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乔云帆要随项目组北上，楚雯不能说心里没有一点难受，但她知道自己的工作是走不开的，不可能一起去。而且即使去了，难道就能改变许多？她已经不作指望了。对于钟家明被选入项目组，她一点儿也不奇怪，凭一种直觉，她知道钟家明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兰心当初的男朋友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要不是江天处心积虑，兰心也不会离开钟家明。她猜想他的真正潜力还没显山露水呢。

    楚雯就是这样，在公司的众多女性中，她虽然有几分欣赏兰心，与兰心也聊得来，但她始终不愿和兰心走得很近。她知道刚才电话中钟家明还想和她说点关心兰心的什么，但她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她不愿和同事聊得太多。平时像一些比较饶舌的女同事楚雯更是敬而远之。这样做虽然难免会给人留下清高的印象，但是别人遇到麻烦，楚雯总是能够比较热情主动地帮忙，而且嘴巴也很严，加上工作能力相当不俗，所以在公司口碑还是不错的。

    在当初和楚雯同一批进公司的人中，市场部秘书方文艳就有点不太受欢迎了。方文艳是个大专生，和楚雯差不多是一起进公司的，但她是社会招聘的，进来是作商贸公司的打字员。不过方文艳是个机灵人，她见公司上下普遍学历较高，一个大专生是很难有出头之日的，她就报考了成人高考，在积极工作的同时努力笼络人心，很快她就让整个鸿远集团的领导都认识了她，机会也相对多了起来。先是从打字员调到资料室管理图书档案，后来江天提升为商贸公司副总后特别重视孟雄的市场部，需要专门配一个秘书，她又事先知道了消息，找了相关人士，就从资料室的档案员调到市场部做起了秘书。整个过程，一般员工都不太清楚，但不管怎么样很多人还是佩服她的能力与手段。毕竟这是一个充满竞争的城市，方文艳这样做也没有什么不对，何况她只是学历浅一点，作为一个要求不太高的秘书，她干得还是不错的。可能是她长得不太温柔，说起话来特别快，简直有点咄咄逼人的味道，所以江天一开始也并不太喜欢她，但是时间长了，觉得她做事情没有什么漏洞，而且特别善于与人周旋，渐渐地就习惯了。

    楚雯一开始也是特别不喜欢方文艳，可后来她也不得不承认方文艳的工作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而且对于一些别人认为比较棘手的事她一点儿也不怵，还能办得挺好。而且对一些原来不太认可她的人，她也总是能够让别人慢慢地认可她并接受她。方文艳处事和楚雯有个共性，那就是她也从不和同事有什么私交。但楚雯和兰心还是走得近一些，偶尔也会打个电话或逛逛街，但方文艳下了班从不与任何同事交往。楚雯猜想这回赴京调研没让方文艳去，她一定很不高兴，也许还会想办法改变一下既成局面。但楚雯想方文艳再怎么能干，她的水平毕竟有限，电子商务的调研肯定需要很多专业知识，她是干不来的。

    楚雯正在胡思乱想，电话铃响了，是乔云帆打来的。

    乔云帆说，楚雯啊，我这一走可能会很长时间见不着你了，所以走之前我们一起吃顿饭，好吗？

    楚雯笑道，请吃饭谁还不去啊，就算你不走我也不会不答应。

    那说定了，明天晚上，好吗？

    我一般都没什么安排，你知道的。楚雯确实是个应酬不多的人，她奉行的处理准则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除了几个大学校友，她在此地也没多少熟人。

    晚上，楚雯如约赴了乔云帆的约。

    电子商务调研小组的人明天全部到位，后天集团的领导可能会召集我们开会，晚上肯定少不了聚餐，所以我只有明天有空了。

    实在没空也没关系，又不是不回来了。

    那可要很长时间啊，半个月我看可能不行。

    你还是部门经理呢，中途找个理由回来不就行了？

    不如你找个机会去更好。

    为什么？

    说不准在外地，你就会爱上我了。

    又胡说。我干吗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楚雯，你就真的那么不在意我？

    你知道我不是不在意你，我只是没想好。我这个可能是过于理性了。

    好吧，乔云帆叹了口气，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会不会有一点点想我？

    你看你，又说这个干吗？明天见面再聊，好吗？楚雯想挂电话。

    乔云帆只好把话题扯开，说，这回调研小组的秘书让林弦去你觉得怎么样？

    不是你们领导决定吗？问我干什么？我才不爱管这种事呢？

    不是，我是想，要是你去该多好！

    林弦和我的岗位不同，不是谁比谁能干的事。我相信她会干好的。

    这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推荐你。我只是觉得她运气挺不错的，你请假的时候给江总做了几天秘书，江总就提了她的名。

    那还不是人家努力的结果？你知道吗？林弦经常带资料回去看，还找我借商标品牌方面的书呢。

    哦，她真是个有心人。

    到深圳来的女孩子除了那些出卖色相的，谁不想真正干点事？

    你也是吗？想做女强人？

    你看我像吗？我只想尽心尽力，对得起公司，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不会吧，我看你这个人其实特有主意。

    是吗？那承蒙乔大经理赏识了。

    哎，你就真的想一直做这个总经理秘书？我看做久了也没什么劲。

    我当然知道，不过你看现在有什么好的发展？整个集团都不太景气，我们商贸公司能维持现状就已经不错，你这个经理自己不操心管我干什么？我就喜欢做秘书，挺适合我的。

    你看你，我就管不得你了吗？说起来我总是个部门经理。

    知道你是领导，但也不能恃强凌弱啊。你还想追我，也不避避嫌。

    等你答应做我太太了再说吧。

    讨厌，又来了。

    哦，听说江总喜欢林弦是因为她像兰心，你和兰心好，怎么看？

    林弦面试那天我就看出来了，江总表现异常。不过这也没什么，哪个人没点个人隐私，也许江总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孩子。

    哎，江总还是挺多情的，其实他的太太既漂亮又高贵，真想不到他会有外心。

    你们男人谁不是见一个爱一个？要不我怎么迟迟不敢找男朋友？

    原来你有这种心理障碍，那赶快和我谈恋爱吧，一定打消你的怀疑。

    算了吧，你自己还没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呢。

    楚雯知道一些乔云帆和妻子小敏的事，但她不愿多说，潜意识中可能是有些在意。乔云帆听她这么一说就有些变色。他迟疑着如何开口。

    不想说就不用说啦，如果你没有结过婚，也许我早就答应你了。

    我猜得到。

    我这个人说话直来直去的，不像有些女孩子扭扭捏捏，你不要介意哦。‘

    我喜欢你样坦诚。我相信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

    我现在也不讨厌你啊，要不怎么会经常和你一起吃饭？楚雯又开起了玩笑。

    楚雯和乔云帆就这么边吃边聊，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说实话，楚雯觉得和乔云帆聊天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只是谈到爱情，楚雯就感到很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