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求婚。
裴彧对自己的事是很不上心的,或许这也正是他错以为最近只有秦潇然要结婚这一件大事的原因。
但在秦潇然的婚礼之前,其实是他要过二十八岁的生日。
秦放咋咋呼呼打电话过来问他想要什么礼物的时候,裴彧才意识到不久以后就是自己的生日,他想到什么,心思微微一动,对秦放的话就不怎么在意了,敷衍地说,“随便。”
随后打电话叫人去取他几个月前订的东西。
秦放被挂了电话很不爽,直接打到沈知意手机上跟她告状。
“所以这聚会还办不办啊?”他想着裴彧以前庆生都是很随便地和他们一起吃顿饭,有时连饭也不吃,只顾着忙自己的事,觉得这次大概率也还是如此。
“要办的,”沈知意很久之前就在准备这件事了,“我订了地方,你们到时过来就好了。”
“裴哥儿也去?”秦放知道裴彧并不喜欢热闹的场合,尤其是当主人公是他自己的时候,对此有些迟疑。
沈知意笑了笑,“我陪他去,他怎么会不去?”
想想也是,秦放便又问,“你都打算叫谁过去?”
沈知意说,“就你们几个,不叫外人。”
这是很私人的聚会,重要的人一定要来,而不重要的人最好都不出现。
“行,”秦放自己揽任务,“我通知大家一声,你只要负责把裴哥儿带去就行。”
他很快又问,“你给裴哥儿准备了什么礼物?我做做参考,避免跟你撞款。”
沈知意忍笑,“你撞不了。”
她不说,秦放到最后也不知道她究竟准备了什么。
不过裴彧倒是给了他们提示。
“准备两份?”
秦潇然放下撸猫的手,很惊讶,“为什么要准备两份礼物?裴彧哥有哪次生日漏过了吗?”
“他是有没过生日的时候,”秦放翘着二郎腿,“但我们的生日礼物可没少送过,不是因为这个。”
秦潇然便翻开日历看了看,“那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啊。”
这第二份礼物是以什么名头送的?
几人想不明白,不过都老老实实地准备了两份,等裴彧生日那天一大早就送到了华庭。
礼物数量比预想得多,让沈知意有点疑惑,不过也没多想。
晚上,一行人去了沈知意早就订好的酒店包厢,而裴彧因为有事处理来得稍晚些。
推拉门打开,他缓步走近。
包厢内灯光明亮,他漆黑冷隽的眉眼被映得清清楚楚,薄唇微抿着,不知为何脸上神色有些紧绷,虽然还是和往常相同的正装打扮,却莫名让人觉得他今天在外表上好像就是格外费心。
而这些落在沈知意眼里,只让她觉得今晚的裴彧格外好看,令人心动。
裴彧不喜欢繁琐的仪式,在场的人都了解他这一点,因此没有花里胡哨的安排,蛋糕很快就被推了过来。
点燃蜡烛后,沈知意轻声提醒,“要许愿。”
裴彧看着她,眸光有些深,“你替我吧。”
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做这个,沈知意答应了,她认认真真地帮裴彧许了愿,随后闭眼吹熄了蜡烛。
烛光熄灭,沈知意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单膝跪在她面前的裴彧。
她一下怔住。
包厢内瞬间变得极为安静,这一幕的出现超乎所有人的预料,但大家又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并不出声打扰。
“裴彧……”沈知意怔怔地看着他,像是惊讶,也像是茫然,可能还有其他意味在里面,只是这时的裴彧已经没有办法冷静地去分析。
他抿了抿干燥的唇,一个简单的掏东西的动作就用去了他好几秒。
“知知,”裴彧微仰着脸,语调有些低,“本来没想这么快的,只是想到今天是个很合适的时间。”
因为是他生日,所以裴彧想,或许沈知意能大方的、不计前嫌的,满足裴彧这个愿望。
沈知意看着他手里的戒盒,那里有两枚设计简约的银戒,她心脏急跳了两下,扯的胸腔隐隐作痛,一时说不出话来。
裴彧拿了其中一枚银戒,轻声说,“是用你的那个小银锁改的,它以前用来保你平安,今后就见证我们的婚姻。”
他顿了顿,似乎想说些更动听的话,把“跟裴彧结婚”这件事包装得更诱人,让沈知意无法拒绝,只是这对他来说是很难的,他面对沈知意永远都无法做到花言巧语,循循善诱。
“知知,”裴彧牵起沈知意的手,在她的无名指上印下一吻,“嫁给我好吗?”
他垂眸,很柔和地笑了下,说,“我爱你。”
这一刻在场的人没有谁会怀疑这句话,他们都相信,裴彧是很爱沈知意的。
在情爱一事上,裴家人的名声是很差的,裴彧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为自己担保的东西,所以尽管做到了这一步,他心里仍然是不踏实的,甚至没有对此报很大的希望,沈知意是可以拒绝他的,可以不给任何理由地拒绝。
裴彧垂着眼,感觉到沈知意的手指动了动,从他手里抽走了,一瞬间,他喉咙发紧,想扯扯唇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可能现在的时机还不合适,可能他该给沈知意更多的时间……
“裴彧。”
沈知意忽然叫他的名字,裴彧抬起头,看到她抿抿唇,露出个柔软的笑。
她说,“你太着急了,我还没有把你的生日礼物拿给你。”
沈知意也很紧张,她眼睫颤了两下,将裴彧的手握住,冰凉滑润的玉戒推到他无名指的指根。
她轻声说,“我知道你不会拒绝。”
所以不必问。
那枚玉戒并不精致,戒面刻着樱花的纹样,是沈知意磨了很多天,被裴彧以为会送给秦潇然的礼物。
这其实是沈知意为他准备的。
“我很抱歉不记得从前的你,”沈知意朝他弯起唇角,解释这枚玉戒的寓意,“让初见伴随我们的余生。”
那年盛开的樱花林下,裴彧因为过敏严重不得不把自己的脸遮得严严实实,他厌恶这片让他受苦的樱花,但偶一回头,看到从林中钻出来的少女。
那是他们的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