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啸停在小巷口很久了。看着虽然有街灯的火光照明，却还是很昏暗的大街上那个衣着单薄腰微弯，束着双手来回徘徊的老伯也很久了。

    这种差不多的事已经是第二次办了。

    江北啸起步向他走近，声音沙哑的问道：“老哥是在找活干吗？”

    老陈看着面前比自己年龄小几岁但穿着一样的粗麻布短衫老头大喜忙行礼快速说道：

    “是是是老爷！您喊我老陈就行，有什么活我都能干的！拉车！搬货！清马棚！清粪池！通马桶！等等只要是活我都能干！”

    老陈挺直腰背，双手立直欢眉喜目的介绍自己的业务能力，一脸期待的看着面前的老爷。这是距离他上次帮人清理粪池后在灵活就业大街上等了三天，终于又有人问他了！

    江北啸左手拿出一张纸折叠成的纸条，伸右手指着另一道在徘徊的身影缓慢一字一字道：“帮我把这张纸给他，告诉他把这张纸给那一个人，让他告诉那个人把这张纸送到蓝心教堂给执法窗口就行。””又指着另一道在徘徊的身影。

    江北啸看着他疑惑的眼神右手伸进怀里拿出了十银币在手中摊开继续笑道：“每给到下一个人手上就离开，你们不用立誓，但要保密。”

    老陈一看那白花花的银币眼睛都直了！听完老爷说完连连点头忙道：“哎哎哎好的好的老爷放心！一定办妥！一定办妥！我一定保密！我一定告诉他们保密！”

    虽然活很奇怪，不过只要有银币！让他当场趴地上来一段动物表演，他也非常乐意！何况是这么轻松的活！老陈盯着那手上的银币，咽了咽口水。

    江北啸把右手的银币握了起来笑道：“你复述一遍。”

    “我把您手上的这张纸给他，让他把这张纸给那个人”老陈指着前面一个人，又指着另一个人继续说道：“再让那个人把这纸送到蓝心教堂执法窗口处。每给到下一个人手上就离开，并且都要保密！”

    江北啸把手前伸，老陈赶忙双手捧着，看着那手放在他手上放开，十枚银币就放在了他的双手上。

    老陈看着手上的银币激动开心得合不拢嘴，刚想问应该给他们多少银币，便看到老爷从麻布长衫里又掏出更多的银币放在他手上！

    “报酬是一人十枚，去吧。”江北啸淡淡道。

    老陈赶忙想跪下磕几个响头给老爷道谢！不然这银币拿着晚上睡不着！却被老爷阻止了。

    老陈把银币放进了麻布衫里行了一个大礼才双手稳重的接过那张折叠好的纸条眼神坚定看着老爷说道：“放心老爷！您交待的事绝不会出差错！”

    江北啸看着老陈向前面那人走去轻轻跃上了屋顶。看着听着老陈跟那个人交谈，看着那个人喜上眉梢连连行礼就想跪下被拦住了。老陈又重复说了两遍再让那个人复述了一遍确认准确无误后才双手把纸条交了出去。

    老陈看着他双手接过走去，转身回头又对着已经不在原地的老爷行了一个大礼才快步离开龙华大街。

    江北啸看着听着那人重复告诉另一个人，看着另一个人也想跪下行礼，也被拦住了。又重复了一遍，也让另一个人复述了一遍才又双手把纸条给他。然后快步离开。另一个双手接过的人也快步往三街那边小跑而去。

    ………………………………

    一个穿丝绸做的长袍马褂戴金银的富态中年肥胖男子走入了蓝心教堂，坐在第三排座位上左手立剑指放在面前与眉心平高，口中念念有词的在祈福。

    片刻后，一道风尘仆仆的身影走进了蓝心教堂径直走到左边一个雕刻有三爪龙掌刀印记的窗口前把一张纸条递给了里面的执法人员。

    苏音一愣接过，打开一看，一脸惊讶，忙站起看向递给他纸条的那个人，那人已经快步往门口走去忙喊：“诶等一下！等一下！”人已经快步走出了教堂门口。

    苏音顾不上去追了，转身对着在后面正不解看着自己的同事说道：“顶班！”大步的往后面跑去。到了执法堂区敲响了督导室的门。

    又片刻后江北啸站了起来走到讲台前从钱袋里掏出了一枚金币放进了前面一个装满了金银铜币的矮鼎中，在旁边一位穿绣有聚龙印教袍的教职人员的和睦可亲目光中缓缓离开了蓝心教堂。

    ………………………………

    老陈一路小跑从三区四街回到了三区七街，冷得有点哆嗦，却不影响脸上笑容满面。大街上有生命教会修建的灵气街灯，每到戌时就会亮起，辰时才会关闭。还有各摊贩挂的照明灯，光线很足，很热闹。

    “来来来，好吃的撸串撸串！”

    “海鱼，河鱼，新鲜的各种鱼！最低只要十铜一条！”

    “自家肥料种的疏菜！刚离开菜地！又便宜又新鲜！”

    “水果便宜卖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一杯提神醒脑，两杯永不疲劳，喝两杯清酒干活有劲！大家快来呀！”

    …………

    老陈走进了一家米铺。

    “呦，老陈，什么事这么开心啊？”店员笑呵呵迎了上来。

    “哈哈，小浩前几天又考了全班第一。”老陈脸上笑容更加明显。看了一下大米的价格。

    “了不得！小浩那孩子聪明！以后肯定有出息！”店员笑呵呵恭维。

    老陈笑容却少了一丝笑道：“那敢情好，这…米价又涨了？一个月前最低的不还是六点七铜一斤嘛。”

