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逆转了…】

    莫里没有放下怀表，而是就这么举着它，与大钟对照着，直到怀表在喘息之后又一次无力地倒转。

    “嘿，怎么，表不准了？”欧吉拍了一下莫里，从身后踮起脚探出头，“哇，快了两个钟头的表，修不好了吗？去问问旧货铺的哈里森大伯怎样？”

    一旁的霍斯刚刚注意到莫里有些奇怪的举动，此时听到了一些让他在意的话题，便走过来问道：“怎么，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吗？”

    莫里转过头看了看他，见他向上指了指大钟，想了想，拽起他的袖口，绕向钟楼的另一边。

    “唉！怎么了！是有什么秘密吗？带我一个！”

    “不行。”欧吉跑过来的身影被一个生冷的词汇拒绝。

    “这个外乡人看起来不像什么老实人，带上我，他肯定骗不着你。”

    “喂喂，一个两个的…”霍斯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了。

    莫里想了想，笔记上一段新的文字浮现：“你帮我向那两个维修工再打听打听，就问他们…”

    莫里闭上眼，仰起头，仿佛在用另外的视觉观察大钟。

    【倒转…长时间维修…破坏…有可能是…】

    “问问他们，是不是总觉得刚修过的地方转眼就又坏了，感觉忙完之后又回到原来的模样。”

    “哈？这要是能问出什么来，要么是他们疯了要么是我疯了。”这么说着，欧吉还是转身跑了过去。

    “那么，你意识到什么了？”转到偏僻的地方，霍斯听完了刚刚的对话，直接问道。

    “…钟楼里出事了。”

    “稍微用心一点的人都能看出来。”

    “外地人，你带着表吗？”

    “…当然，干我们这行的得有时间观念。”霍斯从裤袋里掏出一只怀表。上面的时间比钟楼慢上八分钟。

    【他的马甲上是有口袋的…表链似乎没拴好…】

    “看起来这表不像是你的…谁给你的，或者说，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霍斯显然没料到这个问题，不觉间问答双方已经换位。

    “唉…现在的孩子都这么难缠吗？”霍斯叹了口气，正想接着说下去。

    “我只是矮了一点。”

    “这是…咳，嗯…这是我在警局的前辈送给我的。”

    “你觉得我会信吗？”

    “真的是一位前辈送给我的，更多的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件的真相应该由侦探揭开，很可惜现在侦探和秘密小姐还处在暧昧期…哦，说这个你可能不懂。”

    “我懂，请收起你得意的嘴脸。”

    霍斯收敛了脸上刚刚浮现的笑容，环抱手臂靠在了墙上。

    “目前我知道的，整个阿泽斯塔的人都没有察觉时间慢了，实际上它还没有给这里的人带来影响——那两个倒霉的维修工除外。”霍斯仰起头，想要看向大钟，可惜他正背靠着它。“问题的中心点应该是钟楼里面，最有可能是在时钟室，那里的残留估计很严重，不然那两个维修工也不至于被捉弄了两天…”说到后面，霍斯的声音小了下去。

    “最后，钟楼的时间回溯似乎在变严重，昨天我过来时才慢了四五分钟，我不知道这象征着什么，但最好我永远不要知道。”

    说完，霍斯散漫的视线在莫里身上收紧，“那么你呢，你能分享一些什么？”

    “…在这件事上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看来是我亏了。”

    “但我想欧吉会知道得多一些。”

    霍斯一挑眉，“那我就要看看‘东巷之王’的身手了。”

    两人离开墙边，欧吉也结束了和维修工的交谈，看起来大胡子的脸色柔和了不少。

    “还真像你说的，我一提这件事那个大胡子老头就激动起来了，跟我絮叨了好多…”说着，欧吉瞥了一眼一旁的霍斯。

    “没事，他应得的。”

    欧吉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霍斯，转过头来继续说：“据他们所说，钟楼里乱的就像外星人来过一样，墙面，地板都损坏了不少。更关键的是时钟本身的结构也被破坏了，他们至今不知道怎么修好它——因为从外面看它明明在正常工作。”

    一边的霍斯若有所思。

    【时钟本身可能是仪式中心或仪式媒介吗…所以异常残留最为明显…嗯？】

    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一些词汇，似乎是被之前霍斯的话语触动，又像是被异常勾起了记忆。

    “他们还说在裂缝里卡着一本书，叫什么古梅拉还是什么来的。”

    欧吉注意到，提到那本书的名字时，两个人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

    “怎么了，这本书很有名吗？”

    “没什么，只是恰好听说过。”

    “神话传说罢了。”

    看了一眼否认之后眉头皱紧的霍斯，欧吉有些兴奋地对莫里说：“这下新闻素材有了，怎样，跟我一起去报社？说好有你一份我绝不多拿。”

    没等莫里做出反应，霍斯上前一步：“先生，能否请您暂时将这个消息按住？你知道的，我是个侦探，这第一手资料我可不想让我的竞争对手花两纳欧就能买到。与之相对的，如果案情有了进展，或者说有什么结果了的话，我保证只告诉你一个人，怎么样？”

    “哈？我凭什么相信你？外乡三流侦探？”

    霍斯眨了眨眼，有些心疼地从裤袋里取出几张折的皱巴巴的钞票，点出一张，“这一古朗就当是押金了，如何？”

    欧吉还是有些不信他，将信将疑地伸手。

    “我会看着他的。”莫里先一步接过了钞票，随后一折，塞回到他的马甲袋里拍了拍。“一般没人会吧怀表放在裤子里，多数放在这。”

    “看着他？什么意思，小莫里你不会被他骗了吧？”欧吉有些着急，毕竟没有谁会说要跟着一个第一天见到的人。

    “我恰好对这件事挺感兴趣，想稍微调查一下，霍斯先生多少算是个专业人士，没什么问题的。说不定明早我就能和你去领报酬了呢。”

    而后，转过身的莫里将笔记翻到新的一页：

    “侦探先生，今夜钟楼可有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