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楼只用了两个小时，收拾残骸却是用了三个日夜。

    当所有徽章熔炼成金属，所有混凝土被填入矿洞，前一秒还和颜悦色的治安官小队长突然变脸了。

    “拆的时候我挺满意的，但你们这废料运的太墨迹，这点活硬生生被你们拖了三天，三天啊！大部队都走没影了，你让我怎么给你们工钱？”

    这点活？

    你TM睁大你的狗眼！要不是数据生命可以连轴转，一周都干不完！

    “工期……是长了一些，但我们提供的另一个可以快速完成的方案，您不是给否了吗？”

    “那是什么狗屁方案，让流民过来捡，让那些肮脏的脚踩在……你觉得合适吗？”

    “所以，就是没有工钱呗？”

    治安官黑着脸：“你还好意思要工钱？我没让你赔违约款就不错了！”

    “合约上……”

    “合约上说一天内做完所有工作。”

    盘小古看向A2。

    A2那张硬朗的合金脸面无表情：“我签字的合约上是七天内……兴许是我看错了，给您带来不便我深表歉意，我也确实不好意思再要工钱。”

    A2笑了。

    合金脸一笑，怎么说呢，就挺吓人的。

    但以这世界的审美，似乎感受不到其中的惊悚。

    “还有。”治安官的眼睛在几人的身上来回审视，“别以为我不知道……”治安官压低声音道：“有些对上头不是很珍贵，但绝不是你们能碰的东西，你们也私藏了吧，交出来。”

    超梦记忆体？

    这还真拿了。

    也看了不少，涨了很多的姿势。

    “比如？”

    一张图片显露了出来，那是一面玉璧。

    A2看向盘小古，盘小古确认了一下图像，不是超梦记忆体，没印象。

    “我见到了！”

    蛋蛋开口，理所当然的道：“被我砸了。”

    治安官一脸的懵逼：“砸了？你看不出这东西很值钱吗？”

    蛋蛋将相关的记忆调出一些，证明他确实砸了。

    接着，还有各种古木盆景，各种文玩，一些没什么用但是看着就很值钱的东西。

    盘小古和蛋蛋用自己的记忆自证清白，全，砸，了。

    “您没说还要啊。”

    治安官面容已经愤怒到扭曲。

    那种话他能明说吗？

    他以为那些看着就值钱的东西，这些泥腿子看到一定会偷偷藏起来，他只要在完工停止执勤记录后索要就行了。

    谁知道……碰到一群跟钱有仇的傻B。

    “你们这些大傻叉，快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要不是收容所也拆了，我非把你们关起来！”

    “就这么让我们走了？”

    “走！别等我后悔。”

    不知为何，盘小古竟然感觉这个治安官人还怪好的。

    明明这个家伙连工钱都没给。

    “好久没干这么多活了，终于可歇歇了……你说咱们是图啥呢？”

    这些人渣根本就不可能给钱。

    之所以找他们拆，多半是如果拆出问题了就让他们来背锅。

    “砸的不爽吗？”

    “爽。”

    “那不完了。”

    “但收拾累啊。”

    临时小家，一个矿洞开凿出来的房间，房间里用金属铺满，冷冰冰的，住人可能不太合适但住机器人刚好。

    铁包木的沙发上，几人慵懒的“座”在上面。

    这些木头都是矿洞里面找到的，一些老旧的矿坑里到处都是。

    盘250星本身是不产木头的，这东西八成也是从外面运进来的。

    “没工作了是吧？”蛋蛋贼眉鼠眼的问了一句。

    “没了吧。”

    A2确认道：“没了。”

    蛋蛋眼前一亮，取出一个芯片插入卡槽。

    看到蛋蛋要做什么，盘小古也有些跃跃欲试，但是……A2还在呢。

    当初就该多开凿几个房间，就一个大厅，一点隐私都没有。

    “蛋蛋啊，那种东西看多了不好，控制些。”盘小古装模作样的拿出大人的姿态，目光偷偷观察A2，就差把正经人写在脸上。

    A2没看盘小古，疲惫的看了眼蛋蛋，伸出手：“给我来一盘。”

    蛋蛋取出自己觉得非常精彩的手臂伸长小心翼翼的放在A2的手上。

    A2毫不避讳，当着众人的面将芯片插入挂在卡槽。

    挂在卡槽亮起蓝灯，表示记忆体干净无病毒。

    一条数据线从脖子后面扯出，插在上面。

    一切是那么的行云流水，那么的自然。

    在旁观看的盘小古只感觉自己是个异类。

    “小古，你要吗？”

    一叠的超梦记忆体芯片。

    “我……要。”

    感觉没有什么好装的，也没有什么好压制的了。

    三张卡带，三个人，三座铁包木的金属沙发，三个机器人往那一栽歪，好一幅赛博颓废人生。

    堕落啊……

    这堕落的赛博人生一晃眼就过了一周。

    新闻上没有胖子他们的死讯，意味着这些家伙还活的好好的。

    这一日，颓废的要忘记自己姓什么的盘小古，突然收到外界的消息。

    地狱兰迪：蛋要孵化了，要不要来看看？

    古小盘：竟然没死？都糊了。

    地狱兰迪：异兽的壳厚着呢，来不来？

    古小盘：小鸡破壳有什么好看的。

    地狱兰迪：好吧，是我家周围出现好多本地的组织，我现在很没安全感。

    古小盘：雇佣业务找A2。

    古小盘将A2的新账号推给地狱兰迪。

    钢蛋儿拆迁队承接各种殡葬服务。

    地狱兰迪：这什么啊？

    古小盘：不认字吗？拆迁队啊。

    地狱兰迪：不是，你竟然要收我的钱？

    古小盘：您老该补点脑了，没一个合适的理由我们往你身边凑，是生怕别人认不出我们是谁是吧？

    地狱兰迪不想承认，但这个理由确实能说服他。

    并且显得他很蠢。

    但是，他不想承认。

    地狱兰迪：治安官都撤了，你还怕个锤子。

    古小盘：我不怕啊，我有什么可怕的，要怕的是你，和我们扯上关系，你自己不惜命，你家里人总该惜命吧？地狱犬在我印象中没强势到可以和治安官叫板的程度。

    再次被否。

    这次显得他更蠢了。

    夏老头掀桌。

    但感受窗外时隐时现的窥探感，他忍了。

    “这世界乱的不是时候啊，再给我几年的发育期啊……”

    地狱兰迪添加钢蛋儿拆迁队，无审核，秒过。

    业务信息自动弹出。

    家里死人请按1，拆家请按2，拆别人家请按3，武力雇佣请按4。

    地狱兰迪只觉眼前一黑。

    这是什么倒霉组织？

    看着就不吉利。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