    店员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又涨了，连涨了十六年，都涨超一半了，从来没掉过。”

    老陈笑容逐渐消失叹道：“唉，自从首商不在这日子是越来越难了。”

    “是啊！那群王八蛋根本就不是人来的！没人能拴住他们了就越来越贪了！什么都连连涨价了！就是工资没涨！”店员愤愤说道！

    “哈哈…”老陈苦笑一声从胸口里摸出一枚银币吹了一下放在耳边说道：“买一银吧。”

    “好好。”店员点点头拿袋子在米桶上盛了一大盆进袋子，拿起称了一下，又加了一点，再称，再加了一点……

    “好了，十七斤七两一。一银。”店员递出米袋。接过一枚神话传说中的毛圣人头像的银币吹了一下放在耳边，听着它那一阵假冒的妖艳贱货发不出如此悦耳的声音笑道：“老陈，慢走啊。”

    老陈又买了点肉跟青菜。一路小跑回到四巷，走上了六楼，轻轻打开六零三的木房门“吱~”

    “爷爷！”坐在双人床上床看书的小浩看到爷爷回来一下跳下了地上。

    “哈哈小浩，猜猜爷爷给你带了什么回来？”老陈脸上笑容满面，双手背在身后问道。

    小浩快速抽吸几下鼻子眼睛一亮！惊喜道：“哇！是麻圆！”

    “哎呀，又猜对了。”老陈苦笑摇摇头递出了左手单拎的一个麻圆。

    “哈哈哈，谢谢爷爷。”小浩接过开心的蹦了一下。

    老陈把米菜放到床对面的木桌上。把饭锅用水冲了一下准备煮饭。

    “爷爷。”

    老陈转过身看到小浩递给自己的右手上是半个偏大的麻圆。

    这孩子总是这么懂事，只是他……唉！老陈开心得差点红眼框再背过身说道：

    “这个你吃，爷爷买了两个，回来的时候没忍住就先吃了一个哈哈。”

    “真的吗？”小浩一时有点怀疑。

    “肯定啊，难道爷爷还会骗你！”老陈佯装生气说道。专心忙活做饭。

    “哈哈那我吃了！”小浩亮兴的一小口一小口仔细咀嚼麻圆。

    老陈把饭锅放在灵气灶上，走到旁边拧开阀门。回来扭动开关，没火。

    又走到木桌左旁看了一眼灵气金属管道上的灵气计费器，肉痛的从怀掏出一枚铜币塞进了灵气计费器竖直细长能进不能出的口中。

    “叮叮当当”。“嘭”。灵气由灶内的法阵转火终于开始煮饭了。

    小浩去公共盥洗室洗澡了。

    老陈从怀里掏出了八枚银币，还有用一银买菜剩下的五十八枚铜币，跟带在身上应急用剩下的九枚铜币，小心从床底下抱出一个木箱子，小心翼翼的把铜币放好。

    拿起银币一一吹了一下放在耳边再放入木箱内。笑容满面的收起来箱子，在贵人面前不敢这么做，那是对贵人的不敬。

    跟小浩一起吃完晚饭后。

    老陈拿上自己的换洗粗麻布衣，跟小浩换下来的细麻布衣到了公共盥洗室。右手摸右边拧了一下，一束火光从金属管道尽头的壁灯燃起，照亮了整个公共盥洗室。

    接上了一木桶热水，用毛巾“哗啦”浇一毛巾水到了自己身上，然后停下，竖起耳朵仔细听楼上或楼下的脚步。

    没有那道熟悉的脚步声，老陈又快速“哗啦哗啦……”快速把木桶的水浇到自己身上快速清洁。又接了一桶，“哗啦哗啦……”

    “砰砰砰”！

    “加热的灵能可是要用银币买的！别让我再看到你一个人用两桶热水！不然你就滚出我这平民最有性价比的公寓！还有，一会一定要记得关灯！”一道在狂拍盥洗室木门大声嚷嚷的声音响起！

    咚咚咚……脚步快速往楼下远去，“王二狗！浪费是可耻的行为！再让我看到你不关灯！你就……”

    呼……听到脚步离开，老陈松了一口气。被待人和睦的房东发现了，水费都是包含在房租里的，今天开心过头有点大意了。

    不敢再接热水。也洗的七七八八了。接自来水开始洗衣服。快到八月要下雪了，越来越冷了，得再买两件厚衣服给小浩才行。

    老陈洗着洗着不由发挥自己的想象，相象富人洗澡是不是能直接泡在一个满是热水的大木桶里洗。

    ……………

    李显言躺泡在这雾气腾腾的大温泉边，紧闭双眼。大屏风后面有几个丫鬟在等候，看少爷是否需要伺候沐浴。虽然已经很多年不用她们擦背了。

    “你们下去吧。”李显言淡淡开口说道。听到身后关门脚步远去，李显言才拿起毛巾给自己擦洗。

    以前的李显言从小到大习惯了是没什么，但现在的李显言还有觉得这大温泉沐浴不习惯。太奢侈，太浪费了。明明只要有个大木桶就够够的了。

    很多人还没热水洗澡。唉李显言重叹一口气，无能为力，现在自身都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