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像个小孩子一样玩起来就分不清轻重。”

    罗绫从背后走来给了但陌的后脑勺一巴掌。

    “搞什么?”

    但陌吃痛，转头想要斥责罗绫，罗绫又一巴掌把他的脑袋扇了回去，正对着倒在地上的女人质。

    “不要把人质杀了，去帮她松绑。”

    “我本来就是要这样做。”

    但陌说着晃了晃手里还在滴血的斧头。

    “记得确认对方的身份。”

    “知道了。”

    但陌用斧头将绑在女人身上的绳子划开，同时将一张照片放到了人质的面前晃了晃。

    “莫之窈，你是叫这个名字吧，这照片上的是你吧！”

    女人木讷地点了点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很显然，眼前的几人给她带来的震撼要远比被感受到的要多得多。

    “你们也是恶人吗？是来黑吃黑的。”

    “什么啊，我看起来很像恶人吗？”但陌将沾着血的脸凑到了莫之窈的面前，指着自己衣服上“旧巷律所”的牌子道，“我可是正经律士。”

    “对了，消息上说你胸口上还有一颗痣。”但陌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抓住了莫之窈胸前被划开的衣服。

    “你干什么！”

    莫之窈吓得赶忙拍掉了但陌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衣服，对但陌大声呵斥:“你想干什么！”

    “抱歉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我只是想验一下真身，毕竟干我们这一行的总是会遇到很多危险，万一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怎么办？你自己脱衣服吧，我不动你了，放心，我现在对你没想法。”

    莫之窈被但陌的话搞得思维有些混乱，一时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脱，好在袁方帮她解了围。

    “那种事就没必要确认了，给别人留点隐私。”

    “好吧，”但陌的语气好像很失望，但也并没有强求，“既然如此，莫小姐，我就不得不再问你个问题了。”

    但陌拿出了一个小本本和一支笔，用真诚的眼神看着莫之窈，他的神态和脸上的血形成了巨大的反差，给莫之窈带来了强烈的冲击。

    “什、什么问题?”

    “请问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莫之窈很疑惑:“为什么要问这个？”

    “啊，这个嘛，你看我们现在也算是认识了吧，哦忘了介绍了，我叫但陌。”但陌露出了天真的笑容，“以后有机会的话还能请你出来打打街机，吃点路边摊，看看恐怖电影什么的。”

    莫之窈不是很懂但陌说的话，但她已经明白了但陌的意思，但是作为有妇之夫的她只能狠狠地拒绝。

    “很抱歉啊，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和我结的婚。难道你的丈夫不允许你使用手机?”

    “嗯?”

    “那它那他是不是还要把你整天关在家里，不允许你出门和其它人接触，还是说你其实有一个时时刻刻都盯着你的婆婆，一但看到你和其它雄性说话就会跳出来大骂你不守妇道。”

    但陌一边说着一边来回踱步，甚至越说越愤怒。

    “靠，什么他妈的封建渣滓！”

    莫之窈一脸茫然，完全不懂但陌在说什么，或者说跟本没有人能理解他。

    好在还是袁方帮忙解围，将但陌给拖走了。

    “请不要在意傻子的戏言。”

    但陌虽然不满袁方的说法，却没有反抗，因为袁方的手正掐在他的脖子上。

    这是但陌和律所里的所有人约定好的暗号，意思是“再敢乱动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你不是刚刚才说对别人没想法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人是会变的。”

    回到这边，罗绫查了半天也没查清楚这群绑匪的身份，足以说明他们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并且本身也只是小人物。

    “而且干得也不怎么样，连怎么好好地利用人质都不知道，真是给绑匪丢脸。”

    袁方走过来的时候随便将但陌扔在了地上，同时仔细地观察起了那些被罗绫堆在一起的尸体。

    “这几个是普通人吧，下手是不是太狠了一点，不是说恶人直接杀，普通人尽量活捉吗？”

    罗绫给出了正当理由:“他们先开枪攻击的，可以杀。”

    但陌也在一边附和:“我也劝过他们了，是他们自己不投降的。”

    “你那种劝降方式能成功就有鬼了。”

    “阿方，这个可以吃吗？”

    刘诗燕举着一条从恶人身上扯下来的手臂问袁方。

    “尽量少吃吧，而且普通人的尸体就别动了。”

    “好！哼哼♬排骨，骨排♬嘎嘣脆，阿方，这家伙的骨头好硬，戳到我的嘴了。”

    “那你小心一点，把骨头敲碎了再吃。”

    “阿方，你喂我吧。”

    “那你打包一点回去再说。”

    罗绫看着两人，问袁方:“你到底是找了个女友还是找了个女儿?”

    “其实是找了个小宠物。”

    刘诗燕听到这话跳起来就给了袁方后脑勺一巴掌，气鼓鼓地道:“小方子你说谁是小宠物呢！真讨厌，你才是小宠物！”

    袁方也不会还手，只是笑着道:“是是是，我是小宠物。”

    但陌第二次看到刘诗燕时还以为她是个矜持易害羞的女孩，但现在看着对方大块朵颐的样子，完全不觉得这能和矜持搭上边。

    而且她用娇小玲珑的身躯做出如此野蛮的动作，有种奇妙的反差萌。

    但陌看了一会看饿了，肚子很合时宜地叫可一声。

    刘诗燕取下了恶人的另外一条手臂递给了但陌，但陌很是感动，但是并没有接。

    “好吃吗？”

    “不好吃，但是可以填饱肚子，还能帮我恢复伤势，让我变得更强。”

    刘诗燕身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她翘起自己的小指，尖锐的指骨快速生长刺破皮肉从指尖伸了出来，又在她的控制缩了回去。

    “你已经拥有了他们的能力了吗？”

    “嗯哼，虽然只能用一段时间，等完全消化了之后就不行了。”

    “好神奇，话说这是个什么恶人?”

