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向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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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来自卡尔的警告

    肖磊一行三人走到了UDF中继站外,准备立马坐穿梭机离开,却看到中继站的大门口外聚集了许多平民,他们把入口堵得死死的,看到丽莉和两个陌生人肩并肩出现时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丽莉,你这是什么意思,和入侵我们这里的恶人为伍吗?你难道也和卡尔成了一路货色吗?”一个躲在人群后的中年人说道。

    “他们不是坏人,而且他们自愿和我一起去救磐石号里的正义判官们那。”

    众人不听丽莉解释,人群中一阵攒动,一个声音说道:“不是坏人?刚刚你和这两个陌生人刚从酒馆里出来,酒馆就着了火,老酒保为了救火几乎被烧死,背后的刀痕都能看到骨头了,你倒解释解释我们听听!”

    肖磊和德尔菲娜被这句话说得一时没反应过来,竟不知从何处开始解释,不一会儿丽莉主动站了出来,站在两人和人群中间。

    “诸位,看在我的面子上,各位先让开道路,这两位确实是自愿和我一起去救人的,至于老酒保的事情,我一直跟着这两个人,绝没有那种事发生。”

    “那也只能说明你和离我们而去的卡尔是一路货色,丽莉,让开,不然我们连你一起干掉!”

    人群中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拿着武器就要上来,显然是年轻力壮的楞头青们,德尔菲娜从刚刚就在忍耐,此时已经十分不耐烦,只一挥手,身上的血液立即化为几枚血长矛飞到了众人脚下。

    “列位居民,我们两人到此确实没有恶意,至于酒馆起火,我们虽然去过那里,但确实我不是我们所为,请各位让开道路,让我们离开,不然休怪我不客气。”德尔菲娜的声音不大,却十分见效,只见面前的人群缓缓地分开,留出了一条道路。

    三人从人群中间的通道走过,丽莉却不知被从何处的石头砸中了头,随即又有几颗石头扔了过来,肖磊立马护住丽莉,和德尔菲娜一起跑进了中继站,在关上大门后三人才松了口气。

    “这群未开化的野蛮人,你没事儿吧,丽莉。”肖磊看了看丽莉的伤势,好在没有大碍,只是额头上有一块淤青。

    丽莉没有答话,只是推开了关心自己的肖磊,说道:“走吧,我不想在这里再呆下去了。”

    他们上了穿梭机,驾驶室内正好有三个座位,三人自己找了位置坐下,德尔菲娜则控制飞船徐徐起飞,在经过中继站上空时,肖磊看到底下的人们正用手里的工具把召唤正义判官的银铃砸得粉碎。

    丽莉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眯着眼睛,忍着额头上的阵痛,双唇挤在一起没了血色。

    “我为了他们做了这么多,可到头来,竟然这样……”丽莉开始啜泣起来,肖磊想劝慰她,却被她拒绝了。

    “在离开磐石号后,我想承担起卡尔他们的职责,继续回应银铃的召唤,帮助大家,所以我骑着摩托车,只要接收到求助就会立马赶过去,我什么都做,杂活、送东西、击退怪物等等,我什么都做了,可他们却毫不在乎。”

    丽莉抹去眼泪,重新打起精神来,抱着自己的武器水管倚着座椅,不一会儿就轻轻地睡去了。

    “德尔菲娜,这事儿你怎么看?”肖磊轻声问道。

    德尔菲娜头都没回,淡淡地说道:“可怜的孩子,她把人想得太简单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的这个自诩为正义判官的组织,到处帮助他人不假,可是想着他们一定会完全地信任、支持你的,是她这种小孩子才有的想法,人类,尤其是刚刚堪德城里的那群被生活和恶灵物质袭击搞得神经紧张的人们来说,她只是个随叫随到的工具罢了,帮助他们时是恩人,与他们作对时立马就会变成恶棍,正义判官就是最好的例子。”

    “感觉他们真不值得丽莉和正义判官的保护。”

    德尔菲娜没再搭话,只是一丝不苟地控制穿梭机,她把UDF定位器放在驾驶面板的凹槽里,并且设置了定位飞行,穿梭机自动朝预定位置飞去,太阳在他们头顶缓缓移动,拉动地上树木的影子越来越长,窗外肖磊只能听到机舱里传出的微弱震动,除此以外一切都静得可怕,感觉时间在这一刻被摁下了暂停键。

    不知过了多久,德尔菲娜突然打破了寂静,说道:“瞧那个,那估计就是磐石号吧?”

    肖磊立马打起了精神,丽莉也从睡梦中醒来,都伸长了脖子看向驾驶室前方的玻璃窗,只见辽阔的草原上赫然站立着一个庞大的四脚机械怪物,如同一只巨型乌龟,四条带有关节的金属腿支撑在地上,四条腿的末端连接着一个椭圆的平台,其面积有一座小镇大小,大部分由金属制成的建筑群。

    德尔菲娜放大面前的影像后,众人才看到那建筑群实际上围绕着一座拥有金属墙壁的工厂建造,工厂的屋顶突出数个烟囱,正喷出浓密的白烟,在工厂房顶的最上方有一个高耸的天线,可是其整体似乎比德尔菲娜的描述还要大了一圈。

    “那群家伙围着灯塔终端建了个什么东西?”肖磊说道。

    “看起来像是个外壳,等等,这大家伙停下了。”

    德尔菲娜话音刚落,磐石号的四条腿停止了运作,插进土地的肢体末端掘起大块的土,将自己深深地钉在了原地,而在磐石号巨大的阴影之下,众人看到了一座小村落,由不高的红砖楼房构成,如同芝麻大小的人们从房子里走出来看向头顶遮云蔽日的磐石号。

    这时,无数细小的机械触手从磐石号的底部伸了出来,如同蟒蛇一般灵活地来回摆动,朝着下方惊慌逃窜的人们而去,只要抓住一个人,那触手就会收回磐石号,随后再伸出来,循环往复。

    “德尔菲娜,快降落,不能眼看着这怪物把这些人都抓走!”

