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我所记录的魔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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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菲尼斯

    10月5日清晨,布莱恩全盛回归了希恩镇,各街区负责人在权力交接工作结束后没多久便来到了镇长办公室前集合。

    而造就这一切的祷告者小队,他们即将回归安全线开拔的一线,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还在西角门单位留下了有关光影会的报告书。

    西角门单位现在成了莫提斯的信息单位,各单位的报告书都要从这里经过,譬如有关狂兽的报告。

    104狂兽报告

    『

    ...........

    截止10月4日午夜,被观测到的最强狂兽实力已经到达准将军级,狂兽平均实力则暂时维持在准队长级。

    预计兽母的实力极限将位于准王者级至君王级区间

    ..........

    』

    此前的西角门单位所负责的只不过是有关人员的进出罢了,现在却要负责统合如此多的信息,对于西角门单位而言,这实在是复杂而辛苦的转变啊。

    “但这是值得的。”

    西角门单位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这么想。因为一切都可以为了莫提斯将军的意志让步。

    不止西角门的这些工作人员,希恩镇大部分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但莫提斯的意志是凭借什么而让所有人心悦诚服?为什么这数亿人突然就与莫提斯成了一体,他到底是凭借了什么?

    问题的答案,现在看来的确是一个谜了,大家可能心中都有一些想法,但说出来却又有些差别。

    又或许这世上所有谜题都是永远无法被找到真正答案的,人们所做出的所有努力都只不过是在向完美答案做一个极限的逼近。

    姑且就暂时认为是因为莫提斯便是浩劫面前唯一的救命稻草吧,这当然是不严谨的,可暂时先这么假设吧。

    既然是救命稻草了,恐怕所有人都会争先恐后的死死攥紧吧。

    但事实是,一些人会在危难来临之际格外从容,一群真心向往自由与美好的人。

    10月5日,凌晨两点,祷告者小队便追到了开拔北区安全线的菲尼斯士官。

    按理来说,北区开拔队伍应该正处于休息的时间段,休息时段是凌晨一点至凌晨五点。

    不过今天是丰收节,按照惯例应该会开个篝火晚会,但现在是兽潮期间,人人自危,丰收还会被庆祝吗?

    这样的问题自然也摆到了士官们的面前,将军莫提斯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指令,所以是否庆祝丰收呢?

    菲尼斯士官率先给出了她的答案。

    “即将面临人生的大风浪时,似乎是应当将笨重的货物抛弃从而减轻船的质量。但事实呢,诸君,任何一个老练的水手都知道,船上是务必要有一块压舱石的,如此才可任它风浪起,我自横行大浪间。”

    在长官的首肯下,理所应当的,北区开拔队伍开了这个篝火晚会,这个丰收节,他们庆祝定了!

    最后,别说篝火晚会,就连歌舞会也这么开起来了。

    花香在今夜浮动在篝火旁,小曲则活跃的在行伍中乱窜。

    在这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年近中年的福伯弹起了自己的旧吉他,稍微拨了拨不太准的弦,他唱起了悠闲又有点哀伤的民谣。

    台下的人们也没有闲着,他们打着拍子跟着福伯,偶尔也会一起唱。

    大家看上去都很精通音律,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们中的相当一部分都不是精锐士兵出身,而是民众,自愿来慰问军队的志愿者。

    不需要额外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虽然是民众,不过都至少是在魔法学院毕业的魔法师。

    在庆祝的歌舞中,偶尔也会有正在侦查灵子波动的士官无奈的声音:“不要擅自使用魔法,波动图都抖成我的血压图了。”

    嘈杂的情景聚在一起,却让人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宁,好似一切都未发生。

    福伯微微的笑了笑,他唱完了。习惯性的掏出一瓶酒,结果却被黑着脸的士官一把抓住。

    “喂,不准喝酒,你们之后还要回去呢。”

    耸了耸自己的肩,福伯将偷藏的酒交给了士官。

    “好吧,看样子还是有什么在发生,但无论发生什么,年轻人,要享受。”

    说完,福伯看了看远处,他的目光一下就锁定了正和祷告者小队商量事宜的菲尼斯士官。

    “嘿,菲尼斯长官,你为什么不来唱一首呢?就唱你男友、忒斯那小子给你写的海潮,怎么样啊。”

    莞尔一笑,菲尼斯没有拒绝,与夜月又交谈两句后,她便起身对夜月欠了欠身,夜月起身还礼。

    一边躺在贝尔怀里的静雨看着菲尼斯优雅的模样,她看得有些痴了:“这个姐姐,我也是喜欢的。”

    听见这话,贝尔忍不住敲了敲的静雨的头,笑着说:“静雨真是的,见一个姐姐便喜欢一个姐姐,哪像个姑娘家。”

    蓝夫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不过静雨眼光倒是不错,菲尼斯士官据说是出生于名门望族,骨子里的贵族,气度我看比希恩男爵都强些。”

    探头看向了蓝夫,静雨的好奇的问道:“贵族?那怎么来了希恩镇啊,不应该在更中心的城市生活吗?”

