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门派中，不断加入的弟子才是门派生生不息、不断发展的有生力量。

    李秋水敢动澜山剑派的弟子，绝对是自寻死路，即便只是外门杂役弟子。

    如此大的数量能隐藏这么久，绝对不是李秋水一人之力能做到的。

    “属下，认罪。”李秋水声音变得沙哑，笔直的腰杆瞬间被压垮。

    “还有最重要一点，李秋水为剑域安排在澜山剑派的奸细，志在澜山剑派最高秘典，不知这个敢认否。”中年俊男平静的声音中携带无形肃杀的气息。

    “嗖”

    李秋水如猛虎般跃出，双手瞬间射出数道虚白的冰芒，直指最近的楚天、黑衣。

    “哼，找死！”中年俊男冷哼一声。空中急速飞行的冰芒，无任何征兆的静止。

    李秋水在空中静止，保持着扑出之势，眼睛中透出浓浓的恐惧。

    中年俊男目光一扫，冰芒直接倒射回去。

    “嗤嗤”

    冰芒入体，将李秋水钉在地上。

    与此同时，外门弟子中数道人影咬牙切齿、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嗤”

    李明霖咬牙，脸上露出疯狂之色，手中锋利剑尖刺穿前方弟子的后心。

    一击得手，李明霖疯狂的大笑。

    “找死。”

    周围数名弟子反应过来后，一拥而上。

    凄凉的惨叫，刺耳、疯狂、不甘。

    李明霖的疯狂，似开启了刺杀的源头。刺杀者在外门弟子中四处开花。不时有外门弟子在迷茫中倒地。

    血红的鲜花，如星星点缀在大地上。

    天空，雨万山目光冷如寒冰，双手不断的开合，摄人的气息随时会爆发。

    白须长老、宫衣少妇、中年俊男稳如泰山，只是神经在紧绷着。

    三人身后，数名蠢蠢欲动的长老被无形的力量压住动弹不得，憋红双目。

    执事们此刻眼神迷茫，脸色苍白的，豆大的汗滴不断滴下，似遇到恐怖的敌人。

    只有数名资深执事怒目圆睁，恐怖的气势蓄势待发，盯着空中的三人，却没有出手。

    “啊！”

    “咔嚓”

    广场上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一刻钟、半个时辰或更久。渐渐，骚动慢慢停歇。

    天空中的长老们并不阻止、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冷冷的看着他们。

    “唰”

    一万多名外门弟子齐唰唰盯着空中的长老们。

    有困惑不解、有愤怒、有不甘、有悲伤等，众弟子想要个解释。

    以长老们的实力，如果出手，弟子间不会有任何伤亡。

    千海春、楚天、青月也疑惑，虽知白须三人必有深意，心中依旧有挥不去的伤感。

    “我对你们很失望，真的非常失望。”白须长老语气冷漠，让人心凉，也非常刺耳。

    白须长老的话让众弟子群情激愤，如激起千层浪。

    可天空中无形的力量将他们死死的压住，连最基础张嘴的动作都无法做到，只能用愤怒、不甘的眼神狠狠瞪在空中。

    “短短数十息中，三十六名外门弟子身亡，是谁给你们勇气炸刺。”白须长老怒吼道。

    巨吼声，如晴空霹雳，震慑神魂。

    “精英弟子、家族希望、天才这些称号，你们觉得你们配吗？”白须长老冷笑道。

    张狂、倨傲、不屑的笑声，刺人心肺。

    不少弟子暗中羞愧，纷纷低下高傲的头颅，还有不少弟子倔强的抬着高傲的头颅，只是目光躲闪不定。

    刚才，刺杀者实力并不高，只要稍微有点警惕心，就不会有人身亡，最多受点伤害罢了。

    “记住，这是本长老给你们上的弟一堂课。”白须长老冷声道。

    广场上，弟子们目光齐唰唰的盯着长老，愤怒，还有兔死狐悲之感。

    生命，在长老们眼中竟如此卑微。

    “愤怒，这就对了。但是有一点你们得记住，是你们欠刚才死去的弟子的。

    他们逝去的生命，让你们知道武者世界的残酷，任何地方都不会绝对安全，所以你们欠他们的。”白须长老的话如针，声声扎心、刺耳。

    弟子们怔怔出神，眼神、脸庞上充满复杂的情绪。

    “武者世界中，最、最、最重要的就是实力。

    没有实力可能有一天心爱之人会被抢走。

    敬重的兄弟会死在面前。

    家族被灭时，你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就像今天，愤怒有用吗？”

    “根本没用，你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同伴死去。被本长老镇压，一句话、一个字都无法说出。

    一群乌合之众。”白须长老冷声骂道，字字诛心。

    不少弟子羞红了脸庞。

    “希望哪天你们能让本长老收回这句话。”白须长老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咻咻”

    雨万山带着长老们离开，作为外门权利最高者，全程沉默一语不发，只是默默看着。

    而后，执事们也一起离开，同样沉默。

    压抑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广场，今日弟子们格外的沉默、压抑，弟子们有序、快步离开。

    白须长老的话将不少弟子点醒。

    武者所在，无安逸之所。

    嗅觉灵敏之辈感受到不同的气氛，风雨欲来。

    千海春、青月、楚天三人目光相聚，三人同时摇摇头，踏步离开，背影里多了份沉重。

    “杀人”

    楚天没有负罪感。

    这个世界实力为尊，经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是用三十六人的性命，上这样的一课，值得吗？

    楚天感到迷茫、心寒，还有淡淡的不忍，及狂风巨浪到来前的压力。

    他从白须长老的动作中看到了浓浓的压迫感。

    “踏踏”

    楚天向广场的藏书阁而去，他需要安静的环境来整理思路。

    “老白，今天是不是有点过了。”雨万山问道，脸有点沉重。

    “不知道。”白须长老声音有点飘渺。

    “事情确实有点超出预料，但天下哪有百分百的事。今天弟子们的表现确实让人失望。”中年俊男脸也有些阴沉。

    外门弟子确实安逸了点。

    “未必是一件坏事，知道他们的弱点，也好对症下药。”宫衣少妇说道。

    “那就继续吧！”雨万山咬牙，脸上狰狞、不忍、急迫，矛盾的神情流转。

    “怪，只能怪他们生错了时代。”宫衣少妇悠悠的说道，淡淡的寒意刺骨。

    “这注定是一个血流成河、尸骨满地的时代，谁都逃脱不了。”

    “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们在这个时代活下去的机会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