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婆婆去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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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篇 屠夫张三保

    屠夫张三保

    杀猪的人起得早,三更下床,一把锋利的尖嘴刀足有两尺长,两三个好汉将猪按倒在长板凳上,一人持刀对准猪下巴一刀直捅心脏,“咕”的一声鲜血流进事先摆好的大盆中。豪气冲天的猪随着一声声悲天悯地的嘶叫后,便结束了好逸恶劳愚蠢的一生。

    张三保干这营生已经祖传三代了。

    在“艰难困苦”的年月里,张三保一个星期才杀一头猪,村里八百多户人家,人们想呷肉,只好拿着肉票排着长队,可是刚开了始,便说没有肉了,但是如果有大队干部在外面吼声:“三保!我早就给你买肉的票了,还没有割肉呢!”张三保听到干部的声音,便不管排着长队的人们,丢下屠刀回答:“好呢,你等下,我这就给你割肉,免得我这记性不好。”张三保割下肉刚过了秤,把猪肉送出窗口,却被一个陌生人拿走了。他还没回过神来,便开门去追,可是追赶了几条巷子也没有见到影子。他没想到这陌生人的声音和治保主任一模一样,可背影却不是治保主任。为了查明真相,他走进了治保主任的家里打问:“主任,刚才是不是您去割了肉?”

    “放你的狗屁!你一个礼拜杀头猪,我哪有闲工夫去割肉?你什么时候心里记得我?”

    张三保白肚里送人情没讨上好,反挨了一顿臭骂,肠子都悔青了。他回到自己卖肉的屋里,排长队的人全走了,屋里没卖完的肉也不知被谁抢走了,张三保惊天动地站在大街上大声叫喊:“是谁抢走了我的肉!……”

    张三保跑到支书家里报案,大队成立了专案组,可是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结果,张三保因玩忽职守被开除了屠夫资格。

    自从农村实行了生产责任制以后,农村经济搞活了,专业养猪的人也多了,张三保又重操旧业当上了屠夫。人们想吃肉,不管是现钱还是赊账,每天都有卖肉的送上门来叫卖。现在当屠夫也不算绝门绝活了。人们常说养猪的不如杀猪的,杀猪的不如卖肉的,其实这说的是利润分配谁多谁少的事,卖肉的人赚的是纯利润。因此便有许多人从事这营生。

    村里的张二苟看准了这个行业,专门成立了一个生猪屠宰场,他还特地聘请张三保专管杀猪,猪肉就批发给人卖。

    现在卖肉的人也越来越精,只要有钱赚,什么缺德事也干得出,有人将灾猪肉,死猪肉,猪婆肉也混进好肉里卖,监督部门的人经常打假,然而却是越打越假。这天有个叫阿才的卖肉人,被执法部门的人发现了伪劣猪肉,阿才的肉被没收了,并处了罚款,而阿才却一口咬定是屠场里张三保干的,另外几个掺杂使假的卖肉人被执法部门的人抓获,他们都说是张三保那里批发来的猪肉,于是,执法部门的人便派人到张三保家没收了营业执照,并被罚了五千元。张三保哑巴吃黄连大叫冤枉,然而十几个人都一口咬定张三保弄虚作假,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张三保想弄明白这些栽赃陷害他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来有人透露给三保,说在困难时期,阿才的母亲断气时想吃一块肉,阿才拿着肉票排队都没割上半斤肉,最后,阿才的母亲唠唠叨叨“想吃肉,想吃肉”而离开了人世,阿才发誓要报这个仇,一直等了十年才达到目的。张三保得知这些内情后,确实忏悔了好些天,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当屠夫了。

    张三保不杀猪了,也不用起那么早了,他每天干些其他农活,谁料天有不测风云,他因不小心摔了一跤后便瘫痪了,为了治病,他花掉所有积蓄,就在他绝望无助时,村里一个多年在外创业的赵二把张三保接到了省城的大医院治疗,而且把病治好后没要张三保一分钱。张三保再三盘问,赵二才告诉那年丢失的肉是自己与人合伙预谋的,现在为他治病也是为了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