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穿越成瞎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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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兄难弟

    “夫人…”

    “拿开你的爪子!”一个美艳妇人将菜刀拍在砧板上,带着怨气掰开了从后背伸过来又轻轻扣上的两只手。

    “啧…又怎么了?这又没外人。”男子被扫了兴致也是笑意全无。

    那妇人解开围裙甩在地上,转过身来瞪着男子。

    男子见这无名火也是皱眉起来,“啧…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冲谁呢?”

    “冲你!”

    “你他么发什么神经?吃错药了?”

    “是…我要不是吃错药了,能嫁给你,看看我这双手,薛志高你看看。”那妇人伸出双手举在男子眼前,正面反面地变换着展示。

    “这不挺好的,有什么不正常的?”男子盯着眼前的双手看了仔细又仔细。

    “我看你把那对眼珠子抠掉算了,我才嫁过来的时候,手是这样的吗?”

    男子知道再说下去怕又要没完没了了,也不回嘴,转身就想离开。

    只是在快要跨出厨房的时候又停了下来,只因那妇人又说了一句,“哼…早知道你这样,还不如嫁给肖阳,人家现在好歹是个军官。”

    那妇人见男子停在门口,却没反应,嘴上更是不饶人,“怎么?听了不高兴了?我还就没见过哪个舅舅在朝里做相国的,外甥敢不认这个舅舅的,要不是我爹当年为了攀你这门关系,硬要我嫁给你,我能受这个罪?”

    薛志高面无表情,背着那妇人,语气冰冷道,“你又提他做什么?”

    “怎么了?你不是叫志高吗?你不是看不上贪官污吏吗?你不是看不上玩弄权术的吗?你应该叫清高,你不想跟你舅舅扯上关系,你做梦!早低头晚低头有什么差别?”那妇人说话气势越发泼辣起来,觉得既然已经开了口了,索性吐个痛快。

    “哼…妇人之见。”

    “随你怎么说,你把钱拿回来,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大富大贵如今我也不幻想了,但这每天这样,我又不是来你家当下人的!”

    “够了!”薛志高突然一拳打在门板上,门板又带动门锁扣晃动起来,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

    那妇人见门板上流下鲜血,也是不敢再多出声,心里却是嘀咕。

    薛志高收起火辣辣的拳头,也不去看那关节旁的伤口,在门口顿了一下,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

    黄旗镇泰安楼里。

    郝鸿远给薛志高斟上酒,“来,咱们难兄难弟来干一杯。”

    “你就不要拿我寻开心了,你郝大少有什么难的?这泰安楼的老板见你都点头哈腰的。”

    郝鸿远放下酒杯,淡淡一笑,“那有什么?都是看在郝大成面子上罢了,说得再细点,就是看在钱的份上嘛。有些话说了兄弟你不爱听,只要你愿意,这泰安楼的老板给你当狗他都不配呢。”

    “钱钱钱,一个个都掉钱眼里了。”薛志高口中喃喃,端起眼前酒杯一饮而尽,又伸手去拿酒壶。

    郝鸿远也是仰头一饮,放下酒杯,看着薛志高拳头上的伤口,说道,“罗美凤又跟你闹了?”

    “谁说不是呢,我都有些羡慕你了,成家太早可不是什么好事。”薛志高说着叹气起来。

    “我一猜就是她,这个女人,呵…要她老老实实过日子,兄弟你啊,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其实…我倒也不怪她,我要有兄弟你这家底子,倒真无所谓了。每次她一提起柴米油盐的,我就头疼,虽然我挣得不多吧,过日子其实还是够的,她就是以前在家富贵日子过多了。”

    “罗美凤什么人,我能不知道?你也不用替她解释,你今天能拿回去一锭金子,她就敢想两锭,她打小就是这种人。”

    薛志高又是端起酒杯准备再次一饮而尽,被郝鸿远拦了下来。

    “都叫我来喝酒了,怎么老是一人独饮!我从小到大就你这么一个朋友,可别想着吃独食!”

    一句话出口,薛志高总算露出点笑容,把酒杯举到胸前,“来来来,为好兄弟干一杯。”

    “志高,你看咱俩这名字,一个志高,一个鸿远,这不就是兄弟之间才有的名字嘛。”

    “说得好,为志高鸿远干杯。”

    …

    “痛快,好久没喝到这么好的酒了,今天全是沾了你郝大少的光了。”

    “啧…怎么又说这个了,我们兄弟之间不用讲这个,哪天我变穷光蛋了,跟你那讨口酒是不是也得奉承你两句?”