    蓝夫咧开嘴笑了笑:“听说是为了一个穷小子,哎呀,这种浪漫的事情,我是不懂的。”

    贝尔拍了拍蓝夫的脸:“不容易啊,大木头也能说出浪漫两个字,我看呐,你的浪漫或许就快来了。”

    在众人交流的时候,菲尼斯便上了台,她并不怯场,脱下军帽走到了钢琴的前面。

    当她再度坐下,她向所有人颔首,随后便弹奏起了这个年轻的乐器。

    一开始,大家都仔细的打量着菲尼斯,看她的头发,脸庞,乃至手足。

    在这尊美玉面前,除了少有的对音乐而痴迷的人,谁又能专心听这钢琴曲呢?

    在人们欣赏着菲尼斯这美人的外形时,一股巨浪从天边拍来,将所有听众打成了落汤鸡,菲尼斯开嗓了。

    不客气的讲,这是花骨朵吟出了鲸之声。

    几乎是一下子,听众们的注意力便放到了音乐的身上。

    他们也因此得见了音乐的海洋,鬼魅般的旋律正是海上的飓风,音节的起伏正是翻滚的波浪,而浪潮,浪潮正无时无刻拍打着每一位听众的心。

    一阵又一阵的飓风自海面飙驰而过,压迫的听众们喘不过气,因为现在,暴风雨来了。

    当高音再度响起,大浪便正将孤舟向上拔升至令人胆寒的领域,慢慢的,心悸的感觉涌上心头。

    雷霆一闪,菲尼斯的小拇指撞了个让人战栗的琴键,沉闷的低音部。

    菲尼斯稍微停了停歌声,可琴声不断,钢琴键被有节律且果断的按动,小小的钢琴也就不断的发出宛若鼓点般的雷声。

    在这鼓点的雷声中,菲尼斯忽然奋力的抬升音节的高度,直至雷云与浪与海上孤舟凶险的位于同一水平线。

    听众们骇的忍不住张大了嘴,几欲站起身来,强烈的失重感与扭曲感让他们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这最高扬的部分还是渡过了,孤舟划过天际,该是烟消云散之时。

    风雨开始变小,波浪的幅度也逐渐下降,稍显舒缓的副歌这才来临,但副歌也没有多舒缓,随着菲尼斯的手指鼓点般的敲击着琴键,她又开嗓再唱,旋风再起,海中女妖开始从黑暗中浮现,一条触手!

    一条巨大的但是婀娜同时粗壮的触手一瞬间超过了船帆的高度随后重重砸在了甲板上,整个船身上又出现了好几条这样的触手,触手们猛地一发力,整个船就在往海里面陷。

    天空里消散的云又重新汇集到了一起,闷雷响了一会儿终于是不忍了,霹雳的锋芒刺入海面伴随着光与声。

    海面上千浪不翻、万水不入的永不沉没的打穿被神秘的触手最终拖进了海里面,听众们也随着这船在海洋中无限的深潜,永无止境的向下,还要向下。

    世界逐渐黑暗了下来,外面的雷霆的光芒也无法刺入如此深的海里来,音乐的声音逐渐小了起来,菲尼斯没有再唱了,钢琴声也逐渐消散。

    “咕噜咕噜~”

    如洗的晴朗天空下,海平面浮起了一连串的泡泡,没有船,也没有乘客,这神秘的女妖海域看起来什么也没发生,它在悄无声息中又失踪了一艘船。

    菲尼斯抬手又敲了敲几个琴键,听众们吓了一跳,这时,海面上又来了一艘船。

    一曲终了。

    短短四五分钟,便好像坐在了浪潮上迎那怒风巡游了半个汪洋又度过了一整个沧桑人生一般,怅然若失、怅然若得。

    待到菲尼斯起了身,向所有人鞠了躬,甚至是道了丰收节快乐,乃至是下了台,雷鸣般的掌声也迟迟没有响起。

    那雷霆击打在海面上如台风般回旋着逐渐上了岸,迟来的掌声这才终于伴着雷光猛烈的炸响在这丰收之夜。

    但待到这掌声逐渐平息,却半天也没人上舞台去表演,菲尼斯给了一个过高的舞台,竟是没人敢上去了。

    看向了坐在祷告者小队旁边的菲尼斯,福伯眼睛里全是迷茫。

    “长官啊,我是想让您给热热场子,没让您给炸了啊。忒斯我认识,他啥时候写过这种东西啊。”

    菲尼斯微笑着别开了视线,但她还是诚实的回复了福伯。“忒斯给我写的嘛,我当然也只唱给他嘛。”

    “得,您是个醋坛子。”叹了口气,福伯打算招呼着人上台演演话剧,给大伙换换口味,歌舞节目只能全部暂缓了。

    他倒没有再让菲尼斯上去再唱两首的想法,是他们来慰问军队,不是菲尼斯来慰问他们。

    见福伯走了,菲尼斯冲夜月笑了笑。“见笑了。”

    夜月:“哪里,你的歌声是挺美的。”

    抬手创造一片禁音区域,菲尼斯打量着夜月:“夜月队长,你,是不是还没有把那件事告诉他们啊。”

    夜月扫了一眼逐渐融入丰收晚会的祷告者们,微声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菲尼斯:“传闻中冷血无情的夜月队长,现在看来还是温情满满的爱护着下属的啊。”

    夜月:“只是这样会更有效率罢了。”

    又和菲尼斯谈了一会儿所谓的‘正事’,夜月突然没了心情。

    “嗯,让我先去看看侦查魔法的运行情况吧。”

    给了个理由后,夜月起身离席了。

    瞟了眼夜月离开的身影,菲尼斯打了个哈欠,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他也觉得应酬是很烦的事情吗?”“帝阶的生命,看起来真是奇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