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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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公审4

    “这位兄台说的,小生不敢苟同,宋大人此举虽雷厉风行,却有草菅人命之嫌。”

    “兄台此言差矣,乱世方才用重典,而今大汉四海升平,当众用如此严苛的刑罚,难不成宋大人认为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个清官?陛下圣明,方有今日,可不是谁一人之功。”

    “你们懂什么,宋大人这是在立威。可这立威的方式未免太过儿戏,太过血腥了些。”

    “粗鄙,简直不知所谓,他不就是仗着自己老爹是镇南侯嘛!”

    各式各样的谣言迅速传播开来,大多数言论都很隐晦,可是都剑指宋飞。

    只是谁都没想到,白天已经劳心劳力了一天的宋飞,晚上竟然还有精神跑到百花楼消遣。

    一进门,就听到一个读书人高谈阔论:“要我看,宋大人这就是在清除异己,以虎头山剿匪为名,从城中商贾手中要钱,然后中饱私囊。亏那帮傻子还以为他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其实被卖了都还在给人家数钱。”

    宋飞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听着那个读书人侃侃而谈。

    直到听对方说完之后,他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伸手拍了拍读书人的肩膀:“兄台在百花楼大放厥词,可有证据?”

    读书人回过头,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不已:“这……我就是随便说说,要什么证据。”

    宋飞脸色阴冷:“没有证据,本官可以告你一个诬陷朝廷命官的罪名。”

    “我有功名在身,你敢动我。”读书人有恃无恐。

    “再加一条,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宋飞似笑非笑的看着读书人。

    “高兄,别跟大人对着干了。”看宋飞只是嘴上说,却没有动作,僵持了一会,才有人拉了拉高贤钜的衣袖。

    可是高贤钜没有收敛的意思:“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好爹么!身为知府,审案断案,哪有你这样的。一言不合就杀人,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

    旁边的好友急得眼珠子都快挤掉了,可他不知道高贤钜是奉命行事,只道是他喝多了几杯,分不清上下高低了。

    这边的动静,让整个百花楼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就是本来传来娇笑声的雅间,也有人打开门查看情况。

    宋飞面对指责,没有辩驳:“你有功名在身,我没有,但我有官身,你没有。如果你的方式优于我的方式,为什么当知府的人是我不是你?

    不错,我有个好爹,你没有,可这能怪谁呢?是怪我爹太厉害,还是怪你爹不争气?”

    一番抢白,说得高贤钜哑口无言。

    “无耻,只知道信口雌黄。”高贤钜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没营养的话。

    “任何事,都需要讲证据,你没有证据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本官,本官自会上书朝廷去掉你的功名。若是还想再跟甭管掰扯,本官也不介意跟你好好聊聊。”宋飞总算是露出了他的獠牙。

    普通百姓跟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不同,知府处罚普通人,就算是砍了脑袋,也只需要写一份文书交给上司。只要文书里面写的理由能过得去,一般来说不会有人找麻烦。

    可读书人不同,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口供,随便收拾一个读书人,无异于跟整个大汉文坛作对。

    就算宋飞不是读书人出身,好歹他有个当南朝首辅的便宜老师,当然他也没有跟整个文坛作对的想法。

    高贤钜脸色惨白,嘴唇微微抖动,似有话要说,最终却一句都没说出口。

    在犹疑中,被身边好友拉走。

    小小的插曲没有让宋飞玩乐的雅兴有丝毫削减,他依旧选择坐在大厅,依旧是叫了几个清倌人过来喝酒。

    三娘哪里还敢小看宋飞,在崔宁的授意下亲自招待宋飞一行人。

    “啧啧,三娘,你这百花楼可真是个销金窟,一天客似云来,每日进项没有一万两也有八千两吧?”宋飞看三娘坐在一旁不走,有意无意的问道。

    三娘面色一僵,随即立刻化作笑容:“大人说笑了,奴家这也是小本买卖,百花楼有这么多人要养活,算来算去,一天也就赚个辛苦钱。”

    宋飞喝了口酒:“三娘是怕本官打百花楼的主意?这你大可放心,百花楼又不是虎头山,只要百花楼把该交给朝廷的税都交了,不逼良为娼,本官就不会随意找麻烦。

    能置办这么大一份家业的人,绝非虎头山上那帮草寇可比,要是真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本官怕是承受不起的。”

    一旁跟着过来的邓罪揶揄道:“宋大人难道是那种怕事的人?”

    宋飞一愣,挤出一个笑脸:“邓公公说笑了,在朝为官可不同于在家当纨绔。以前没当官,做什么事都把我爹搬出来,然后我爹帮我擦屁股。现在都有了官身了,要是还敢胡作非为,我爹非得把我腿打断不可。”

    听到宋飞叫邓公公,三娘脑子已经完全麻木了。

    这宋飞脑子有毛病?

    带着一个太监上青楼?就不怕把这什么邓公公给得罪了?

    还是说这个邓公公是没阉干净的,所以才喜欢来青楼玩?

    尽管心中有许多猜测,三娘却不敢表露出分毫。

    “带着我来百花楼,你这还不算胆大包天?”邓罪没有翻脸,不过语气并不是很好。

    “谁说你不能来青楼的?邓公公,不是我说,虽然你少了点玩意,可是个男人都喜欢女人,不能做事,看看也好嘛!”宋飞似乎有些喝多了,开始口无遮拦。

    朱自强急忙拉了宋飞一把,然后讪笑着跟邓罪解释:“公公别介意,我家大人喝多了,胡说呢!”

    邓罪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快要出水了,他放在桌上的左手捏了又松,松了又捏,最终还是没有将怒火发泄出来。

    “宋大人说的对,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咱家虽然少了点男人的玩意,养养眼也不错。”甚至,他在深吸了几口气之后,还露出了笑脸。

    三娘将一切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陪着笑,直到宋飞和邓罪离开,她才嘱咐了管事的几句,匆匆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