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地牢:高墙下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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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禁军骑士统领-斯图尔曼

    斯图尔曼,新宇只在哈姆雷特的家族历史中略微有所耳闻,据说在最初的王国战争和开疆扩土的时候,斯图尔曼将军就是一位声名显赫的军官,在他所带领的骑士军队之下,诛杀邪魔,粉碎异族,可以说,哈姆雷特能有当今如此广阔的领地,他的成就可谓是在王国历史上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哈姆雷特最为鼎盛的时期,无数纪律森严的圣骑士,无数高耸入云的花园守卫和大炮屹立在领地的边疆,昼夜更替,他们岿然不动,在五大公爵之中,哈姆雷特家族的威名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哈姆雷特建立在王都最遥远的地方,却也同时是最繁荣的地方,甚至比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几乎就是在一夜之间,哈姆雷特的贵族,骑士,仆人都几乎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只有在那巨大庭院的远方矗立着零星的几个作为门卫的花园守卫,遥远,且孤独。

    他们去哪里了?他们怎么样了,没有人知道,这是没落的起点,也是绝望的开始,据说,也正是因为这个事情,斯图尔曼和前领主大吵了一架,甚至于那些被吼声吓到急忙忙的跑过来时,斯图尔曼的军刀已经架在了领主的脖子上,这并不令人意外,毕竟这里的很多人都知道,那些骑士都是斯图尔曼从小栽培的大,亲如自身骨血的手下,而那些花园守卫,也是出自于他身边最优秀的石像魔法师手中。

    出于信任,他将自己手下的领导与指挥权同等的交给了领主,甚至于精细到了其手下的每个士兵,而在“那一夜”之后,斯图尔曼将军却也因这份信任,一无所有。

    但最终斯图尔曼将军还是放下了军刀,他没有杀死领主,而是在将被前领主刚下过毒的菜肴一把扣在了他的脸上后,从此销声匿迹。

    在如今的管家的口述中,据说这些都是曾经那些被吓傻的女仆和管家们所流传的,而在最后的目击者的传言中,他最后所随身携带着的也不过就是腰间几个小小的挎包,一把军刀,还有背上的一把巨剑,在那以后,从此再无音讯,人们都以为他早就死去,而那林立的墓地之上,也有着属于他的一席之地。

    “等等,你是说谁来了?斯图尔曼?我记得他不是都……”

    “不,不知道啊”管家看起来十分着急:“您快去看看吧,那位军官指名道姓的要找您。”

    “哦,好……等等,他叫我什么?”

    “新宇啊,这个不是您现在用的本名吗?”管家的声音颤颤巍巍的似乎被吓得不轻:“麻烦老爷,麻烦老爷,您和他我可都得罪不起啊。”

    领主:“…………”

    “新宇么……”

    等管家说完了之后,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白蛇除外,她压根没听懂。

    “听说是个这里很出名的人”在一旁的奥卡礼貌的问道:“领主,我可以一起过去看看吗?”

    新宇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若有所思的向众人点了点头:“嗯,想过来的都跟上来吧,对了奥卡,记得带上兜帽,把角盖住。”

    “好噢”

    在刚刚吃完了早饭,在庄园内进餐的几个人一前一后的都跑了出来,管家在最前面驼着背颤颤巍巍的带路,奥卡在新宇身边好奇的四处张望,还有后边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奥德丽,谁也不知道她大早上为啥那么困,还有在门外探着一个脑袋的索菲娅小姐,对了,还有个白蛇,她说一会再过去,目前大抵还在炫饭。

    不久之后,管家把大伙带到了酒馆后方的一座拱桥上,不算浑浊的溪水缓缓的流淌在桥下,现在正值清晨,同样多亏了前几天的雨水,早上的哈姆雷特城内的空气比之前要好上了不少,而清爽一词也难得能用在这个地方上。

    小镇周围还算健康的稀疏树林在不远处的小山崖上静静排列着,穿透丛林和清晨露珠的阳光打在了每一个人的脸庞上,尽管土壤有毒,这些绿油油的植被依然顽强的活了下来,行走的途中,几日中积攒的压力似乎也因此减轻了不少。

    “那,那位就是了。”管家颤抖的指向了坐在拱桥上不远处那位摆着沉思状的人影生硬的回答道:“老爷您先请,您先请。”

    “不是,你至于么?”新宇多少感觉管家今天未免有点太神经质了,又找的不是他,感觉像是能要了自己半条命似的,新宇没有继续理会他,继续靠近远处的人影。

    走上拱桥之后新宇终于看清楚了斯图尔曼将军的外貌,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性,上半身穿着黑色的,带一些简单的装饰性灰色条纹的衬衣与外套,纯黑色的带血的裤子,还有一双军用皮靴。

