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最后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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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夜宴

    天色将黑,金家大院里确是灯火通明,金老太爷坐在主位上笑容满面,五公子大青禾坐在对面神态自若。

    金老太爷右下首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面如重枣一脸虬髯双眼炯炯有神不怒自威,此人正是金老太爷的长子金山,老爷左侧坐着一个面白无须长相清秀的年轻人正是老太爷的小儿子金泽,金九也是陪同吃酒,黄大财主和刘犇坐在五公子大青禾旁边,此时虎肉与熊掌都已用过,刘犇吃滴很是难受,毕竟是赴宴不是自家吃饭,而且都还不熟,等菜过三巡酒过五味之后,酒席撤下换上香茗,大家相互攀谈,也算相谈甚欢。

    “听闻刘兄打虎猎熊,咱们虽然同村,但是我是在外多年,很少回家,与刘兄不熟,但我等向来崇敬英雄,想必你也是武艺高强之辈必定不凡,家兄也是习武之人在幽州军中任职,今晚又是五公子大驾光临,不如你们比试一番助助兴可好!”金泽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是笑非笑的看着刘犇。

    没等刘犇开口,黄大财主出声说道:“金山兄乃是武将却要与一名猎户相比这有点不妥吧,金老太爷您说呢?”话锋直指金老太爷。

    金老太爷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儿子心中不满的想着“净添乱,这话怎么说滴,这不是给我找麻烦嘛,明显的不给五公子大青禾的面子嘛。”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啦,他这小儿子如今是在渤海王长公子大宏临身边的客卿自然而然的会对上五公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黄贤侄!这都是误会,有五公子在场我家那小儿定不敢如此想,只是想他们兄弟切磋一下,如不方便,便作罢。”说完一笑。

    金山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弟弟金泽,并未言声,又看看刘犇同时拱了拱手。

    五公子大青禾看到这里也是没有多说什么,其实他也想知道刘犇的真实本事儿如何,正好金泽提出比试之说,想到这大青禾缓缓开口说到:“比试一下也好,不过嘛刀剑无眼,拳脚功夫也不好分出胜负,就比射箭吧!”

    刘犇本想说不想比,来的时候儿子盐粒儿就警告他不要出头,就是去吃个饭认识一下人就行了,其它的事儿不参与,话不多说,即使这样还是被金泽这厮给盯上了,他现在还没想明白因为啥,毕竟他都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稀里糊涂就成了角力的核心漩涡啦,悲催啊!不过他并不怕比武,本身刘犇就是一个出色的猎人,擅长摔跤而且臂力惊人箭术出众,听到比试箭术心中大定,毕竟自己箭术不差。

    “既然五公子同意,那么就这么定了,金九你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去西院演武场比箭”金老爷子开口

    “诺!”金九应道转身就带着家仆去准备,片刻之后准备完毕。

    一行人来到西院演武场,这里是金山年轻拜师学艺习武时的院子,现在是他金家子弟在此习武练功的地方,听说要比箭术两个小家伙金龙金虎这时也是偷偷的来到西院大门口向里面张望。

    只见金山走到兵器架旁边,伸手接过旁边仆人手中的一张大弓,又背过箭壶。刘犇定睛一看不由得瞳孔一缩这是一张铁胆弓,此弓目测最起码有两石,这金山好大的力气啊,果然能在军中为将的都不简单。

    “五公子!刘犇兄弟!这张弓是两石七,还不到三石,这是我当年习武之时我师傅送我的礼物,今日就用此弓来射三箭。”说完走到场中对着五十步开外的靶子站立,金山先在箭壶旁的鹿皮包里取出一个犀角扳指戴于右手上,又取出一支射鹄骲箭(这是专门用于练习射箭用的箭矢)深吸一口气对着五十步开外的箭靶子看了看,箭靶子旁边两个火把跳动的火苗将箭靶子照得通亮,黑夜中也是特别明显,金山侧身不丁不八的站好,张弓搭箭一气呵成,略微停顿弓弦轻响嗖的一声箭已离弦直奔靶心,啪的一声离靶心还差两分,即使这样也足见是有真本领的,金山动作略缓再次伸手搭箭,第二箭还是偏离啦靶心,第三箭就算射中靶心,只是在靶心边缘搭边,不过都没有脱靶,而且离靶心都很近按照现在的标准也是有七八环啦,这要是射动物或者人也已经命中目标啦,金山射完三箭手臂也是微微轻颤,毕竟这是将近三石的弓,这要是在马背上估计射两箭就是极限啦,他抬手向众人一抱拳回到金老太爷身边,金老太爷很是满意,这大儿子还是很争气的。