    听到肖磊指令的德尔菲娜调转机头,穿梭机立即飞向村落,并且灵巧地落到了村落外的空地上。

    肖磊刚一下穿梭机,一个老妇人就从房子里跑了出来,身后跟着一条触手,那触手现在看来电缆粗细,十分的灵活,一下子抓住了老妇人,肖磊眼疾手快抓住老妇人肩头,随后另一只手汇聚逻各斯粒子,猛地下劈,只一下就把那触手拦腰斩断。

    另一边的德尔菲娜召唤出戈多,那怪物的羽翼如同剃刀般锐利,再加上飞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把伸出来的触手一一斩断,得救了的人们来不及道谢,全都躲进了自己的屋子里,锁上了大门。

    “哎呀,真是谢谢你们了。”老妇人被肖磊扶着从地上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老人家,您快去避难吧,这里不能久留。”

    “肖磊,先别说话了,来客人了。”

    听到德尔菲娜的话后肖磊朝着众人的目光猛地抬头,发现一个阴影正朝他们飞来,似乎是从磐石号上跳下来的,那阴影重重地落在穿梭机上,随着一声巨响后激起一阵烟尘。

    德尔菲娜深知来者不善,立马投出一片血标枪,那些标枪击穿烟尘后却没有丝毫动静,就在他们试图看清来者何人时,只见一把一人高的巨锤横着扫破了烟尘,直直朝着肖磊的面门而来,肖磊下意识抬手一挡,虽然有逻各斯粒子的保护,自己却也被打飞出去老远,在空中飞了好远才落到石头铺成的街道上,他的眼前直冒金星,耳朵发出刺耳的嗡鸣。

    盘旋在半空的怪物戈多俯冲下来冲着烟尘里的敌人发起进攻,却瞬间被从烟雾中伸出的充满肌肉的手握住了咽喉,戈多拼命挣扎,可是它锐利的口齿和爪子对对方毫无作用,最后竟被这只手给像丢沙包一样地扔到了德尔菲娜面前,虽然戈多很快爬了起来,但显然已经心存顾忌,没有继续进攻,只是发出威胁的低吼。

    丽莉拦住想继续攻击的德尔菲娜,面向那烟尘,说道:“卡尔,是你吗?卡尔!”

    烟尘逐渐散去,一个沉闷的,几乎像是从井底传来的男声说道:“丽莉啊,我不是让你不要回了了吗?你难道忘了?”

    “不是,我是来救你的,卡尔,你现在需要帮助,你知道的。”

    “现在唯一需要帮助的就是你身后的这两位客人,丽莉。”

    烟尘终于散去,被打得头昏眼花的肖磊此时才看清那人的真实面目,只见一位身高两米,身材健硕的壮汉站在他们的面前,他那看着分量十足的巨锤在他手里显得轻飘飘的,他穿着到膝盖的黑色风衣、工装裤和靴子,而最显眼的就是原本是头部的地方现在被一个巨大的保险柜所取代,保险柜上带着些许锈痕,也许是干涸的血迹也说不定,肖磊心里想着。

    那保险柜脑袋转向肖磊,后者感觉有看不见的一对锐利的目光从那沉重的保险柜后如同利剑般穿透而出,直刺自己的心口。

    “创世者啊,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们的安宁?”卡尔的声音从保险柜里挤出来,虽然沉闷却听得十分清晰。

    “你倒是解释解释你抓这些人干什么,你不是正义判官吗?丽莉可是一直以你为榜样,看看你现在都在做什么?”肖磊站起身来,强忍着眩晕感说道。

    “一个外人会问的标准问题,肖磊,即使是你,也无法完全理解这个世界,还有这里的人们,我曾经决定花费时间,以自己的方式去感受一切,去帮助这些……废物们。”卡尔说这话的时候,头上的保险柜转向了一旁吓得噤声的老妇人,后者见到此景后立马吓晕了过去。

    “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一些事,这多亏了那位美丽的女士,让我看清你创造这世界的真谛,于是我也转变了思路。”

    “仟岚?你说的是那个银发的恶毒女人吗?”

    “正相反,肖磊,她比你清醒,也比你要了解这范特西世界,她为我指明了道路,而你的到来只会让我的计划受阻,但我敬重你为这个世界,和这里的人们所做的一切,因此我特地来警告你——不要踏入我的领地。”

    卡尔说完就想离开,丽莉立马抓住了卡尔的衣角,却被卡尔轻轻一甩便摔倒在地,卡尔低头看了看丽莉,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在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丽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卡尔抓着几根金属触手回到了磐石号上,紧接着巨大的磐石号的四条肢体重新开始运转,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那庞然大物逐渐地远去了。

    众人这时才想起身后的穿梭机,却只看到了一堆被砸成铁饼的废墟,隐约能辨认出穿梭机原本的模样。

    “看来对方对我们已经有了防备,这样的话只能改变进攻计划了,肖磊,你还好吧?”德尔菲娜朝肖磊问道。

    “嗯,还行,丽莉怎么样了?”

    “我还好,卡尔没把我怎么样。”丽莉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磐石号正对着夕阳离去,在被近乎血色的夕阳的照耀下显得金碧辉煌,如同一只千古神兽一般不受任何阻碍的逐渐远去,不出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地平线,没了追击工具的肖磊一行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远去,当然,卡尔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让他有些忌惮,就连德尔菲娜也没再轻举妄动。

    这时候,刚刚躲在房子里的人们走了出来,他们靠近狼狈的三人,脸上充满了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