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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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出使韩国(三)

    从巩邑经洛汭,出成皋关,过宛冯、市丘、管邑,最终抵达郑邑。

    花了五天时间。

    这段时间瓦子和冬蓼与月姬成了好朋友,瓦子的声音类似后世的京腔,冬蓼则是“军歌”型唱手,月姬对他俩的评价是“灵心慧性”。

    两人一路跟着月姬学习歌唱技巧,高兆的车辇没人驾驶,自己成了马夫。

    经过这几天的“交流”,他认为跟猗士衡的关系缓和了许多,至少那个面具人的眼神不再是深仇大恨。

    高兆对猗府护卫各种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后,成功套到他的来历。

    他叫猗怪,竟是猗士衡的族兄。

    背景比邙澹惨,他那作为嫡长子的父亲过世后,母亲不久也死了,他变得痴疯,家主之位自然落在二子即猗士衡的父亲身上,

    一名年长的府卫透露,他没有字,怪是小名,“怪才”之意,因为他从小痴迷剑术,礼乐射御书数也很优秀。

    可惜在父母接连去世后,他变得痴疯,戴面具就是犯了大错,劓刑。

    那名年长的府卫说,幸好家主见他剑法精湛,不计前嫌,编他为猗士衡护卫。

    看得出来,他跟庆轲都很想打一架。

    可惜有猗士衡在,最终没能交手。

    入郑邑三天后。

    官驿。

    “韩王还是没有要召见我们的意思。”

    刘修堵在门口,脸色阴沉,一幅要揍高兆的样子,“你到是轻闲,还有心情到处游玩。”

    “嗯,今天去了仓城,韩之剑戟,果真‘陆断牛马,水截鹄雁,当敌斩坚甲铁幕’……啊?刘公您刚才说什么?”

    高兆端详着手中的一小块铁条,除了此前缴获的邙衍那把佩剑,就没见过更好的铁质了。

    “高副使!!”

    高兆摆手,示意入屋再说。

    “三天了,韩王还是没有要召见我们的意思!”

    高兆有些想笑。

    他虽然是副使,但这个副使不是来协助正使的,而是要完成另一个“不可能完成,如果能完成当然最好”的可有可无任务,这使得东君都没有召见他。

    说不好听的,他刘修就是高兆的监察员和行刑官。

    一旦高兆的任务超出预料,比如惹出什么两国争端,他刘修估计杀高兆祭旗一点不会犹豫。

    而韩王不见的原因,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秦国开始集兵函谷关,摆明要兵指河洛,最有可能首当其冲的就是韩国。

    因为韩国以上党引祸赵国,秦国最终在赵都邯郸惨败,损失四十万秦军,反丢了河东,韩国还趁机收回上党、野王、缑氏、汝南等秦地,成为秦赵鏖战的最大嬴家,如何让秦王不恼火。

    现在秦人要大军压境,韩国是不可能议和的,除非把上党、野王、缑氏、汝南等地全献回给秦国,但这些地盘占韩国三分之二,还全是重要的兵源、商业或农业城邑。

    所以韩国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一边撒上党兵力回河洛,加紧备战,一边四处活动,拉天子召令诸国再度合纵抗秦。

    在这紧要关头,你东君却跑来说:我要中立,谁都不帮。

    韩王能让你入境就很不错了,估计是不想让周国和天子难堪,以免节外生枝。

    还接见你?

    想到这里,高兆觉得那东君的脑回路……很无语。

    这刘修也是,竟然也同意出使,估计是当官当得太久,糊涂了。

    但他毕竟是东国大夫,明面上还是雒阳名儒,高兆意思意思地想了想,严肃问:“其他人也不见?”

    刘修点头,“太子安和国相公叔等人都避而不见。”

    “那就只能再等等了。”高兆摊手,表示也没办法。

    “高副使!!”

    又来了。

    这摆明在气自己,认为自己跟猗士衡对赌“一个月内从郑邑带回五十名郑女”,是韩王避而不见的原因。

    或者知道真正原因,现在要拿高兆来过桥,做替罪羊,挡箭牌。

    不管是哪种情况,总之是要高兆现在拿出办法来。

    “高公子!”

    高兆正愁眉,外面传来月姬的焦急叫声,“高公子,不好了,瓦子和冬蓼给抓了!”

    “什么情况?”

    高兆感到震惊。

    瓦子和冬蓼是副谒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使者,就算双方开战,也不斩押来使啊。

    “高公子,都是妾身的错,给您添麻烦了。”月姬还没进屋,就在门口朝他双膝跪下了,满脸自责。

    高兆连忙去扶,“怎么跟女公子您有关?”

    “今天猗公子邀游梳妆台,说那边有诗会,妾身便让瓦子和冬蓼留在司乐学习。

    可等妾身回去,司乐的先生来告知说,瓦子强侵乐女,被关入了大牢,冬蓼作为他妻子被一同带走,那乐女羞愤已投井自杀。

    这都是妾身的错,要是我没有出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越说到后面,月姬越是惭愧自责,潸潸落泪。

    刘修凝望向高兆。

    高兆不约而同地同样凝望向他。

    不用说,这肯定是猗士衡搞的鬼。

    瓦子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他是兵奴,被解救后成为朱樱寨巡山队员,相当从地狱忽地上到天堂,现在还被高兆要重点培养,带来郑邑学习礼乐,谁都会珍惜这样的机会。

    其次,男人是喜欢偷吃,这是天性,可他和冬蓼是新婚夫妻。

    高兆记得很清楚,两人在相亲会上成功牵手,高兆当天拉走部队去护送赵姬,于第二天正午回到樱城,开完会前往巩邑,留给两人洞房的时间长达两个时辰。

    上车时,高兆看到他和冬蓼的走路姿势都变了。

    进到车厢,两人作为马夫坐在前面,身上隐约散发出的腥腥木头味道,随着车辇的行进不时飘进厢内,高兆当时就跟庆轲交换了,改为骑马。

    也就是说,两人新婚燕尔,他瓦子没有余力去偷腥。

    就算他有余力偷吃,也不懂珍惜机会,可那司乐府是什么地方,个个都是十四岁就开始培养水乳交欢,骨子里就不会对床闱之事感到羞愧。

    还投井自杀。

    呵呵。

    “猗士衡现在哪里?!”

    高兆目露凶光,大声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