    他的身边悬挂着一把丢了刀鞘的军刀,而他的旁边,靠着一把相当显眼的银色大剑。

    还没等完全靠近时,斯图尔曼将军便已经缓缓抬起了头,斯图尔曼威严肃穆的双眼与新宇四目对视,或许靠眼神杀人并不是夸大其词,至少在看到他的时候自己确实脖子像是被刀割过一样喘不过来气。

    “你叫新宇,是吧”斯图尔曼冷漠且沉稳的语气传来,一瞬间仿佛周围空气都因此下降了好几度一般。

    领主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有许多想问的问题,别着急,在你开始发问之前,先回答我几个简单的问题,诚实回答,不要顶嘴。”

    “现在,告诉我,这把剑叫什么名字?如果不知道,照常回答即可”斯图尔曼冷漠的说道并看向身边的银色大剑。

    新宇摇了摇头:“没有印象。”

    “嗯……”斯图尔曼仅是简单的应了一声,语气却似乎带着些许失落:“知道了,第二个问题,你是从哪里过来的?”

    “哈纳瓦尔庄园,在陌城那边”

    而就在这片刻,好像是为了活跃气氛,又好像是为了拉进关系,管家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溜须拍马道:“哈纳瓦尔男爵毕竟可是老祖大人亲自要求的继承人,重建小镇的速度这么快,这也多亏了老祖……”

    “你说他叫什么?”斯图尔曼本就低沉的语气瞬间将至了冰点,跨步向前一下就揪住管家的衣领像是提小鸡一样拽了起来:“杂种,看着我的眼睛,把那混蛋吩咐给你的话再念一遍给我听听?”

    “……咿!”管家一瞬间被吓得话一点说不出来。支支呜呜的好像嗓门被堵住了一样。

    “等等,将军”新宇看了看管家那扭曲到像是生嚼过柠檬一样的脸,向斯图尔曼解释道:“先把他放下来吧,他这样可能说话都困难。”

    “唉……”斯图尔曼一把甩飞了管家,看了看领主:“你还是把你那些无谓的善良留给更需要这些东西的人吧。”

    斯图尔曼拔出军刀,指向了管家的眉心:“领主为你求情,好了,现在你屁股落地了,可以说话了么?还敢再让我听到像是老鼠一样的滋滋声,下一个落地的就换成你的脑袋。”

    “不……不,我,我说将军,将,将军大人”管家是用何种畸形的脸庞跟声线回答的就不多说了,单单只说那被吓得彻底失禁之后周围的气味要比那声线恶心多了:“前领,领主当初,当初就告诉我去那个庄园接一个人,因为他说到时候那里只有一个人,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难道不就是去接那位庄园的主人吗……不,不可能有问题的啊,将,将军我…。”

    “是啊,的确不会有什么问题,你该庆幸你没有带错人,否则最初见面的时候你的脑袋就已经该亲吻大地了,滚吧,十秒之内离开我的视线,否则,我相信你会哀求着让我赐予你死亡的,你知道我对待“他们”的一贯作风。”

    “这,这就走,这就走。”话音刚落,管家的双腿又瞬间支棱起来了,一溜烟的钻进了林子里,不见踪影。

    “抱歉领主”斯图尔曼转身看向新宇回答道:“有些臭虫不太懂事,稍微教育了一下,还请别见外,回到正题吧,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斯图尔曼刻意放缓了语速:“告诉我,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怎么来到这里的……?”新宇感觉有些诧异,眼前的这位将军似乎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为什么……自己却一点印象也没有,无论是自己的记忆,还是来到这里那多出来的记忆,沉默片刻,新宇缓缓答道:“我曾是在一片虚无中破壳,从一个人的尸体内爬出来的,我知道这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是……”

    “但是这便是事实,你想说这个,是吧”新宇哑口无言,只能点了点头,随后,斯图尔曼继续说道,但语气却轻松了不少:“在你当初像个鸡仔一样在战场上从敌人的尸体中爬出来的时候,我手下们的表情跟现在的你差不了多少,这不是第一次了,另外,言归正传,欢迎回家,朋友。”

    这句本应该由新宇说出的话,此刻却在斯图尔曼将军的口中说了出来,这种离奇且诡异的感觉不由得让新宇的脸上挂满了困惑,斯图尔曼将军拍了拍新宇的肩膀:“那让我讲一个故事吧,旁边那几个,想听的就留下来。”