    “好箭法!”五公子大青禾开口叫好,众人也是纷纷开口喝彩叫好。

    “不知刘兄弟用什么弓,我这眼下只有一张铁胆弓,要是不嫌弃也可以用我的弓。”金山说完笑眯眯看着刘犇。

    “多谢金兄!我今日也不知有比箭一事所以未带自己的猎弓,只好借用金兄的铁胆弓啦”说完一拱手表示感谢,这时金山一挥手将弓与箭壶交给仆人,让仆人给刘犇送过去,刘犇接过铁胆弓一掂量的确是一把好弓,要比自己的猎弓强不少,刘犇在自己怀中掏出来一个骨制扳指在左手上戴好然后走到场中,抽出一支射鹄骲箭张弓,双臂一晃微微用力铁胆弓也被拉开了,金山一见不由得暗中想到“这个刘犇不简单啊,有得一把子好力气,能拉开此弓可见一斑。”

    金老爷子也很意外,总想着自己的儿子习武多年,师出名门,已经很厉害啦,没想到这个猎户刘犇居然也是有如此神力,这个将近三石的弓可不是谁都能拉开的。

    五公子大青禾更是犹如发现新大陆一般,这个刘犇果然不简单自己也算是慧眼识珠,当然这也是他自己一时兴起瞎猫碰上死耗子啦。

    只见刘犇张弓搭箭第一箭嗖的一声却没有命中靶心脱靶而去,直接射到了火把上,把火把射倒了,只剩一个火把在照亮箭靶,跳动的火焰使靶心变得忽明忽暗,刘犇并没有因为射不准变得焦急,而是想了想重新调整一下身位,深吸一口气,常年的打猎也是练就不骄不躁的性格,显得很是沉稳。

    对于第一箭脱靶而去,金家人都是幸灾乐祸,心想这也是打虎英雄,这箭法差远了。

    此时五公子大青禾也是一愣心说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我看走眼了,不过他看到即将射第二箭的刘犇状态之后便放下心来,这五公子也是箭术高手,虽然开不了两石弓但是普通弓也是可以的,还是有一定眼力的。

    黄大财主虽说不太明白射箭,但也是有一定眼力的,他见五公子很是淡定金山那厮表情凝重就知道还有什么他还没看明白,所以也就闭口不言静观其变。

    金泽一脸阴沉的看着五公子一行人也看着刘犇射箭脱靶,灯笼的映照下金泽微眯双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犇没有理会其它人的想法,心思完全沉浸在弓上,再次张弓搭箭,弓这次几乎被拉了一个满月,围观的金家众人更是瞪大啦眼睛,此时落针可闻,啪的一声弓弦震动,噗的一下射鹄骲箭居然洞穿啦箭靶,大半截箭身穿过靶心,在众人目瞪口呆中第三箭已然射出,这次已然透过靶心,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下洞穿靶心可见射手的精准层度,三箭一对比,第一箭更像是在校准。

    刘犇转回身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将弓及箭矢交还给金家仆人,然后向金山一抱拳说道:“金山兄,我是一箭脱靶,只中了两箭,还是我输了。”

    “刘犇兄弟哪里话,兄弟你天生神力,我是自愧不如,不愧是打虎英雄佩服佩服。”

