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坦白
颂渊端着粥回来了,却见林不盈抱着剑倚在门口,闭目休息。
“你怎么站在这里?我姐姐呢?”,颂渊问道。
林不盈抬眼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右手敲了敲房门。
吱呀——
灼依开门出来,颂渊连忙积极上前,笑眯眯道:“姐姐,我拿了新的,你尝尝!”
看着颂渊的样子,灼依突然起了几分逗弄他的心思,便故意不理他,只让了身让他进屋。
颂渊噘了噘嘴,丧丧的端着盘子进去。
站在后面的林不盈和灼依视线相接,只一眼,他便知道,她全都记起来了。
两人陆续进屋,颂渊将手中的盘子放到桌上,刚才的失落打击已经忘了,又忙招呼灼依坐下。
灼依被他拉着胳膊坐到凳子上,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灼依不忍拒绝,便将他拿来的粥喝完了。
颂渊见她都喝完了,有些高兴,道:“姐姐,你喜欢啊?我再去端一碗来!”
“不用了。”,灼依连忙叫住他,她哪里喝的了那么多!
“哦,好吧。”,颂渊又走了回来。
“噗——”
看着颂渊被拒绝后有些委屈的模样,灼依忍不住笑了出来,颂渊一脸懵的看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了好了,颂渊,我都记起来了。”,灼依忍着笑道。
“?”
颂渊傻傻的眨了眨眼,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欢呼道:“喔——太好了!姐姐记得我咯!”
灼依恢复了记忆,三人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待,林不盈还要回去处理宗门事物,而灼依记挂着遇仙宗的人,归心似箭。
灼依已经将灵力换了回来,只是她的佩剑已经被劫雷所毁,便由颂渊带她回去。
三人路过遇仙宗山门,守门弟子见到林不盈的佩剑,连忙上前遥遥施礼。
有林不盈带路,三人自然畅通无阻。
遇仙宗藏青峰。
弃剑长老正抱着酒壶独坐院中,消磨时光。
“嗖——”
这些年也只有林不盈会偶尔来看看他了,弃剑长老头也不抬,这剑鸣声他熟悉的很,不必睁眼也知道是谁。
“怪老头儿……”
真是年纪大了,怎么还幻听了呢?
他那个不争气的徒弟都去了好几年了……
虽然觉得自己是幻听了,弃剑长老还是抱着一丝期待睁开了眼,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不孝徒拜见师父。”
灼依恭敬跪下,认认真真的补上了当年缺失的拜师礼。
“小依依?!你诈尸啦?还是转鬼修了?”
“……”
就知道这怪老头儿不会按常理出牌!
灼依无语的被弃剑长老拉着站了起来,不管在她身边来回闪现,目光好奇的弃剑长老,径自回了自己原来的房间。
“!”
推开门,灼依惊讶发现,自己的房间竟然和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就好像有人日日打扫一般。
她的眼神柔和下来,林不盈的情况,必然日日忙于宗门事物,能有时间日日来此的只有她那嘴硬师父了。
换上她留在这里的衣服,灼依将那件从魔界带出来的衣服一把火烧掉了,现在情势紧张,她要隐藏好自己,不能给他们带来麻烦。
回到院子里,林不盈和弃剑长老都表情严肃,好像是在讨论什么事情,现在这院中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了,也正好趁此机会,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灼依谨慎的打开了藏青峰所设结界,四人一起坐在小亭下。
“我本是魔界少主灵煞的部下,受命前往人界。”,灼依开门见山道。
突然这样挑明了身份,几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对立的身份立场突然摆到明面上来,有种如梦初醒的错觉。
颂渊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并不在乎她的身份,只是他在天界时也被灌输了不少关于魔界的事情,此刻也是一阵沉默。
弃剑长老最早知道灼依的身份,但是他也更加了解千年前的那场大战的惨烈,当日若不是察觉到灼依的求死之志,或许他也不会选择留着她了。
而林不盈,他这些年太多次亲眼目睹了被魔气侵蚀的人,他无法对这件事无动于衷。
“我无意成为挑起战争的罪人。千年前我全族尽灭,我母亲更是对那场战争深恶痛绝,我二人在魔界受尽欺压,母亲更是因此伤痛交加,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又想起母亲去世时的凄惨,灼依握紧拳头,喉间哽住。
她继续道:“我加入灵煞的摄灵卫,目的之一便是找机会重振我族,其次也想查清楚当年赤鸦族被灭真相。”
“赤鸦族,你竟然是赤鸦族的?!”,弃剑长老突然惊呼道。
灼依看向他,问道:“师父知道赤鸦族?”
弃剑长老看向她的眼神有几分复杂,他叹了一口气,道:“赤鸦族是当年的魔界三大魔族之一,也是……攻占人界的三大主力之一。”
攻占……人界。
灼依眼神颤动,她垂下眼眸,不自觉的握紧双手。
“哎,小依依,你不必多想,战争,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胜利者。当年,人类驱逐魔族,魔族攻打人类,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资源之争。”,弃剑长老叹息道。
灼依松了些许力气,但还是心情沉重。
林不盈突然问道:“灵煞派你来人界,可有什么任务?”
看到灼依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林不盈的心也跟着颤抖。
他知道,这话一问,他们便是站在了对立面。
可他不能不问,不得不问啊。
两人之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起来。
林不盈的双手缓缓握紧,连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手心都没有松手,他的心在痛,痛的他快要受不了了,现在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转移他的心痛。
灼依闭了闭眼,开口时才发现自己说话都变得艰难。
“除了来到人界,灵煞……什么也没说。”
她自然知道这样的回答没有人会相信,可她还是怀揣一丝希望,她盯着他的眼睛,等着他的反应。
可林不盈避开了她的视线,只轻声道:“嗯。”
心脏突然抽痛了一下,灼依强作镇定,掩饰一般的笑了笑,只是她脸上的笑连维持一瞬间都做不到。
颂渊感觉到气氛的沉重压抑,甚至影响的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舒服了,开口道。
“魔族一向阴险狡诈,这样安排必然另有阴谋,还是小心为妙。”
弃剑长老无语的看了一眼那个冒着傻气的龙,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两边沉默不语的两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