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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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太后探望

    当然,月刻告知他的口吻是忧虑的,因为她查过容止的生平,无论是出身还是性格,都与炎夏不可分割。这样一个人假如能对裴欲产生影响,未必是好事,当然,也有可能是好事,据说那容姑娘心数很正,并且传闻是娘娘命的姑娘。裴涉无所谓这些信不得真的东西,但内心深处还是比较满意的。

    唯一的一个变数,大概是星刻。和姐姐月刻一样,由裴涉收养的孤儿,轮廓极美,甚至比月刻还要动人。实力也很强,但似乎对裴欲有着不可除去的依赖。也许是星刻被收养时年龄太小,这样的依赖,几乎等同于亲兄妹了。虽然,裴欲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再那么喜欢星刻,可星刻对裴欲的依赖,却从未变过。

    这个问题,裴涉打算找一个时间告诉她,毕竟,迟早有一天,星刻会知道真相,而裴涉无法保证她一直被隐瞒着,痛苦是否会更加剧烈。

    至于那容姑娘心里如何想的,裴涉并不担心。裴欲遗传了父母的颜值,性格也不算很差,只要人家姑娘不是特别挑剔,应该都会答应的。

    “……爹,你想多了。”裴欲无奈地打算反驳,却只说出了这几个字,一不小心还把父亲改成了爹,之后就接不下去了。其实他对容止的情感更像是伙伴一些,但似乎又不像星刻月刻那样纯粹,但这种话说出去,父亲肯定会多想,所以还不如不说呢。

    裴涉挑了挑剑眉:“这种谎话就不用说了,你若是愿意,我便给容幕写一封信。”

    裴欲一惊,原本以为裴涉只是嘴上说一说而已,谁知道居然比他自己还想的深远,连通知家长这种事都准备去做了。仔细一想,很是不对。

    “……别,现在又不好说是怎么回事,您可别贸然写信。”裴欲绞尽脑汁说出了一句话,然后说出了真正重要的内容,“我现在赶去的话时间大概还来得及,虽然不清楚四国在布置什么,那个日子是不会错的。”

    “嗯,我不能亲自前往,你去的话带上月刻吧,处事要小心。”裴涉也正了正神色,月刻的实力比较强,又比星刻心细,照顾裴涉再合适不过。别的话他不需要说,因为他清楚裴欲是能够完成的。虽然没有那么独断专行,但真正发生事件,裴欲的反应是很敏锐的。

    “好。”裴欲说罢撒腿就跑,从苍规到叶玄虽然比炎夏到叶玄的距离近不少,可若是不认真赶路还真有赶不上的可能。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马匹,就等着离家出走呢,也跟星刻说过了,因为月刻多半是不会赞成的。不过这样正好,裴涉同意了,他就可以选择更近的道路,至于让月刻陪着还是星刻陪着,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区别。星刻虽然没有月刻稳重,但很多时候他还是更喜欢星刻一些。

    白衣的星刻站在远处,看着裴欲的身影,不由流露出欢悦,又很快收好。裴欲很快来了,和星刻预想的一样,带着一些银两和干粮,两人心领神会,上了马。裴欲自动跳过了容止的部分,只说裴涉同意了,星刻自然高兴,临时决定换一条更加宽阔的近路,有些稚气的娇颜上是藏不住的兴奋。

    和小时候一样,两个人偷偷溜出来玩耍,只不过,如今身旁的少年如陌上公子一般,而她自己也多了少女的开朗和豁达。某种程度来说,她和小时候一样开心,但她身旁的裴欲,就未必如此了。

    有时候她也能察觉到彼此之间的隔阂,以及裴欲对她并不是非常信任。但星刻并不想承认这一点,这一次还让自己一起去了,不就证明裴欲对自己还是有一定信任的吗?其他的事情,她只装作不知道。

    两人行进的很快,裴欲和星刻都是富家子弟装扮,旁人只以为是兄妹二人出游,也没有一个放在心上的。天色渐渐晚了,两人找了一家客栈,付了几个铜板,就安顿了下来。

    炎夏。

    炎夕有身子,不便行走,年轻的驸马许夙夜也只好耐着性子守着怀孕的娘子。事实上,对自己成为天子女婿这件事许夙夜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虽然炎夕对自己很温柔,也丝毫不提他之前与容止的不妥,称得上是贤妻,但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失落。他毕竟没有功名,仅仅是白衣之身,就算娶了公主也不大可能封官。有公主的身份在,他一生固然是不愁吃穿的,可也就仅此而已了。

    出乎意料的,第一个前来探望的是何太后。目前炎夏人都知道四国与三国开战的事,虽不能说人心惶惶,但也都有些不安,毕竟太子和容家许家的公子都随军去了,何太后却似乎安稳如旧,想必是何家没有和战争牵连的缘故。

    何太后倒是和蔼,又问了几句奶娘人选之类的话,客套话说了不少,也没有摆架子,算是极其难得的。尽管如此,许夙夜还是忍不住暗想,如今全面开战,百姓自发捐以军费,即使是深宫中的容皇后将产业的钱也拿出来一万两,太后娘娘出了名的有钱,却只象征性地拿了三千两银子,推辞说手中的银两不多,如今又过来探望炎夕,动辄就是一千两,这不是让人笑话,但嘴上还是什么也没说。

    他很清楚地记得容行容止兄妹二人走的那天,容夫人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问。虽然气色明显差了一些,但举手投足仍然自然,假如不看她的眼睛,也许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一个很冷酷的母亲。而容幕表面来看也是如此,虽然实际上忧虑。而自幼丧母的许夙寻走时,许族长却是一声不吭,甚至根本没有提起过,看来,权贵豪门中,情感都变得极其稀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