    但陌从恶人的尸体上撇下了一小块骨片，又从尸体里拔出了一根真正的骨头对比了一下，从材质上讲二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但陌不理解的是什么样的恶念能够滋生这样的恶人。

    “骨头怪?生骨兽?骨刃穿刺手?”

    “恶念不仅能影响普通人，也能影响律士，由律士转变而成的恶人就千奇百怪了。其实真要说的话能用泛用式代号命名的恶人反而是少数。”

    “什么叫泛用式代号。”

    “就是像噬人者，暴力狂，纵火者这一类的让人一听就知道他们有什么能力的代号。另外一些能力不好描述的，数量有限少的，实力弱的就统称为杀人犯，实力强的会在律协有专属代号，这也是为了方便缉捕。”

    但陌思考了一会后灵光乍现，决定现在就眼前的恶人取个新名字。

    “我要叫他冥府归人·邪恶无头骑士·骨！”

    “给尸体取名字就大可不必了，难道你还要给他们立个排位吗？而且你这取的是什么名字，甚至不如开朗的骨头会游泳。”

    “你懂什么，这可是我参考了他们的死辰八字，经过深思熟虑才取的名字，不是你这种低能能够理解的了的。”

    “我也觉得这名字挺有意思的。”刘诗燕吃着东西口齿不清地道。

    一看有人认可自己，但陌就更膨胀了:“你看吧，你女朋友都说我这名字取得好了，你还觉得不行，所以说啊你和刘诗燕根本就不合适，还得是我……”

    袁方一拳打在但陌的脸上，这一拳用了十足的力气，直接将但陌打到在地。

    随后他转头笑眯眯地看向刘诗燕，道:“燕燕，你的审美水平还有待提高啊。”

    但陌吱哇乱叫着从地上爬起来，准备报复袁方，不过罗绫拦住了他。

    “先想想这几具尸体怎么处理吧。”

    “现在我们都是一个律所里的人了，你总不能还让我一个人干这些事吧。”

    袁方抢在罗绫再次开口之前说到。

    “好麻烦，你要不让刘诗燕把他们全吃了吧。”

    刘诗燕立刻欢呼雀跃:“好诶！”

    “不可，会吃坏肚子的。”袁方赶忙制止了想要直接跳进尸堆里的刘诗燕，“善后也是委托的一部分，你也要学着做一点。”

    “有更方便快捷一点的方法吗？”

    袁方想了想道:“有，你可以去CQB买一个善后套餐。”

    “套餐，这我知道啊，不就是烧烤嘛，整得那么洋气，给我也来一份，刚好饿了。”

    “是CQB不是BBQ。”

    CQB是城市清扫部队的简称，算是律士体系的配套设施，可以帮助律士善后。

    它的前身其实是一些专门接取这类委托的律所，这些律所往往没有什么实力，和恶人硬拼往往会大伤元气，所以就另辟蹊径，帮其它律士处理善后。

    毕竟绝大多数的律士其实不怎么缺钱，也不在乎上交恶人尸体那一点报酬。

    但是在早些时候监管不严，一些违法者甚至是恶人也向这些律所申请帮助，因此给律协带来了很多麻烦，于是后来律协直接建立了CQB来取缔这些律所。

    CQB与一般律所的主要区别是CQB的警员大多是普通人。

    而且CQB也不止承担善后工作，必要的时候也会参与对恶人的围剿行动。

    “他们的抽成只要20%，虽然也不算少了。”

    “但是比起你的100%抽成已经好了很多对吗？”

    袁方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话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袁方笑得更尴尬了。

    “托，他一定是托，他是BBQ请的托！”

    但陌在一旁拱火。

    “其实之前我也想以律所的名义向CQB申请善后协议的，但是我的提议被我们所长拒绝了。

    罗绫盯着袁方，一直盯到他心里发毛才开口。

    “我们所长应该不会管这么多。”

    “这附近就有个CQB的出警点。”

    “我也开始觉得你是托了。”

    “哈哈、哈。”

    “你们已经商量好了吗？当然这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借点钱去买东西吃，我饿了。”

    但陌现在是身无分文，只能伸手要钱。

    “吃舌头吧，那是你花大价钱买下来的。”

    “那个我要好好收藏一辈子，不能吃。”

    “那你想吃什么？”

    “雪糕。”

    “大冬天地吃雪糕，你没病吧。”

    袁方嘲讽但陌，一回头却发现刘诗燕正抱着他的手臂左摇右晃，一副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模样。

    “阿方，人家也想吃雪糕。”

    “行，我去给你买，就是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卖的。”袁方宠溺地摸了摸刘诗燕的脑袋。

    这一瞬间但陌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

    “你怎么不问问她是不是有病？”

    袁方没有回答，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无视了他，刘诗燕躲在袁方身后冲但陌做了个鬼脸。

    但陌没办法，只能有样学样地转头看向罗绫:“阿……”

    罗绫一拳将但陌打翻在地。

    “你想吃身什么我无所谓，别恶心我，不然你就只能吃呕吐物了。”

    倒地的但陌脸贴在地上，只觉得地面比世界更参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