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后，床头多了一瓶治疗并发症的药，我一口气喝了下去。整个身体状态也稍微好转了，那些事情就像是梦境一样，越想越是头疼。眼镜片延长了灯光，原本是一个温暖灯光，现在变得煞白。灯光下有两个影子，我开始认为自己已经花了眼了，或者说是药物的副作用。休眠两年，然后又是休眠了两个月。

    死亡之前无限拉长自己的寿命，无非是一种挣扎，过程难免会回忆起，过去的往事。经历过三场战争，但是从未接近过战争的前线，或许是因为命运，但我从不相信。如果这就是命运的话，那我岂不是已经死了，默默无名的死在战场之下，死在敌人的手下。战争是不讲道德的，不，是根本就没有讲过，空间哪有什么道德，无非是我想多了。

    脑海里开始浮现出一些记忆，也是一场战争，一场灭顶之灾。后来无尽的流浪，遇到的好像是另一个文明。虽然这个种族的长相和我无差，但我深知我是回不去了。看着舷窗外同行的舰船，仿佛看到了当时和我一起出发的舰船。

    这记忆是假是真连我自己都有几分怀疑，随着水位上升，当年的船也找不到了，真希望还能再开上一回。我永远都忘记不了那个舰船的名字，它的名字是恒晨号，虽然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字，但对我而言，它的名字是最完美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开始盯着设备，生怕错过那条信息。望着天花板，我开始思考，战争的真正原因。资历者和本职者是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血资倒是很有可能，回忆起化工厂的事情我开始更加肯定，就是血资干的。

    “诺曼先生，鲸落号的舰长有话要和你说。”有事？会是什么事情呢？难到是之前战役的事情？我走出房间，跟随眼前的星引去见鲸落号舰长。

    “去吧，鲸落号舰长就在前面等你。”说完，便把我往前推了推，然后她自己去了其他地方。

    看着前面的星引正在望着外面的星空，想必他就是舰长了吧。“请问刚刚是你在找我吗？”那个星引上下打量了我，也没有说是什么，而是挥挥手示意是我跟着他。我也没有多想，直接跟了上去。那个星引突然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我向上看去，上面写着会议室。这只是要开会吗？

    走进会议室，几个星引围在桌子旁，一个舰船全系投影浮现在桌面上。“来了？来这边，别站在门口。”我犹豫片刻，走到桌子旁。舰船缩小到屈指之间，两个舰队占据了原先的位置。舰队的名称开始标注，UNR和抗议者，我明白了，这不是舰队的名称而是势力的名称。

    两个舰船被标记了，这些舰组成员将被赋予使命，两艘舰船分别是无差别号和暴食者号。舰队开始缩小，整个星系浮现在眼前，一条曲线直通星系中心。“本来想放在后面再开这个会议的，如果太迟的话，我们将毫无胜算。”

    我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旗帜，两个旗帜在墙边。第二面旗帜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在那里见过，又感觉没有印象。我看了一眼旁边的抗议者，那天的闲谈不知不觉会想起。星域政府以救援为谎言，从中获取暴利，政府官员被抗议者势力“斩首示众”

    “此次行动清楚了吧？主要目的一方面是斩杀违反职规底线的血资，一方面是为了斩杀充当血资保护伞的官员。”

    “我还是不明白，这两年战争是怎么引起的。”

    “这两年？行吧告诉你也无妨。自从血资杀了3137后，我们抗议者就呼吁星域政府管一管，但发现了没用后就攻破了星域政府。后来我们找到了当年的黑市，也找到了被迫为血资服务的工作人员，暗地里帮助他们。UNR并非他们逃跑后才成立的，而是给予帮助的那一刻就被成立了。”

    “但我问的是战争，没有问这个。”

    “还是不够严谨，一切事情都要有一个开头。后来他们遇到了你，你跟他们说了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黑市的人攻击他们，也只是因为拿了他们的货舰，不过是他们几十年的工资罢了，到后来的三战数据可以发现，血资一次一次想把你引开就是为了想杀了你。一直到后来你懂得，战争开始。”

    “行了停一会儿吧，两年的事情也讲不清的，但是很高兴你能理解我们，并把自己国家的领土与其他国家的领土合并，合作愉快。”

    八国领土面积确实不算小，加起来都要7000个恒星了，星际联盟的边境最靠近星系中心。当前位于泰坦帝国，曲线不经过星际联盟首都，但会停靠矿场的空间站。过了矿场的曲线变成了虚线，我看着这条曲线，脑海里浮现了一个信徒和隔壁的仙女星系。

