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骸夜雨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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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陈止

    啊。”伴随着一阵阵剧痛,苗令已睁开自己的眼睛,他看见胧姨正掐着自己的大腿。俩人刚冲出那片该死的大雨,现在停在路边。浑身湿透了的苗令已看着同样变成落汤鸡的胧姨,长舒一口气“我做了一个特别真实的梦。”他如此警告自己,无论多真实刚才的经历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他绝对不承认那个擒雷掣电的生物是自己。

    “放轻松,第一次都这样,平复一下心跳。”胧姨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不再冰冷也没有隐隐约约的哭腔。但是苗令已不淡定了,“真的?开什么玩笑,我承认我曾经很想这样那样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往往接下来就该受苦受难了。”

    “唔,可是那些故事最后不都是皆大欢喜了吗?”胧姨颇有兴趣地提醒他,“像这个侠那个王之类的。”

    “但是这是现实啊,编排的故事怎么写都行,可能明天就会有数不清的麻烦找上来,你怎么办,我妈怎么办,仔细想想还是普通人最棒了。”苗令已痛苦地哀嚎着,然后他看见自己这边的车门连带着车座整个糊掉了,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遍布车身的划痕。

    “胧姨,这车不是我干的吧?”苗令已咽了咽口水,机械地转过头看着板着脸的胧姨。

    “你说呢,不是你还能是我吗?”

    “我不是故意的啊,刚才我那属于鬼上身啊,我控制不住啊。”

    “那也得算在你头上,你小子欠的还少啊。”

    苗令已不知道该不该接话,他非常清楚已经甩不掉了,无论是刚才的经历还是这辆车。

    “我认了,不管多少我都认了。告诉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摆正身姿,正襟危坐在糊掉的座子上,像那些可靠的主角一样。

    “你不在新手村,我也不是村长,不用那么紧张。等到明天再说这话吧,先看看现实和你的想象差多少。”

    说完这句话,胧姨就又点火启程,驶向面前那座黑色的城市。本来应该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此刻却黑漆漆得吓人,一向喧嚣的都市此刻却宛如铁的囚笼。钢筋水泥此刻也不再坚硬,它们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凝视着自己的怪物,无处不在的暗影取代闪烁的霓虹匍匐在每个角落,审视着陌生的客人。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苗令已缩了缩身子他现在感觉比待在雨里更冷,他不断地环视四周唯恐什么东西冲出来。

    “准备好了吗?”胧姨轻佻地说出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她的语气显示出此刻的兴奋,兴奋得有点不自然。

    “准备什么?”苗令已更害怕了,他突然好奇刚才雨里自己唤来的雷电有没有杀死那头恶鬼。如果没有,那现在自己是不是准备打第二场?

    “打怪啊,你得过一下新手教程吧。”她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匕首还有一个手电筒。

    “不是,你不刚说自己不是村长。”苗令已真的开始担心胧姨把自己扔出去了,他坚决不接过那把匕首。

    “快点啊,一会来不及了,我们都是安排好的。”

    “你们安排了什么啊,我不要,带我回去啊。”

    看见苗令以你们抗拒,胧姨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不过很快就转变成瘆人的微笑了。

    “多大人了,矫情什么。”她飞起一脚把苗令已踹了下去,连带着车门一块。她漂亮地掉头然后往回开直接走了,非常潇洒。苗令已绝对忘不了她一边挥手一边丢下那把匕首并且给自己加油的魔鬼画面。

    苗令已好不容易缓过劲站起来,慢慢地挪过去把刀捡起来,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前方的黑暗,他更深刻地发现里面比外面更加黑,是一种人造的黑。

    “你倒是告诉我我该干什么啊。”他也无语了,胧姨从来是想一出是一出。

    现在他整个傻掉了,他既不想进去也回不去,于是就在入口徘徊。他现在就跟下副本的菜鸟找不到大佬带一样焦虑,尤其是感觉走进去马上就得GG。

    “我说你啊,不能把他直接送进去吗?”

