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A-EP5：刹那（2）

    【只有失败的军人才会把胜算全托付给超级武器。】——戴宏逵，1984年。

    ……

    超越旗帜队的队员们整齐划一地站在窗子旁，目睹着不远处的蓝色星球渐行渐远。格拉汉姆稍显冷静一些，而站在他身旁的副队长齐宁中尉已经热泪盈眶。那些深受天人组织武装干预行动所害的人们终于迎来了报仇雪恨的一天，过了今日，天人组织就将成为历史，而舒亨伯格的远大计划也将被一同埋葬。

    在这出发的历史性一刻，麦克尼尔和另外两名战友没有跑去看风景或拍照留念，而是前往机库内配合技术人员逐一检查这艘宇宙战舰上搭载的MS。说是宇宙战舰，以麦克尼尔的眼光来看，这艘宇宙战舰顶多算得上太空炮艇，好在它的承载量允许它一次性将所有MS送往前线。眼下，他和罗根以及蒂莫西正和技术人员对即将出击的MS进行最后的检查，确保它们能够以最佳状态投入战斗。

    “最近这几天应该是24世纪以来地球上最热闹的时候了，那些被弃用多年的火箭发射场和航天中心重新投入使用，全世界都在争相报道数不清的运载火箭和航天飞机升空的盛况。”蒂莫西绘声绘色地向两位同伴描述着百舸争流的壮观场面，仿佛他本人也是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当事人之一，“能以如此声势浩大的方式落幕，天人组织就算彻底毁灭也该心满意足了。”

    “……一旦发生突发事件，我们的第一目标是尽最大努力保住有生力量。”麦克尼尔无心去感受处于历史转折点的激动，他离开刚结束初步测试的审判女神高达，返回罗根身旁，继续和罗根探讨战术问题。“支援人革联或者AEU的事先放一放，他们最好全军覆没，那样一来接下来的战斗就全依靠我们了。”

    “喂，你们两个有没有听我说话？”被忽视的蒂莫西不满地叉着腰，在他不远处，直径约有两米的紫色球形机器人笨拙地向座天使高达三号机飞去，但在半空中被体积要小得多的同色号小哈罗拦住了，一大一小两个哈罗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嘿，我想好了，这是让我们的网络直播节目起死回生的好机会。人革联方面和上次一样打算直播战况，我们没有理由让他们抢了风头。来，现在准备稿子还来得及。”

    麦克尼尔瞪了蒂莫西两眼，对方知趣地退缩了。“没有那个必要，什么时候重新开始宣传由我说了算。罗根，再和地面人员联络一下，确保他们可以在我们需要的时候就位。”

    “明白。”罗根当即向麦克尼尔表示，不必担心后方战线出现闪失，“你就瞧好吧，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我们。”

    这时，方才前去拍照留念的超越旗帜队其他成员也返回了机库内。见到格拉汉姆等人前来，麦克尼尔立即停止了和战友们的闲聊，转而前去迎接同伴们。超越旗帜队并不是唯一参加此次行动的UNION军MS部队，不过由于亚历杭德罗·科纳提供的GN-X型MS全部被分配给了该MS中队，其余MS部队的重要性无疑大幅度下降了。若不是因为人革联军的规模给UNION军造成了压力，也许古德曼上校会要求其他MS部队直接在后方待命。

    格拉汉姆一声令下，其余MS驾驶员们各自前去登机，麦克尼尔也响应了命令。他和罗根、蒂莫西所驾驶的MS正是从特里尼迪三兄妹手中抢来的三架座天使高达（经UNION军技术团队修复和改造），而原本由麦克尼尔驾驶的座天使高达四号机则被转移给了霍华德·梅森准尉。结果，约书亚·爱德华兹少尉确实成为了七剑队之中唯一没有专用MS的驾驶员，麦克尼尔和格拉汉姆花了很长时间才说服对方接受现实。

    “爱德华兹少尉，GN-X是一种综合型的MS，我们盼望着你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如果我们都驾驶在某方面进行了特别强化的定制MS，那么一旦敌人抓住了我们的弱项，后果不堪设想。”麦克尼尔明确地告诉爱德华兹少尉，专用MS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用，至少梅森准尉和道奇上士（后者其实已经通过了晋升军官的考试和审查，但身在太空的众人自然没机会返回地球领取委任状）现在还没有适应高达。“而且，我军最近搜集的情报表明，天人组织很有可能对原有的四架高达进行改装和升级……不能大意。”

    远远地向着格拉汉姆比划了一个【胜利】的V字形手势后，麦克尼尔也进入了驾驶舱，启动了座天使高达二号机。这架高达被超越旗帜队的所有人公认为最适合麦克尼尔的高达，因为麦克尼尔凭借着高速运动近战取得的战绩似乎更亮眼一些，况且超越旗帜队之中除了麦克尼尔以外无人能够在驾驶MS的同时还控制多个无人机（也许蒂莫西也能做到，但那家伙并未表现出这项能力）。身经百战的原GDI指挥官确认了系统状态，又简短地和两位战友聊了几句，便停止了发言，安静地等待舱门开启。