    “都是好汉!将来你们还是要互相帮助,都不是外人,来来来咱们继续品茶。”说完金老爷子转身向前院走去。

    “就是嘛!大家比箭也是切磋交流一下日后也要多亲多近”五公子大青禾笑着说道,心里乐开了花,真是得了一员悍将啊。

    在这里先科普一下冷门知识(在古代,弓箭手,尤其是强弓手都是非常厉害非常恐怖的存在,可不是现在游戏里的设定,弓手只是远程攻击,只是辅助性的,如果被近身就会被击杀。首先你要知道弓手的体能是相当强悍的,都是经过长期的训练才能做弓手,体能可以说是顶级的,除了弓箭,使用其它武器对敌时也是相当悍勇的,不说无敌也是少有对手,可不要被现在影视剧里的孱弱弓手表现所欺骗,真正的强弓手基本都是悍将)

    现在场中金山并未说什么已经很少说话,金泽走到了人群的最后面,面部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大家伙儿又来到了前院一阵寒暄后,五公子起身告辞,黄大财主陪着也走了,刘犇自己也回家啦。

    几人走后金家人并没有散去,金老太爷一使眼色,金九会意,立马将仆人驱散来到书房前打开房门,金虎对着他两个儿子金龙金虎说道:“都滚回去睡觉吧!金龙明天你要早起练功,我会派人监督你,完不成就家法伺候。”金龙听完一缩脖子,心话儿:“我招谁惹谁了,针对我干嘛。”

    不过他可不敢和他爹顶嘴答应一声一拽金虎灰溜溜的溜走啦。

    书房中金老太爷看着两个儿子也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看着他们,金九在门外候着,良久金老太爷开口:“老小儿啊!我不管你在谁的手下做事,回到家里,以后不要没有事找事儿,这里不是渤海王王府,我们都不是谁的棋子,以后做事你要分得清轻重缓急,有些话你不能说,有些人你还是得罪不起的,不要在家里动什么歪心思。”说完便不在做声。

    “是!父亲!孩儿知道错了,请父亲责罚”金泽低头说着认错的话,可是他低头眼神中微不可察的闪过一道光。

    “你们都下去吧,明日就都去忙吧,有事我在叫你们”

    “父亲!儿子下去了!”

    金老爷子摆摆手,金山金泽退了出去。

    “金九啊!”

    “诺!小人在”

    “得了!现在没有外人,你也是我远房的子侄,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老太爷您怎么看五公子大青禾”

    “野心勃勃”

    “那个黄大财主呢”

    “一个狐狸而已,不过他弟弟不可小觑”

    “那个刘犇如何?”

    “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打虎英雄,不过这也是一头老虎”

    “老爷子,这有些不懂”

    “那刘犇不简单,别看是一名猎户,就看这两天的事儿就能看出来此人将来会有大好前程,所以一定要结交,能不得罪最好不得罪。”殊不知今日刘犇之所以有这样的表现都是盐粒手把手教出来的,诸多细节预案都讲的很清晰,还告诉他一定要沉稳千万不要急躁,这些都还在盐粒的计算之中,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他老爹居然是一个强弓手,而且力大无穷。

    “他不过一介猎户难道还有诸多本领”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能打虎不单单是运气好,这还是需要真实的实力。”

    “小九知道了!多谢老爷子教诲!”

    “明日你继续和五公子商量商量,让我们家的商队跟着他们走登州府这条路,陆路已经被契丹人封锁,等朝廷彻底平定叛乱咱们才有可能重新走幽州。

    “诺!””

    “下去吧,我要好好休息一下”说完闭目养神。

    黄大财主回到自己家,安顿好五公子休息后又想了想,应该没有什么遗漏就喊了一声“翠花!”

    “诺!”一道靓影推门而入,一双杏眼光波流转好似一汪水,俏皮的小鼻子微微邹起,朱唇轻起似有万千语言,蜂腰肥臀走路似风摆杨柳,身着青衣罗裙,是一个略施粉黛的少妇。

    “老爷!您叫我有何吩咐。”说完便立在一旁。

    借着烛光一看这翠花更是娇艳欲滴,让黄大财主更是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