    “愣着干嘛？会议结束了。”旁边的抗议者拍了拍我的肩膀，离开了会议室。话说两个月后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杰西卡了，我整理好衣服后，离开会议室去舰桥附近看看。刚刚提到战役，现在舰船方向，应该是朝着战备空间站方向。

    在航行了三小时后，舰船停靠在了星际联盟边境矿场，过了这便无法回头了。目标把星系中心夺下，目前这才能掌控上风。边境矿场表面采矿，实则为组织提供战略部署。但涉及在边境地区，很难不面对突入其来的突袭。

    隔壁星系挖掘的简并能，开采简并物质获取大量能量，比如白矮星、黑洞之类的。相关的技术我是一个不会，如果有哪一天，UNR矿工稀缺，让我去开采简并能，到那时候就会因为失误一去不复返了。无所谓，被病毒缠绕够痛苦了，这样死，也算是一点贡献。

    下了舰船后，我跟随大伙前往战备库，一路上从大伙的闲言碎语中得知一部分舰船去了首都，去那改装舰船。反正待会儿会在路上会和，或者他们到这里来一起出发。心里貌似有点猜测了，会不会去前线打仗？

    “哎，你说他们改装完后，会不会来这里补给一下？”

    “想什么呢？一个空间站就负责改装？况且还是首都空间站，补给和改装应该都是一次性完成的。”前面两个星引有说有笑，在后面我开始放慢脚步。休眠了两个月，为了赶上进度，把蓝图和技术交给了他们。

    来到战备库后，我看了一眼生态手表。熟悉的边境矿场，有一股怀念当时当海盗的经历。虽然找了废弃空间站，恢复功能后就离开了海盗团。后来为了维持生计，当上了赏金猎……“察觉到您最近频繁失意，为您找到相关的记忆库。”生态手表亮显示了一个字—恒

    这字有什么特别的吗？继续往下翻后，发现这是最常用的简称，比如恒体器官，恒是恒温生物的简称。所以我当时是当上了赏金猎恒？虽有点变扭，但好歹回复了一段记忆，一段无关紧要的记忆。话说既然有记忆库的话，为什么就不早给我展现呢？

    当我尝试解锁记忆库的时候，发现权限不够。所以，那些逝去的记忆是怎样的？我看向下面，战备物资在被有效的补充着，传送带上有着各类弹药。我慢慢走了下去，走到舰船旁边发现这是暴食者号。在茫茫星河里，那些折跃的次数在舰船旁划过。

    要不是当年事，有谁会愿意走向战场？又有谁会跪下身来？在无数日夜为亡魂祈祷。暴食者号的货舱慢慢合上。舰船的废气排出，听见了，那是暴食者号的深呼吸，上战场前的深呼吸，那是一个目睹全过程的星引无奈的叹息。

    战场即有无限星海中的战场，代价是为新的亡魂点起阑珊灯火；也有剿灭残余势力的有限战场，代价是……无解。不知为何，眼前一黑，我看见了一双眼睛，一双异色而又深邃的眼睛；看到了一个背影，那背影在一夜之间白了发……视野慢慢恢复了过来。

    “全体公民，我们该出发了！虽然昔日让我们窒息，但今日，我我们将用辉光绝境求生！”掌声响透了这个战备库，这个演讲在两个空间站内传播，掌声共属两个空间站。我仿佛听到了两个空间站共同的呼吁，“这是我的使命，这是我的荣耀！”全部星引转身，朝着机库的方向走去。

    到达机库后，所有星引正在有序登入自己的战舰，全息投影牌子标明了两个势力的登机范围。来到UNR的登机范围，我始终没有找到破斩号，莫非没来？“诺曼，你的船在首都那改装，要不你还是像两个月前那样，跟随鲸落号？”一个指挥员走到我旁边，她手里的指示棒不停闪烁。

    扫视了周围后，我点了点头，“鲸落号在外机库，在那边登机。”她指向隔壁的登机范围并往后一点，我没有多想，直接朝着她指的方向走去。

    一个巨大停泊槽截断了去路，我心里有些感叹，但仔细辨认后发现这好像不是停泊槽。向左转之后我开始沿着过道前进，大约走了200米后再次左转，我看到停在一旁的鲸落号，搞了半天绕一大圈吗？我呼叫升降梯，登上了鲸落号。