    以UN军的名义行动的三国联军兵分三路前去围攻天人组织在外太空的最后据点，同时在后方基地布置了可观的防御力量以阻止天人组织狗急跳墙、集中全部兵力攻打外轨道基地。凭借着人革联在附近空间散布的海量侦察无人机，改进了分析算法的联军得以时刻了解到天人组织高达的最新动向，他们在确认天人组织无路可逃后才果断出击。等到三路大军会合之后，自去年10月以来持续了半年有余的大戏也将会很快落幕。

    在距离终点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古德曼上校下令各舰搭载的MS部队出击。以格拉汉姆和他的左膀右臂为首，超越旗帜队的MS分批离开母舰，进入了外部空间。他们从这里还无法直接观测到天人组织的最后据点和那些高达，但双方之间的距离缩小到零也不过是眨眼间罢了。

    “你今天好像有些紧张，麦克尼尔。”格拉汉姆飞在最前面，他见麦克尼尔的高达还停留在母舰附近，马上向麦克尼尔询问原因，“这么难得的机会，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了。我是打算放开手脚打一场，到时候就麻烦你调动他们了。”

    “这是战术性的谨慎，长官。”麦克尼尔不动声色地给罗根和蒂莫西发送了信号，要他们继续在UNION军的战舰之间穿梭，“我希望能以最小的代价结束这场闹剧，仅此而已。当然，您很快就会见识到我全身心投入战斗的样子了，保证不会让大家失望。”

    相比更加灵活而且有GN粒子护盾护身的GN-X型MS，UNION太空军的宇宙战舰承担的风险更大一些。虽说UNION太空军指挥机关试图在此次行动之前完全破解拟太阳炉的技术并给部分宇宙战舰安装基于GN粒子技术的新型反应堆，这些尝试均以失败告终，UNION太空军只能让宇宙战舰冒着在远处被GN粒子流打穿的风险按原计划参战。为了降低损失，舰长们一致要求MS部队尽可能排列在前方以便在和天人组织交火后第一时间吸引敌军注意力，事实上大部分MS驾驶员也这么做了，唯独麦克尼尔等人的三架座天使高达一反常态地停在舰队内部。

    齐宁中尉见超越旗帜队的阵型有脱节的风险，同自己的部下填补了格拉汉姆三人和麦克尼尔三人之间的空缺。进退两难的爱德华兹少尉犹豫了片刻，既没有前去追赶格拉汉姆也没有试图加入齐宁中尉的队伍，而是选择和麦克尼尔一起留在距离舰队较近的位置。这些小动作没有引起其他MS驾驶员的关注，那些并未分配到GN-X型MS的驾驶员们已经基本放弃了在此次战斗中取得战果的希望，而他们也乐见幸运儿们同自己一样把护卫舰队当成主要任务。

    “时间比较紧迫，我再重复一遍，如果敌方高达突然进入那个叫什么Trans-am模式的变红之后输出提高到原有三倍的模式，最佳策略就是避战、等对方退出爆发模式再说。”麦克尼尔打开了对罗根和蒂莫西的通讯频道，他和蒂莫西一直对UNION军隐瞒了这一重要信息，而且看上去亚历杭德罗·科纳也没有提供相关情报。“一旦敌人退出爆发模式，太阳炉GN粒子储量会见底，届时哪怕用普通MS都能把他们歼灭。还有——啊！！！！”

    听到麦克尼尔忽然发出尖叫声，罗根大吃一惊，因为他从屏幕中分明看到蒂莫西也忽然隔着宇航服头盔捂住了脑袋。无从得知这两人感受到了什么的罗根连忙将注意力投向了附近的GN-X型MS，他知道，预料中的【意外】就要来了，但即便他们做了再多的规划，也无法保证那些计划能够在第一场战斗打响之后依旧生效。

    在不远处的超越旗帜队第二梯队内，齐宁中尉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自己的手下们按照规定好的队形飞行，这是他认为最有利于掩护格拉汉姆等人的阵型。和其他试图凭借着单一MS击败高达的同僚不同，齐宁中尉认为那种个人英雄主义风格的泛滥正是天人组织助长的，而想要彻底消除天人组织带来的影响，同样也要杜绝【凭着高达或先进MS就能为所欲为】的念头。正是因为他并不奢求亲手为亲人和战友们报仇雪恨，格拉汉姆才会放心地让他负责掩护任务。