    “拜托,他要是乱跑见不到小伙伴怎么办?养了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他。”

    苗令已不知道的是胧姨并没有回去,而是在路上和老妈会合了。此时此刻俩人正盯着苗令已站在路口踟蹰不前。

    “所以呢?他的小伙伴来了吗?茜。”胧喊出了搭档的真名,苗令已也曾好奇老妈名字怎么只有一个字,对此胧姨的解释是当年俩人玩非主流改的。事实上她们似乎属于某个奇怪的团体——更非主流了。

    在苗令已反复下定决心反复放弃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从远处驶向伟叶市,上面坐着的正是陈止和叶芸钰。苗令已以为胧姨良心发现了,欢呼地冲向那辆轿车,边跑边挥手。

    陈止看着跑过来的苗令已默默地停下车子,叶芸钰则摇下车窗,她知道陈止一向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就是不知道他是天生的还是为了自己高冷的人设。

    “您好,有事吗?”叶芸钰看着欲言又止的苗令已率先开口,她突然发现这小子是从伟叶市来的又赶忙追问伟叶市的情况。

    “伟叶市发生了什么?”她把苗令已问住了,她怎么知道对面那人是被扔在门口准备打副本。

    “额,这个。”苗令已也无语了,他要怎么让眼前的女人相信自己被老妈朋友带着冲进反自然大雨干掉不知道什么东西最后扔到一个恐怖的城市入口,还被鼓励“加油吧。”。他怎么说,他没法说。

    “伟叶市被一场台风袭击了,一头大怪物就在天上乱飞,城里的人都被抓上天不见了。”苗令已语无伦次地讲出来更鬼扯的故事,他突然觉得事实好像和这个差不多,都很魔幻。

    “额,你先上车吧。”叶芸钰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可能是整场事故的见证人,她必须得保住这位的口供。

    “谢谢,我知道你很难想象,但是我说的是真的啊。”苗令已也傻了,对面心地这么善良,能载一个疯疯癫癫的路人。

    “陈,看来本部估计的不错,伟叶市被袭击了。”

    “嗯,汇报一下,等一下学院下一步的计划。”

    “啊,什么东西?”苗令已崩溃了,这俩人好像比自己还要魔幻。

    “先生,您先别急,我们是来救您的,麻烦您回忆一下看看能不能提供更多细节。”叶芸钰心平气和地看着眼前这个不断尝试开门的“难民”。

    “不是,你们。啊,让我下车。别带我回去啊。”他开始绝望地挣扎了,他已经看见这俩带着自己冲进伟叶市了。

    “先生,您冷静一下,我们不会带您进去冒险的,如果您不放心我们可以让您待在车里徒步进入伟叶市。”叶芸钰急于稳住苗令已,但是她突然发现陈止正直勾勾地盯着苗令已无处安放的手。

    正值夏季,苗令已就穿了一件短袖加上一条七分裤,手腕上的吊坠相当显眼。那是一个U盘,随着苗令已无处安放的手到处乱甩的U盘。它勾起陈止的回忆,那是一段离奇干涩的童年。

    在陈止的回忆里自己小时候走丢过,在被家里人找到之前待在一所孤儿院。他经常一个人看着门口等着有人来找自己,但是从来都是一无所获。除了等待,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总是在打游戏的朋友。别人都是老师陪着玩,他却一直被锁在院长室里,总是在打电脑,从来不搭理别人。

    自己是被警察带到孤儿院的,不仅没有朋友而且还有小孩说自己是被警察抓来的坏孩子。陈止经常一个人待在门口,时间长了连老师都不太在意自己,小孩更是只会捉弄取笑这个孤僻的新朋友,除了那个蹲在院长办公室的小孩。当时很多人都说他是院长的亲戚,因为他不仅总是待在院长办公室而且院长特别在意他,只要他走出来就一定会在旁边跟着,偶尔还会带他出门。孤儿院里的小孩一致认为院长带他出门去开小灶了,吃些玩些他们见不到的东西,所有不断地说他的坏话谋划着怎么欺负他,时间一长就连老师也对他有些不满。

    一天中午,几个比较大的孩子趁着午睡时间偷偷跑出来想去院长办公室找找院长偏心的证据看能不能顺点好东西。然后,凡是去的孩子都被院长抓住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连老师都被说了。事后,那些小孩说院长连那个孩子睡觉都陪着,还说里面有不知道多少玩具和零食,都是他一个人的。

    陈止也好奇啊,他就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口想顺着门缝看看那不知道多少的玩具零食。但是那个小孩打开门抓住了自己,院长就站在他后面跟着,很不高兴地看着自己。可是他招呼自己进去,院长也摆出笑脸欢迎自己。他就这样走进所有孤儿都幻想过的办公室,可是却什么都没发现,没有零食没有玩具,只有光秃秃的家具和厚厚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