    “无差别号呼叫鲸落号，可以启动引擎，驶出外机库后向着一点钟方向折跃！”升降梯脱离后，鲸落号开始驶出机库。我环顾四周才反应过来这里是驾驶室，鲸落号开始折跃，此次折跃路程约为4.4万光年，需要1个多小时。

    “小心！”一个箱子突然朝我飞了过来，箱子的速度令我无法躲避，被箱子撞到后，我很快晕了过去。我在一片空白里度过了漫长的时间，直到被什么东西踢了几下。“你还要躺多久？是不是不打算起来了？”

    我迷迷糊糊站起身，一个巨大的建筑物出现在眼前，几百艘舰船朝我们飞来，应约还有导弹的光亮。几十艘无端控机迅速略过，那是防守战中的无端控机，它们开始组成一张网，一张可以拦住光亮的网；一张可以捞起魂魄的网。

    破斩号随着即灭团出现在眼前，他们用自身防御吸引火力，为我们开辟道路，我看着外面的战场不知所措。在UNR安排职业后，我知道我的地位不是士兵，而是类似于指挥地位的职业。“诺曼帮我一个忙，帮我控制可端控机的攻击方向和防空火力，我昨天吃坏肚子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下，这居然是晨曦经体合众国统治者，他急忙跑过。我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面板，星系中心的导弹大部分都打向了UNR和抗议者的航母。几个红点如雨洒向我们，我在控制面板上迅速控制。

    防空火力调控10点钟方向，可端控机12点钟方向催毁导弹发射装置。可端控机迅速聚集能量，几道激光触发了耀眼的爆炸，连发的防空火力下产生絮絮繁花。趁星系中心还在针对其他目标，我操控导弹井发射了反制型防空导弹。

    更密集的导弹雨来袭，同行的超母舰被星系中心的工程伽马射线暴击中。还没发射的强聚变激光即将熄灭，我用可端控机掩盖了超母舰大面积的损坏处，为了让超母舰继续蓄能我让无人机充当防控火力。

    一道光遮盖了其他的所有光亮，在短暂的黑暗里这道光占据了所有。星系中心的工程伽马射线暴被摧毁，只能靠防御舰队来抵挡攻击。如果不及时找到合适的防御装置，那失败的就是我们了。在两次错误操作下，我意外发现了其他可操控的武器，最底部的武器是等离子轻核武。

    我好奇的点了一下，舰船外面的情况被全息投影传到回来。外层停机板被分成两半，从内部伸出一个炮管对准前面，清晰可见的电磁流从炮管外围流动。一发炮弹打了出去，炮弹的外观像是离子，既好似有形状好似又没形状，击中敌方舰队后与舰船内部的气体燃起熊熊大火。

    巨大的冲击波波及了周围的敌方舰队，被粉碎的装甲碎片开始飘荡。炮管回到了下面，停机板恢复了原样。“省着点用，这武器耗能挺大的。”对面的舰队开始使用激光武器，看着旁边的超母舰，我犹豫了片刻。余光扫了一下面板，发现了“反射”这个词。

    我下意识的点了一下，保护超母舰的无人机展开了不规则的平面，射到平面上的激光立马反射，这个反射角明显小于入射角。总感这个东西很熟悉，却又陌生，是眼前的景象足以颠覆感官。两个武器名被上了锁电磁机枪、脉冲激光，两个武器处于不可控装态，极大概率是被自瞄系统夺取了控制权。

    电磁机枪权利开火的画面被穿了回来，所拦截的是不明的飞行物，外观像个盒子有一丝诡异。坚硬的金属弹打在盒子上变得像海浪拍打礁石，金属弹不是被弹开就是碎了，导弹和激光拿到没有任何办法，像这种盒子还有上百个。盒子遮住了恒星的光芒，像影子般遮住了舰船的本身。

    所有星引看到这一幕包袱被激活了什么记忆，眼神中充满着恐惧，他们的呼吸仿佛要窒息一般。那些盒子突然炸裂，从里面飞出了无数个轰炸机，用导弹轰炸者舰船边缘的护盾。防空火力死死的锁住它们，却仿佛无法摧毁。那些轰炸机到底是什么来头？我死死盯着面板，他们的轰炸使得鲸落号再次陷入危机。

    “难到……不好，是工程2！”我旁边的星引突然站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恐惧，仿佛看见了末日。所有星引死死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呆滞。我打开生态手表，开始搜索工程2，紧张氛围下我得到了相关的资料。

    工程2，全称是工程指数等级2级，工程指数等级分为1到10，提升过程是反曲率指数上涨。工程1的武器可以威胁半个星球，工程2的武器可以威胁直径3光年以内的一切。工程3的武器和装甲非常优良，已经是独孤求败了，可以威慑银河系的3分之2。