    但队伍中突然有人向着前方的格拉汉姆开火并不在齐宁中尉的预料之内。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等到他确认有一架GN-X真的瞄准了前方的格拉汉姆开火之后，立即怒发冲冠的齐宁中尉连忙试图联络那名肇事驾驶员，他必须给那人一个严厉的斥责。然而，联络尝试全部以失败告终，不仅如此，那架GN-X竟然转身向着齐宁中尉的MS开火，迫使齐宁中尉脱离队伍躲避。

    “一群混账！”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的齐宁中尉凭直觉断定是天人组织的间谍又在兴风作浪，“你们想清楚自己到底在——”

    又有一架GN-X转身向齐宁中尉开火，GN粒子束没有命中要害，仅击中了MS的肩部。猛然间发现自己和麾下的全部队员失去联系的齐宁中尉当机立断将那6架GN-X型MS全部手动标注成了敌对目标，同时继续向战友们喊话。既然MS内部的通讯系统不知为何出了故障，他就用宇航服的通讯系统联系，但他听到的却是充满绝望的惊恐呼喊：

    “长官，MS全部失控了！它……它完全不听使唤。”其中一名驾驶员刚喊了几句，他头盔中的空气猛然间被抽空，齐宁中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下面红耳赤、七窍流血地死在自己眼前。紧接着，对应的GN-X型MS打开了驾驶舱，将驾驶员的尸体丢到了外面。

    顾不得悲伤的齐宁中尉只得手忙脚乱地躲避那些致命的射击，好在他依旧能够和前方的格拉汉姆还有麦克尼尔取得联系。得知有足足6架GN-X型MS失控并向着友军开火后，格拉汉姆认为情况严重，必须立即停止前进。还没等他将这一情况上报古德曼上校，剧变接二连三地发生：在舰队附近护航的旗帜式MS也调转枪口，向着近在咫尺的友军开火。一时间，方才还豪情万丈地向着天人组织的最后据点进军的UNION太空军舰队立即陷入了全面混乱之中，处于混战中的UNION军MS驾驶员被打得晕头转向，既不清楚是谁袭击了他们也无法准确地识别敌我，只能靠战况手动标记目标并将结果告知战舰上的友军。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前一分钟还和身边的部下大谈特谈胜利后要怎么庆功的古德曼上校僵在了原地，他试图问清意外发生时的现场情况和原因，然而在座众人当中没有任何人能说明白发生了什么。气急败坏的古德曼上校只得决定停止前进、先解决迫在眉睫的问题再去对付天人组织，可当他试图联系其他宇宙战舰时，其余舰长们有一半失去了联系——那些战舰的机库位置发生了大规模爆炸，似乎是被停在机库内的MS从内部击穿的。

    坚信着胜利就在眼前的UNION军MS驾驶员们转瞬间陷入了绝望之中，那些并未一同失控的MS很快也接连被击毁。失去了MS的保护后，受到失控MS包围的宇宙战舰也将迎来毁灭的命运。只有古德曼上校所在的旗舰【波特兰号】附近的状况还算乐观，这多亏了麦克尼尔等人当时就在附近守候。

    “原来不仅是通过无人驾驶系统，还包括无线充电接口……”蒂莫西灵活地躲过了两架旗帜式MS的射击，他驾驶着座天使高达三号机以刁钻的角度接近敌人，直接击毁了两架旗帜式MS所持的电磁炮，但这并不能阻止对方继续发射导弹，好在那些导弹都无法击穿GN粒子护盾，“等等，这样一来，外轨道基地也会全部沦陷……”

    “罗根，蒂姆，做好撤退准备。我们不能在这里把我们自己的舰队歼灭。”麦克尼尔尝试着在不摧毁MS的情况下通过击毁对方的武器来阻止这些MS继续大肆破坏，因为并非所有MS内的UNION军驾驶员都在MS失控时被杀，仍有一部分艰难地同试图全面夺取MS及宇航服生命维持系统控制权的未知敌人斗争着——象征意义上。“按照3号预案，往月球基地撤退。外轨道基地是不能回了，在那边等着我们的是全部落入敌人手中的无人机和MS。”

    “麦克尼尔，情况非常不妙。”就在麦克尼尔做好布置的同一时刻，发现战况急转直下而且一发不可收拾的格拉汉姆也决定暂时撤退，“再这样下去，连战舰自动驾驶系统都会被劫持。”

    “能活动的敌方GN-X只有6架，你去吸引它们，我们来用高达为宇宙战舰挡下常规MS的攻击。”麦克尼尔这时该庆幸还有两架科纳送来的GN-X因为没有可用的拟太阳炉而安静地躺在机库里，它们是断然无法在没有能源的情况下自行启动的，“还有，旗帜式MS的情况短时间内说不清，总之外轨道指挥中心现在已经不安全了。要么撤往L1点殖民卫星，要么去月球基地。”

