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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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十狩之一

    在傲瑞的三名悍将中,老奎达的年纪最大,其次是张天德,乔伊是三人中年纪最轻的。他出身土夏族,曾担任候长,与傲瑞有过多次交锋,未尝一胜。在苏烈统一七族后,他加入了图克尔的守卫者,甘愿跟随傲瑞。在来到萨冰湖后,乔伊遇到了老奎达。在土夏的时候,他就听闻过老奎达的事迹,一直想与这位传闻中的老兵较量一番。只是没想到,他来到了北境。乔伊屡次向老奎提出挑战,都被他拒绝了。最终,以十年雪妖为赌注,两人在北境的某处松针林进行了一场对决。谁输谁赢,没人知道。苏雪安只听驻地里的人说,当时老奎达回来时,手里拎着个打碎了的酒罐子,嘴里只嘟囔乔伊暴殄天物。

    在图克尔,王之下是狩猎长,守卫长,地伏长。三长之下是十狩,十狩基本也都是由图克尔族人担任,像乔伊这样由外族人担任的十狩只有三人。

    而北境萨冰湖,布阵了一名守卫长,三名十狩。乔伊,张天德,还有驻扎在白岛湖的苏吉。其中,苏吉本来是未入十狩之列的。老奎达以年老体弱,主动舍了这个位置,才轮到的苏吉。

    这次乔伊是奉傲瑞的命令去往西部边境调查摩京人,苏烈传来有关乌兰山的事,仍让他有些放心不下。而乔伊也确实调查出了一些东西。

    瞥了一眼跟在身后手握猎刀的少年,乔伊根本不在意,继续扫视着周围。虽然刚才和老奎说,赤背可能已经逃了,但他也还有些担心。开始查看那些摩京人留下的雪痕。苏雪安听从老奎的命令待在乔伊身边,他去哪自己就跟到哪。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走走停停。对于习惯了一个人行事的乔伊,突然有个人跟在身后还真觉得有些膈应。终于,乔伊忍不住,停在了原地。苏雪安一头撞在他身上,伴随着“噗”地一声,摔了个屁股蹲。这一声噗,声音极小,怕是只有苏雪安和乔伊听到。而就在苏雪安想要揉揉自己撞疼的鼻子时,突然感到一道利剑般的眼神伴随着阵阵杀气向自己袭来。他抬起头看着这个冰冰冷冷的背影正欲转身,连忙放下了自己的手臂。同时,冰冷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微妙的臭气,传到了自己的鼻子里。

    苏雪安确定,面前这个传闻中做事极认真,面无表情,冷冰冰的男人放了一个屁。而且,似乎只有他听到了。

    乔伊面容阴沉的转过身,眉头微皱,用锐利的眼神俯视着面前的这个小个子。周围的空气瞬间焦灼起来。

    为了缓解这份尴尬,苏雪安仰起头,咧着嘴,冲着乔伊笑了笑。

    看着苏雪安一副愁眉苦脸,傻呵呵的样子。乔伊弯下腰,凑到他的耳边,咬牙切齿道:“敢说出去,就砍了你。”然后重整面容,起身继续朝前走去。

    苏雪安咽了咽口水,隔了几步才又跟上去。一边撇嘴,一边小声嘀咕道:“放屁有什么好丢人的,有人的时候,还能憋着?大伙还不是照常放出来,事真多。”

    说着,冲前面的乔伊吐了吐舌头。

    老奎达带着守卫者们确认没有活的摩京人之后,将二十多只通背的尸体全都埋在了积雪之下。此时的北境,皑皑白雪之下已全是冻土,想要挖洞耗时耗力,恐怕到天黑也埋不完。在这个季节,与摩京人冲突时,守卫者通常就将尸体就地掩埋在积雪之下。并在树上做好标记,以给巡境的守卫者做提醒。等春暖之时,再对敌人的尸体进行处理。

    做完一切,一行人便返回了萨冰湖驻地。

    因为有乔伊他们的护送,赤背再没出现。而苏雪安胸前的那颗烂木珠自赤背消失后,也没有再发热过。

    回到驻地,乔伊一如平时的面无表情,进入傲瑞所在的北境议事大厅。

    不稍一会,正准备藏酒的老奎达和张天德也被叫了进去。

    苏雪安则转身去找打铁的柯特,他想问胸前这颗他送给自己的烂木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遇到摩京人时会突然发热。

    图克尔城内,苏寒山已经醒了过来。

    他只记得在乌兰山上自己战胜荒莽后就突然昏了过去,至于为什么,自己也不清楚。而舅舅万西风的去向,苏寒山只记得他一直在一旁观战,再无其他。

    而苏烈带回的那具无脸尸体,武卫们全都不知道是谁。

    这群武卫是由吴智勇从武卫队伍中挑选出的,基本都是跟随了自己多年的人。可是临行前,傅渊额外加了一些人。统兵和城主不在,他们也不清楚里面人的身份。

    现在,万西风和吴智勇全都不知所踪。苏烈便命人卸掉了登临城武卫们身上的铠甲和刀具,暂时看押了起来。尽管,万姝萍觉得这样做不妥,但也阻止不了现在的苏烈。

    他怀疑无论是儿子苏寒山在乌兰山受伤昏倒,还是伊格的离开,都和登临城,和万西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木屋内,柯特正拉着风箱,让炉火更旺盛一些。看到苏雪安回来,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走过去。看到他安然无恙,柯特擦去手上的脏灰,竖了竖大拇指。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加上驻地内老守卫者们的解释,柯特手语的意思,苏雪安多少也明白一些。看他满脸笑意,又竖着拇指,知道他在为自己安全回来而高兴。

    苏雪安看到柯特正准备打铁,就主动坐到了风箱前。又添了柴料,开始给他加大炉内的火候。柯特也如往常一样,抽出炉膛内的红铁,一遍遍的开始捶打。

    苏雪安边拉风箱,边向柯特讲述这一路上的事情。尤其是在白岛湖驻地遇到赤背,烂木珠突然发热,在松针林时又一次发热。他把自己所有的疑问都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趁柯特淬火的时候,苏雪安从怀内拿出那颗烂木珠摆到了他面前。

    柯特只是看了一眼,没在意,又把铁放进了炉内。

    之后,苏雪安又问了一遍,柯特只是不停的摆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苏雪安无奈,只好悻悻而归。也许,柯特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