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先人订立有一套规矩，就是要时时进行经营数据的统计和分析，做到日日清、周周清、月月清。

    以此来确保事业处于增长状态，也警惕经营者每天都要比前一天更加努力。

    也就是在九月份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的业务连续竟然环比增长了百分之二十多，同比更是增长了接近百分之四十。

    不过因为样本数据太少，所以我也只当作是偶然的波动，只是标注了一下，就没过多留意了。

    可是到了上个月，我突然发现殡葬业务的增速始终还是维持在这样的高水平，这就让我大为不解了。”

    黄敕听到这里，迟疑着开口道：“所以你说的不对劲，是说死的人突然变多了？那你有没有找到原因？”

    星野丽君点了点头，淡紫色的马尾辫在脑袋后一摆一摆地：“我起初以为是宗门帮派之间发生了争斗，波及到了各个阶层的百姓。”

    “可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佛门道门帮派社团之间虽然蠢蠢欲动，也时不时有些摩擦，但都还算比较克制，矛盾并没有升级。”

    “我又猜想，是不是这些占据了各条街的家族团体之间在争权夺利，但经过我多方查证，二级三级经销权的争夺战要翻过年去才开始，大部分家族团体都正在整肃内部、隐藏实力，并没有白热化竞争、甚至是鱼死网破的痕迹。”

    “所以我又重新进行了更为细致的数据分析，并和一些同行交换了情报数据。最终发现，死亡的人中，凡人居民所占的比例一开始近乎百分之百，然后逐步减少，目前只有百分之八十几。”

    “咳咳咳，那这说明什么呢？是不是说有人在肆意杀害我们这样的凡人居民？然后一杀就停不下手，开始杀起了修士？”

    星野丽君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这说明死亡人数激增，并不是由大势力之间的争斗引起的。”

    “所以这些死伤，是自下而上的，从平民开始，然后逐渐扩大到修士，从锻体C一路往上？”

    黄敕大概知道星野丽君的意思了，分析道。

    “就像是这里，如果杨家蓬他们继续肆虐。随着他们修为境界的提升，随着像我们这样的低阶修士一批批来，一批批死去，肯定会让低阶修士不敢踏足此地，也会引来更厉害的修士。”

    星野丽君表示赞同：“对，就是这个意思，毕竟若是这些帮宗社或家族团体开战，那肯定是优先消灭对方头部肩部的战斗力量，不会去搞平民，即使殃及池鱼，那体现在数据上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你说的不正常人类，就是杨家蓬这样的入魔修士？”

    “嗯，之后我到处打听，不过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直到上周，隔壁街区有一个家族，在我们这个行业里发布了一条招标信息。”

    “他们打算通过竞争性谈判的方式，采购超五十具尸体的集中清理与焚化工作，不但要的急，而且还说一旦中标，那么之后还有类似的单子，还能继续合作下去。”

    黄敕眉头已经拧成了饺子皮上的褶皱，喃喃道：“五十多具尸体？类似的单子？是有人在修炼什么魔功吗？还是出了邪派修士，蛊惑凡人断供劳谦贷进行自杀？”

    “我们体量较小，从业人员和器械设备都不够，不可能会中标。不过为了多获取些信息，我还是提交了响应文件，并进行了述标。”

    “然后我得知了三条信息。第一，这项服务由隔壁街区的家族采购，服务交付地点却是在小彩头街区的某条街后面的巷子里。第二，那条街属于托钵会的直属街，并不是任何家族团体的势力范围。第三，这五十多具尸体，统统死于非命，因为采购内容里包含有痕迹消除与现场修复清理。”

    “我本想打听出来这些尸体的具体位置，不过评标人员非常谨慎，任我在述标时各种表示要是能知道具体的位置，那么报价或许还能更加便宜，他们也没有泄露任何的信息。”

    “所以从招标代理机构离开后，我立刻就去了四极观，找了一位精通卜算之道的道长，进行了扶乩。最终他通过扶乩追踪术，确定那些尸体，就在门前清街后面的巷子里。”

    “什么是扶乩？”

    “有没有什么发现？”

    李老头和黄敕同时问道。

    星野丽君没理会李老头，说道：“没有，那里被封锁了，我还没靠近，就被托钵会的食客拦下了。不过我从门前清的街面上，打听到一些信息。”

    “好些人都说，这五十几个人，都是一个人杀的，凶犯原本就是个凡人，不知怎么地，突然就有了修为，在干下这一惊天大案之前，已经杀害了不少人了。”

    “确定业务激增可能是由凡人开始引起的，我走访了很多近期客户的家眷亲属、社会关系，然后我发现最近有很多凡人突然开始修行，然后就胡乱杀人的事情。”

    “正当我开始追查门前清街血案的时候，又收到情报，说是阳光花园小区这里也在闹这种反常的事情，所以我才让员工来外围打探一下，没想到她说进四号楼来勘察，却殒命于此。”

    黄敕听完，点了点头，问道：“如果你所说的不正常人类，就是指这种突然由凡人成为修士，然后又滥杀无辜的人，那杨家蓬他们应该也算才是，你刚才怎么不详细问问他们？说不定能搞清楚原因。”

    “不一样的。那些不正常人类，原本就是些普通人，而且也不像杨家蓬他们，遭遇什么人生的重大变故，似乎只是一觉醒来，就不正常了，满嘴都是些奇怪的话语……嗯，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正常人不会说的东西。”

    星野丽君没跟别人讲过这个事，思绪没有经过归纳整理，眼见黄敕似乎不太明白，她想了想，直接举例道：

    “就比如有的人说自己原本是什么武林盟主，正在被邪恶势力陷害追杀，突然就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有的人说，自己是什么打火机上的器灵，原先的主人破碎虚空失败，已经陨落，留下它在人间飘荡，重新修行。

    还有的人说，自己是潜伏在人间的域外邪魔，苦心等待多年，欲引天魔降世，如今终于收到了天外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