    “哎…你不要怪兄弟我酸,我是真想挺直了腰杆说一些很潇洒的话,可是人越大反而越难开口,我不羡慕你这身家,只是羡慕你那拥有了一切以后的从容淡定,虽然这是同一件事,但你应该能明白我说的。”

    “志高,你知道为什么我只有你这一个真朋友吗?”

    “恩?”

    “因为你不像其他人,我就相信一点,不管哪天我变成什么样了,你都会当我是好兄弟的。而不是因为我是郝大成的儿子,和这花不完的钱。”

    薛志高突然面色郑重起来,连忙接过话去,“那是自然,我也讨厌那些人,知道我有个不得了的舅舅一个嘴脸,知道我跟这个舅舅关系冷淡又是一个嘴脸。我告诉你,要不是罗美凤这几年时不时给我念叨这个,我也不会变成这样,我都有些讨厌自己的这个酸劲了。”

    “我看不止吧,她这种话平时可没少说,依你对她的态度,一般也是能忍则忍了。”

    薛志高听到这个明显面色变了一些,端起酒杯又开始独饮,喝完又狠狠把杯子钉在桌面上,做了一个深呼吸,看着郝鸿远说道,“还是你看得明白。”

    “她今天居然说还不如一早嫁给肖阳!”

    “肖阳?就她那个远房表哥?那个娘娘腔?”郝鸿远有些吃惊地问道。

    “鸿远,你说的那是他小时候,这家伙现在在关城里多少是个官。”

    “那他也是个娘娘腔,这货色我想起来就倒胃口,特别能装,罗美凤也是瞎了心了,拿那种东西跟你相提并论,这女人能犯的忌讳,她还真是一个不落。”郝鸿远也是如同刚才薛志高一样,仰头一口,也把酒杯钉在桌上,发出清脆响声。

    “算了,算了,提他扫兴。”薛志高拿起酒壶就要给郝鸿远斟酒,只是发现酒壶空了,难得地一拍桌子,高声喊道,“小二,再来壶酒。”

    过了十几息时间,掌柜的端着酒壶连同小菜登登跑上楼来,隔着两丈远就笑盈盈地,“来了,来了。”

    薛志高一看是掌柜的来了,又笑着看向郝鸿远,“看来以后还得跟你郝大少多来来这里,我只是喊了小二,掌柜的却跑来了,呵呵…”

    那掌柜的前半句没有听到,走近的时候只听到后半句,立马接过话去,“伙计不懂事,连个下酒小菜都没上,只好我做掌柜的来赔礼了。”

    “这托盘放在这里行了,我跟我好兄弟还有话说呢。”

    “哦…哦…”掌柜的听到郝鸿远说话连忙点头,也不敢多卖弄,放下托盘就退了下去。

    薛志高笑着摇了摇头,“这没点小菜的,都端来小菜,还是掌柜的亲自端来的,他这可不是想多挣你俩菜钱啊。”

    “你看你又来了,他要知道你舅舅身份,估计舔你鞋底子都得用跑的来,这种人说不上坏,但绝对不是在跟我客气。我跟我那老子关系虽然不好,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沾了他太多太多的光。”

    “我说你怎么也闷闷不乐呢,又去过你娘那里了吧,你也真是的,你娘都走了好几年了,你总不能一直跟你爹那样吧?父子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唉?唉?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这罗美凤虽然说话刻薄了些,不过有一点,我也有疑惑,虽说你这舅舅名声不太好,可在这元国毕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存在,你又何必跟他关系弄得那么僵,连叫一声都肯。我跟郝大成不对付,那好歹也住一块呢。”

    “不说了,不说了,你再提这个,我可就走了。”薛志高开导别人不成,反被问得有了情绪,他内心深处一直藏着一个秘密,一个对谁也不能吐露的秘密,谁试图往里窥探,他都会极度不舒服。

    “好好,不说就不说,你还认真了,那说说肖阳那小子总行吧?”

    本来薛志高连肖阳也不想提,但在一个不想提和一个更不想提之间,也不能真的伤了兄弟感情,就选择了前者。

    …

    关城大营里,肖阳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趴在床上震地胸口疼又带动屁股疼,这块伤口最是难好,不管是不小心翻身还是要方便,都必须要疼出一身汗。

    只是这刚刚的不舒服,让他想起了舒服,想起那日在湖村有一个小瞎子给他按脚的,不自觉闭上眼睛开始回味那种感觉,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