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茂王死在汗庭，估计太子殿下还要耽搁几日。”

    南沐阳很生气。

    一直以来他都将云华晖视为挚友，没想到这挚友也做不光彩的事：“我要回去赌云华晖的家门口，如果不小心惊扰了你的妹妹，先说句抱歉。”

    奥赫能说什么，自己千防万防的，眼皮子底下把人丢了。

    就这样，两人分了手，各自行动。

    汗庭内。

    云华禹看见奥赫奇怪：“俞琳琅呢？”

    奥赫心里很堵，但必须承认自己的过失：“丢了。”

    云华禹立刻急眼：“丢哪去了？”

    “侍卫里少了一个叫何之平的，经查是和亲队伍中的，怀王已经赶回大夏了。”

    奥赫惭愧，只好讲了来龙去脉，有错承认及时弥补。

    云海琦叹气：“看来我是没有机会当面感谢小丫头了。”

    “哦对，郡主说过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癫痫，一种是被药物控制。”

    奥赫看见奥格站在云海琦身边，没有把话说得太明。

    褚言欢“恩”了一声：“被药物控制的可能性大一些，时间越久症状越不明显，我们再等等看，说不定就自愈了。”

    “哥，我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好在我有与你亲自告别的机会，这么多年谢谢你。”

    同样是知道身世，奥格比云华启洒脱很多。

    “告什么别？”

    奥格的一句“谢谢”倒让奥赫不自在起来，这么多年来他对奥格并不亲。

    “我已经决定和父亲、欢姨避世而居，当然也带着弟弟。”

    奥格其实很羡慕奥赫的英雄气概，也一直模仿着奥赫处事之风，汗庭之乱是他在备受病痛折磨之下做出的宣泄之举。

    如今，身世揭晓，厄尔斯汗的养育之恩和奥格陪伴成长之恩，一样的沉甸。

    “云海琦，你也不是什么圣贤之人，避什么世？！我和六王妃想去古师，你们去不去？！”

    厄尔斯汗胡子一撅一撅地，和云海琦、褚言欢相处久了，就好比左手握右手，冷不丁“握”不着了，不习惯。

    “父汗，开采硝石矿是件苦差事，儿臣自告奋勇，还请父汗在汗庭主持大局。”

    奥赫赶紧表态，要去古师的是他，谁也别和他抢。

    “过来。”

    厄尔斯汗招呼。

    “哦！”

    奥赫挠着脑袋，不情愿地应了一声。

    厄尔斯汗握住奥赫的手，将奥赫引至宝座前，一把将奥赫按了下去。

    “父汗，不可。”

    奥赫烫了屁股似的弹跳起来。

    “怎么不可？诏书这就公布，媳妇儿也替你选好了，西齐的公主，以后狄琛比你小一辈！”

    厄尔斯汗将大印扔给奥赫，奥赫不得不出手相接。

    “可是父汗，您呢？”

    奥赫幻想了无数次的汗位就这样归他所有。

    太简单了！

    太囊中取物了！

    太不真实了！

    “拿来。”

    厄尔斯汗伸出手，也没说明要拿什么。

    “这个，是郡主画的。”

    奥赫自怀中掏出地图，他家老汉是个老谋深算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

    厄尔斯汗接在手里，把云海琦也叫了过来：“这什么意思？”

    “真是讲究人啊！”

    云海琦将图拿在手里看了看，联想到俞琳琅嘱咐送过来的两个箱子，眼睛里充满了宽慰的笑意：“硝石就硝石吧，还赠了你一个金矿。”

    “真的？”

    “看样子五百万两花得不亏。”

    厄尔斯汗瞪了奥赫一眼，他这瘪儿子藏了私心，害得自己对俞琳琅没有热情款待。

    奥赫囧得满脸通红：“俞……郡主说了，是看在和西齐合作的基础上，赠的。”

    厄尔斯汗将地图卷了卷，还不忘记“勾引”云海琦：“走吧！一起吧！看在小丫头叫你一声叔叔的份儿上，我不介意和你搭伙，咱们再圈上一块儿地，称王称霸什么的都行。”

    云海琦看了一眼褚言欢。

    褚言欢温柔地点了点头。

    万事皆宜。

    云华禹归心似箭：“茂王因为落马不小心扭断脖颈，我们准备了棺木和冰块，明日启程。”

    云梓冉眼泪汪汪地走了出来：“你们都有了去处，我呢？”

    “跟我们一起吧。”

    奥格不犯病的时候，就是一个正常人。

    云梓冉贵为大夏公主，是奥格同母异父的妹妹，把她和厄尔斯汗那些年老的妃嫔一同关进庙里，于心不忍。

    “父汗，您刚才说给我找的媳妇是谁？”

    奥赫对自己未来的王后是一点也不知情：

    厄尔斯汗一甩手：“狄琛的小姑姑，比你大一岁。”

    “什么时候来？”奥赫应了一声，对这个小姑姑他有印象，是个叫狄莉亚的，曾经讽刺过他五大三粗，还戏言他以后娶不到娇妻。

    “说是明天启程，”厄尔斯汗看着奥赫胡子拉碴的样子：“你收拾收拾，明天出去迎！这边人多，一起张罗，你的婚事办完，我们就走了。”

    “咔！”

    奥赫愣住，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这么快？！”

    “快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不是小情小爱的。”

    厄尔斯汗觉得快，才是理所当然，再说了政治联姻拖久了会拖出问题，就应该快刀斩乱麻，睡到一被窝有了孩儿就都安分了。

    云梓冉眼睛里眶着泪水，明明自己是和亲的王妃，现在没了正经身份：“太子哥哥……”

    “小六，我去打点一下茂王的身后事，明天一早就启程，就不特意告别了，”云华禹见云梓冉委屈的样子，很怕生出别的事端，连忙叫上奥格一起，将云梓冉拉了出去。

    云梓冉眼泪汪汪地：“太子哥哥，我还能回去吗？”

    云华禹给云梓冉擦着眼泪，编了一套华丽的托词，一个不受宠的联姻女子，有什么回去或不回去的理由，无非是寂寞相伴终身：“老汗王是疼你，不忍心误了你的青春。”

    “我什么也没有了！”云梓冉知道，以后的日子就是忍气吞声。

    在西北的偏院里，停着棺木，那是云海洲投出的棋子。

    失去部分肢体的云华启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根本不相信，直到奥格将云海琦、云华启和自己的血液融在一起。

    认了命的云华启直着脖子喊了一宿，然后呆怔着眼神再也不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