮!磨蹭什么?!还不快跟上!“。

    “老爷,这位是镇南侯府总管事方雷,小人打个招呼问候一下。而且方兄刚才看到了那伙贼人也说不定!“被称作李淮的管事模样的人高声回应道。

    “那你等下快点跟上,我先行一步!“说完,中年人也不停留,扭头率着众人急追而去。

    ”敢问那位可是贵府老爷李雍李大人?“老方笑着拱手作揖道。

    其实这伙人出现时,老方就认出了他们是谁,也猜到了李府众人十有八九就是刚才那伙奇怪紫袍人的追兵。但老方不愿多生是非,毕竟自己的主要任务是护送公子去参军,别的麻烦事他可不愿意掺和,所以就装作没看见,老神在在的骑在马上装路边的石头人。

    就算那帮人真的刨了李家的祖坟,那也是李家的麻烦事,老方抱着如是想法。然而事与愿违,他还是被李府管事认了出来。

    玄阳城李家,在玄阳城也算名门望族,不说其他,单是家主李雍那武师境六品的实力就决定了李家的地位,毕竟,在破军境强者只有苏定方一人的玄阳城,武师境就是绝对的强者。

    本来在正常情况下,李雍碰见这位侯府总管事,总要笑着上来打声招呼的,苏定方个人的势力和他掌握的权势以及他背后的李宰相,都不是李雍能轻易忽视的,可是今天他实在是急怒攻心,丢下李淮就走了,从始自终都没看过老方一眼。

    老方也隐约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见面前的李淮苦笑一声道:“不瞒方兄,我们家少爷几个月前染了风寒,一直卧床不起,几日前不行离世,今日出殡下葬,然而有伙贼人,却待仪式结束不久之后,打伤守墓人,将刚刚下葬的少爷挖了出来,带着装满陪葬品的棺椁跑了。得知此事的老爷暴怒不已,这才带着我们追了出来。”

    老方听闻,震惊不已,虽然已经察觉到了事情不小,可是这帮人敢这么在光天化日之下刨李家的坟,还是家主爱子的坟,也真是胆子够大啊。李雍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们?

    说起来,几个月前的满月酒上,自己也并没有看到这位李家家主,也没有看到李府的少爷。而是由李家家主李雍的一位族弟代为前来,想来是那时这位少爷就卧床不起,而李雍爱子心切,无心赴宴。

    老方默默在心里为这伙贼人默哀的同时,不忘拱手作揖道:“不瞒李兄,我等刚才确实看见一伙紫袍贼人,抬着一口棺材,顺着官道向着东北方向而去,就在半柱香之前,想来是想躲进靖山。”

    李淮闻言,赶忙回礼道:“多谢方兄告知,那李某就不再耽搁,去禀告我家老爷去了。这份恩情,改日李某必带重礼上门拜谢!方兄,告辞!”说完,一挥马鞭,绝尘而去。

    老方望着李淮绝尘而去的背影,不由得苦笑一声,默默低语道:“看来这一路不会太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