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老头子，要是真碰坏了可赔不起。”

    张北海退出好几步，才笑眯眯地停了下来。

    “哈哈，不过看这模型的样子，也没那么容易坏，毕竟使用的材料都是强度特别高的。”

    小撒也适时开了个玩笑。

    直播进行到这里，获得的反响已经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于是小撒当机立断，把这场应该接近尾声的直播延长。

    “不过，一个模型的使用权，竟然能拍到两个亿吗？”

    看着弹幕上越来越激烈的竞价，小撒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真切地感叹出声。

    就算这模型确实精妙绝伦，但一个没有实用价值只有观赏价值的模型，两个亿租赁五年，也是个足够让人震撼的事实了。

    “龙钢集团老总亲自出马，总不会是假的吧？”

    “对啊，两个亿啊！换成钢蹦能把我砸死！”

    “这一趟可算是来对了，顺带着把下个月的收视率指标都完成了。“

    一波接一波的震撼席卷而来，训练有素的节目组成员也忍不住小声地讨论。

    按理说他们这么做是不太符合职业道德的。

    但换了谁都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绝对冷静！

    “确实，两个亿的价格确实有些虚高了。”

    王文瑞从尾翼处绕回来，神情凝重地说道。

    “您是觉得龙钢集团老总看走眼了吗？”

    小撒当即把话筒递到了王文瑞的嘴边。

    要说军事装备的专业度，王教授绝对有发言权。

    “话也不能这么说。”

    王文瑞摆摆手，表示不背这个锅。

    “周董事长作为冶金行当的大拿，跟我们部队里的思维方式肯定是不一样的，应该有他商业上的考虑。”

    〝实际上这战机模型虽说制造的足够精细，但毕竟没有实用价值，只有参考价值，叫出如此虚高的价格，也确实没必要。〞

    “而且吧，模型爱好者众多，他只是偶然间被咱们发现了而已，说不定还有更多大神大隐隐于市呢。”

    王文瑞仰脸望着威武的战机，又往前走了两步，到了机舱侧面。

    镜头连忙跟随。

    ——【王教授真的太看得起我们这些模型爱好者了！】

    ——【我单方面宣布我被开除爱好者籍我不配。】

    ——【感觉有道理啊，一个模型而已，跟真正的原型机比还差得远呢。】

    ——【还是王教授分析的透彻，那些商业团队想得都是怎么赚钱怎么博眼球！】

    弹幕上随着王文瑞的几句话瞬间炸开了锅。

    “您说的我都有点好奇了，难道这种模型的生产制造并不复杂？”

    小撒充分发挥了一个专业主持人的素养，引领着话题期待王文瑞继续往下说。

    “看这外面的材质就能看出来，就算用的是金属，但薄薄的一层空壳子能用多少原材料？”

    “再者，整体的机身也是根据现有的战斗机原型来改造的。”

    “热芭不也说了吗，这是她爱人自己闷头捣鼓出来的。”

    “研发不用花钱，材料都是爱好者在民间凑的，再拼装到一起。”

    “成本嘛，肯定比普通的模型高，但肯定高不到哪里去，充其量也就是个几十万出头的样子。”

    王文瑞想当然地说道，还抬手拍了拍机身。

    清脆的声响回荡，确实令人心旷神怡。

    ——【仔细想想也是啊，那些珍贵的原材料都是管控的，制造这个模型的人就算是全民情敌，也不可能弄到管控材料吧？】

    ——【呵呵，你们就是太容易被带节奏了，一个模型而已，能值什么钱？】

    ——【实不相瞒，模型佬都是有点家底的，我也玩这个，只要有图纸，造出这么一架东西来简直易如反掌。】

    随着王文瑞的分析，渐渐地，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网友出现了。

    “模型再好它也不过就是个模型而已，除了摆在这里看看样子，一点使用价值都没有。”

    “咱们龙国军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能沉迷于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话又说回来了，其实我也很欣赏模型背后的制作者，真是可惜了。”

    王文瑞叹息着摇了摇头。

    他这一席话说得倒是发自内心的。

    一个模型，要说它有意义，也有，毕竟能够给未来战机的发展提供一点思路。

    但也就只有这么一点意义了。

    摆着好看的概念机，给军工企业那些老头子们一个礼拜，他们能做出百八十架。

    可无法投入量产的东西，再怎么先进炫酷，都只能存在于假象中。

    大半辈子行伍出身，王文瑞还是更倾向于实干，而不是空谈。

    “不但是成本和使用价值，包括这模型的制作方案，也并不是原创，而是充满了借鉴元素。”

    “我承认一个年轻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厉害了。”

    “但任何东西的价值都是由市场界定的，它不值这些钱，一味的为了吸引眼球而哄抬价格，这是不好的。”

    王文瑞转过身面对镜头，分析的头头是道。

    越说，他越觉得自己的这个思路没有问题。

    “其实说实话，要是这模型卖个几百万哪怕千万，我都有心思自己买来收藏了。”

    “不过这仅仅租赁都要上亿……”

    王文瑞后半句话没有说完，只是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看了一眼模型，又慢慢摇了摇头。

    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值。

    结果他话音刚落，电话忽然间响了起来。

    一听那急促的铃声，王文瑞面色一凝，立即掏出手机接通。

    在他手机静音情况下还有来电提示的，就那么几位，平时不联系，一来电必然是正事。

    “喂，领导，我在上节目。”

    看到来电名称，王文瑞顿时连背脊都挺得笔直。

    毕竟电话那头是他的老领导，国防科大副校长，兼611飞机设计研究所副所长，陈锐东！

    “别在节目上胡说八道！我告诉你，611飞机设计研究所紧急会议决定，出资五个亿，务必要拿下这个空天战机模型！”

    老者铿锵有力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出来。

    同时，被王文瑞领口还没摘下的扩音麦，清清楚楚地传到了直播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