    在哈姆雷特所处的国家建国之初,与其他帝国的征伐与战乱便是这个国家的主旋律,百姓民不聊生,而那些本应该冲锋向前的大部分战士,在上进和上战场之中,无一例外的都选择了上香。

    这本应该是一个新生不久就要灭亡的国家,但或许是真的是老天眷顾吧,还是说上香真的上出成效了,在战场上,我们捡到了一个从敌人尸体堆里爬了出来,穿着与所有人截然不同的衣服的男人倒在了血泊之中,我们救了他,或许,那也是我这辈子唯一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吧。

    在他康复以后,便展现出了与所有人都完全不同的能力与天赋,他带来了那些我们曾经闻所未闻律法与制度,尽管大部分并未被采用,但在国王的支持和赏识下,他依旧废除了农奴关系,建立了大学教育制度,科研,生产,以至于军事都有着不俗的成就,哈姆雷特和这个国家之所以能发展的如此壮大,奢靡繁华,倒不如说,仅仅是当时的领主和国王附庸着了他的光辉而已。

    只是可惜的是,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他最终没有死于敌人的刀刃,却死在了身边之人的毒手下,即使是当时最优秀的医师与法师都毫无办法,但是就在他濒死且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死灵法师给了我们一个极具危险性的建议。

    他说,灵魂是存在的,而生命,便是灵魂具象化的产物,这也是死灵法师的人人皆知的根基,生命之力蕴含着庞大蓬勃的力量,即便是一只蚂蚁,其存在的生命之力都难以估量,但是单纯的法术对于这股能量的利用率却微乎其微,不同个体之间的生命之力的形态同样亦有区别。

    而那位死灵法师的建议是,以数百人的生命为代价,稳固其人的灵魂不会消散,并将其生命能量的本质作为介质,引导他去到与其生命形态类似的世界上,重塑肉体,可能依然是这里,也可能是其他地方,但会失去所有有关这里的记忆,他能活的下去么?他会回来么?这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

    但即使如此,在招募志愿者的时候,仍有许多人回应了这份请求,他们都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与战友,说来可笑,我们甚至去询问过,一个被其他人都认为是骗子和疯子的先知,但他却头一次的以正常的语调庄重的说着:“在当群星将要归位之时,他便会再回到这片受诅咒之地。”

    他真的预言到了吗?为什么会说这是一片受诅咒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但是在那之后,那个疯子倒是也有了不少他的追随者,往后,法阵进行的很顺利,以数百人的骨血提取出的生命之力,将其肉体中的魂魄化为一枚星星,让其飞往了星空的彼岸,在童话故事里,人们都说他最终去往了天堂,化为了一颗星辰,与最洁白美丽的天使结婚生子,在夜空中守护着大家,这也是这里曾经广为流传的一段传说。

    “哦对,我记得这个。”奥卡在一旁礼貌的附和道:“在和镇子里的孩子一起玩的时候,他们经常提到这个人,那个自称是勇者的孩子,据他的妹妹说他身上的装扮就是向往着那位故事中的人呢,真厉害,对了,故事书上写的是叫……”

    “奥洛托斯,这便是那位传奇的故事,这也是记载上的名字。”斯图尔曼拍了拍新宇的肩膀:“朋友啊,如今的你,究竟是他?还是……仅仅是他的一缕残影呢?”

    新宇一时间被巨量的信息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位哈姆雷特历史上的那位传奇居然是曾经的自己?但……新宇似乎意识到了哪里有点不对。

    “将军,那您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那个人,以及……您是怎么知道,我现在的名字的?”

    “这便是我问你那些问题的理由,而你也只需要找到你自己的画像,将其与你自己比对比对即可,另外,这个名字,是当时你自己亲口说的。”

    “…………”

    “拿着这把剑吧,朋友”斯图尔曼将一旁的银色大剑的剑柄靠在了新宇手旁:“这一开始便是属于你的东西。”

    新宇接过大剑,巨剑相对来说不算特别重(相对于剑身的个头来说),剑身通体银白,刻着少许的花纹做以点缀,看起来虽然老旧,但剑尖却仍旧无比锋利,而剑柄上刻着四个汉字,那是属于这把巨剑的名字,薄暮之碑。

    “这把剑是?”

    “如同剑柄所刻,这便是它的名字,你不需要强迫自己回忆起这把剑的来历,也不需要问我,时机一到,它会亲自告诉你关于这把剑,还有你所需要知道的一切。”

    “这玩意,难道会说话吗?”

    “不会,但你需要清楚,有些东西在你无知的时候,无知是件好事。”

    “毕竟……”

    “有些东西一旦知道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