    工程10，仅存在为理论上，承受的伤害为当前空间所有武器加在一起，所有武器伤害无限的无限次方，乘以无限的无限次方，此过程也是无限的无限次方，对工程10护盾造成的能量损失可以估为0.001。工程分为理论工程和实际工程与绝对工程，理论工程高于一切；实际工程为最低等级，只有一方面达成条件；绝对工程是全方面都是优异。

    鲸落号开始加速，普通防空火力貌似对它们无用，那这便是唯一的选择。鲸落号穿过无数的阵地，星系中心逐渐在视野里放大。“要撞上了！”旁边的星引有点惊恐，不断操作给鲸落号减速。我在面板上也开始操作，不经意间在等离子轻核武下发现了等离子重核武。

    我想都没想启动了等离子重核武，巨大的爆炸给星系中心屏障开了一个大洞，驶过洞口便看到星系中心里面也是一片狼籍。死的死，伤的伤。撞穿了屏障也撞穿了最薄的一处墙，两艘战列舰停在一旁，那貌似是无差别号和暴食者号。

    透过传感图像，可以看到有几个星引在那边，其中一个星引拿出酒瓶摘下面具，喝了几口酒后拿出一个木制棒子。他把棒子一头拧了下来，一擦冒出阵阵烟雾。那个星引将棒子扔到地上，几个星引看到后也纷纷照做。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未见过。”

    “那是引魂棒，据说一个生命逝去的时候，还可以把魂魄召回了。”

    “把魂招回来？要是一切都是真的就好了……至少，他们可以不用这么痛苦的离开了……”

    烟雾升起，鲸落号的光穿透了烟雾，光的照耀下仿佛正的看到了亡魂。他们拿着武器枪支；他们拿着抗议的旗帜，这一切好现在告诉统治阶级，生命不容被践踏！职规不容被忽视！他们时隐时现，无论烟雾怎么飘荡都无法改变他们的外观。他们之间，好像有两个特别小的亡魂，他们仿佛在看着我，好像又不在。

    数以万计的亡魂看着统治阶级的吃相，他们犯下的错误。规则不是错在优胜劣汰，也不是弱肉强食，而是为了一丝钱财放弃了职规底线，放弃了最后的理智沦为怪物去啃食血肉馒头。法则是他们亲自立下的，想尽办法让自己越过红线成为合理的行为。

    “看到了吗？快给那些亡魂谢罪！”

    “对不起，请原谅我……”一个士兵拿枪抵着一个官员的后脑勺，官员扑通一声跪在亡魂的方向。两个亡魂走向鲸落号，蓦然而止回首扑向浩瀚星辰，化作一抹金光转瞬即逝，以自身照亮整个迷雾。

    那个士兵拿出新的引魂棒，打开一瞬间金属光亮瞬间显现。“引魂棒有金属结构吗？”旁边的星引看了我一眼，说到：“没有，引魂棒为木质，内部是空的，方便塞一点草料作为燃料。”那个士兵点燃了引魂棒，犹豫了一会儿后丢在了官员面前。”

    “我不觉得优胜劣汰是什么坏事，但你要违反职规底线引起公愤，那就只能以死谢罪！”

    “看样子这个是个炸药，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怕？我怕什么？”说着那个士兵撸起袖子，露出了机械结构，还有被化学药剂腐蚀的痕迹。“按理来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无所谓！”说完便传来了耀眼的光芒，但由于这点密度的气体还不足以产生巨大爆炸，所以对舰船无效，但裸露在爆炸之下就不一定了。

    外面的战斗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给威慑到了，我下了鲸落号准备一探究竟。“请你们立即无条件投降！UNR和抗议者已掌握引爆星轨共振的权力！”广播迅速传播，那些还打算乘胜追击的军队纷纷离开了星系中心。

    “你来了老大？来的正好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既然星系中心是管星域政府的，你说往上还会不会有更大的管理机构？如果照这样下去的话那么我的想法就变成对的，这个空间实行的是管理制度。”

    “喂小子，能听得见吗？我这边获取的信息现在先告诉你，通过定位可知你要找的东西在旧地球，如果有条件的话不妨去看看。”

    “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有事要忙，你刚刚说什么来着？空间是实行的管理制度？这个话题等有空了我再跟你探讨一下？”突然如其来的电话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但无论如何我现在要回去一趟，打印申请单摆脱后面的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