    和格拉汉姆达成共识的麦克尼尔随后让蒂莫西联系古德曼上校并把当前对策告诉了差点成为光杆司令的指挥官。得知敌人可能通过还在测试中的旗帜式MS无线充电系统接管武器装备，古德曼上校一面下令向月球基地撤退，一面令手下向月球基地发送紧急通知、要求基地内外立即停止全部无线充电设备的使用，以免未知敌人再接管月球基地。留好了退路后，满头大汗的上校抱着侥幸心理联络UNION太空军各个外轨道指挥中心，结果无一应答。

    古德曼上校同意撤退后，麦克尼尔停止了攻击，和罗根、蒂莫西一同以高达拦截失控MS的攻击、掩护舰队撤退。三大国家群武装部队面对高达时的无能为力，如今轮到那些不自量力地挑战麦克尼尔等人的旗帜式MS来感受了。电磁炮弹、导弹、机炮、等离子剑无一能够击穿GN粒子护盾，射向宇宙战舰的导弹和炮弹不是被拦截就是被高达的躯体直接挡下。与此同时，格拉汉姆凭着那架经过特别改装的新型旗帜式MS堪称无与伦比的机动性硬生生地缠住了6架GN-X，凭着不痛不痒的攻击屡次打断这些MS对舰队的追击，而当它们恼怒地转移目标时，又无法击中格拉汉姆。

    “好消息是，人革联军和AEU军目前的状况也一样不乐观。”暂时摆脱了全军覆没的绝境后，游刃有余地用座天使高达二号机充当移动盾牌的麦克尼尔忍不住又讲起了冷笑话，“坏消息是，因为我们的蒂姆没掌握全部情报，敌人的优势比原先预想的要大得多。”

    “这不能怪我。”蒂莫西连忙为自己辩解，“科纳的GN-X自动驾驶系统有问题，我去排查其他MS也当然要从这方面入手，谁能想得到原来是无线充电技术……”

    “是是是，你铲除了大部分隐患，但是保留了一部分……保留得有点多了。”

    “这不见得是坏事，迈克。力挽狂澜的英雄更会受到世人的欢迎。”罗根统计了UNION部队受损情况，认为结果还在可接受范围内。超越旗帜队仍然保住了一半以上的战斗力，舰队的情况也差不多，唯一的问题是绝大部分常规MS都被敌人控制了，但那些普通MS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是无法影响高达和GN-X型MS的。“这局面看上去还没有坏到极点，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对我们有利。”

    “刚才这些话要是让上级听见了，咱们三个全得被当成天人组织间谍抓起来。”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他对不起那些死去的UNION军人，那些人是因为他试图借助此次【意外】来将决战的结果倒向对他们最有利的方向才会丧命的。这不是他第一回见到有战友因他的决策而失去生命，但这一次又和以前都不同。“我有种预感，敌人不会无视我们的战斗力对战局的影响。他们会倾向于用更加……技术性一些的方法去战斗。”

    确认舰队残余部分安全逃离后，格拉汉姆也很快甩掉了这些失控MS、前去和友军会合。闷闷不乐的古德曼上校清点了手头的兵力，绝望地发现他除了半个超越旗帜队之外几乎一无所有——谁也不敢擅自启动剩下的旗帜式MS，而且这些严重受损的宇宙战舰恐怕也无法继续战斗下去，更何况没人能说得准月球基地是否会受到影响。死寂弥漫在残兵败将们之中，众人既盼望着能早些赶到月球基地又害怕到得太早。忙碌的维修人员们小声议论着说，在路上还可以盼着逃到月球基地，到了月球基地之后天知道这场仗要怎么打。

    “长官，这是上帝赐给我们的机会。通过在全世界面前将人类从危机中拯救出来，世界会再次认识到只有UNION才配得上领导人类走向太空。”一个高昂的声音从舰桥后方传来，房间内的众人纷纷向来人投去了好奇的目光。还穿着宇航服的麦克尼尔如离弦之箭般飞来，在距离古德曼上校的座椅不远处及时地抓住了天花板上的扶手，“虽然损失高过预期，我们还有希望。首先，我们的计划已经考虑到了所有最坏的情况，现在的局势放在预案中只能算比较坏而已；其次，科纳先生还在月球，有他的帮助，再凭借从天人组织获得的技术和装备，胜利仍然站在我们这一边。”

    “对……没错！”古德曼上校像打了鸡血一样猛地跳了起来，向着众人欢呼，“我们的先人艰难地从核战争时代和太阳能战争时代生存下来，他们遇到的困难比这个要大得多。不管是什么天人组织还是这次跳出来捣乱的小丑，他们全得死，无一例外！我就不相信，全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会打不过一个躲在阴影里两百年不敢出来的私人武装组织和一群黑客！麦克尼尔，你们和科纳先生比较熟，快去联系他。如果他要借用我们的设施，那就告诉月球基地方面做好准备。”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