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只会爱你。
无奈之下,小董给秦秘书打了电话。
此时的秦秘书正在陪裴彧应酬,听到她的话后半点没耽误,将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裴彧。
“喝醉了?”
裴彧多少有点惊讶,他了解沈知意的酒量,知道她平时很注意控量,就算是和熟人一起,也不会把自己喝到完全醉了的程度。
只是杀青宴还不至于让她如此,或许是因为那些来帮她庆祝五周年的粉丝们。
想到这里,裴彧不再耽误,拿了外套起身,对桌上的其他人微微颔首,“各位尽兴。”
“裴董,”有人见他这就要走,忍不住说,“裴董不再待会儿了?”
别再是他们哪句话说得不妥,惹了这位的烦。
裴彧淡淡一笑,“要去接人。”
众人对视一眼,都有些了然。
能让这位亲自去接的,恐怕只能是心上人了。
裴彧来时,小董还在苦口婆心地劝。
“不回家,那我们去住酒店行不行?”
可惜,因为她那句回家的提议,沈知意不怎么相信她了,警惕地问,“要是你骗我,还是把我送回家呢?”
小董:“……”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沈知意抬头看过去,裴彧站在门口,臂弯里还搭着外套,就这么有些慵懒地看着她,眼中笑意还未完全褪去。
沈知意皱皱眉,觉得他好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他是谁了。
“你是在笑我吗?”
“嗯?”裴彧走过来,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她头回醉成这样,比平时要稍稍任性一些,有小脾气,“是觉得你聪明。”
这话是在夸她,沈知意皱着的眉头松开,愈发觉得裴彧熟悉,她忽然捧住裴彧的脸,凑近了去看他的眉眼,还是晕,眼前有重影,看不太清,她心里着急,直接用手去摸,摸到他眉骨的轮廓,指尖停留少许,滑到他高挺的鼻梁骨上,指腹轻轻摩挲。
裴彧任由她摸来摸去,在她的手指摸到他唇角时,不客气地咬住。
沈知意瞬间收回手,又有些不高兴了,“你咬我。”
虽然不痛,但她还是想发脾气。
“你摸得太久,”裴彧觉得她这样子很有趣,慢悠悠地逗她玩儿,“还怪我咬你?”
沈知意用她反应迟钝的脑袋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她记得摸猫猫狗狗,摸久了人家也会咬人的。
她是很讲道理的人,喝醉了也是一样,于是不再跟他计较咬人的事。
“你有点眼熟。”沈知意说着,歪了歪头,“你是谁?”
裴彧稍怔,对她醉酒的程度又有了几分了解,这都已经醉到连他都认不出来了。
“真不记得我了?”裴彧看她眼神确实茫然,倒也不跟小醉鬼计较,唇角噙了淡淡的笑意,“嗯……我是你先生。”
这下轮到沈知意发怔了,“啊,我已经结婚了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呢。
“嗯,”裴彧非常坦然,哪怕是忽悠人也没有露出一丁点不自然的神色,令沈知意不得不相信他说得是真的。
他低声哄,“叫老公。”
“老——”沈知意涨红了脸,摇摇头,“我叫不出口。”
她感觉很奇怪,好奇地问,“我们结婚多久了?”
“新婚燕尔。”
裴彧将外套披到她肩上,含笑道,“裴太太,能跟我回家了吗?”
一提回家,沈知意也顾不上纠结自己结没结婚的事了,露出犹豫的表情,“我不想回家。”
她醉狠了,记忆乱七八糟地缠在一起,过去与现在无法分清,在她心里,她本能地恐惧“家”这个字。
裴彧这时并没有意识到她口中的家跟他说的是两个地方,他稍一思忖,“那回华庭好吗?”
“华庭?”
沈知意对这个地方没什么印象,心里却并不反感,想到裴彧刚刚忽悠她的话,疑惑地问,“那是我们结婚后住的房子吗?”
裴彧轻应了声,“嗯,是我们的家,要回去看看吗?”
早就想跟她提回华庭去住的事,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又觉得自己不该太心急,今天趁她醉酒,倒是能顺水推舟地促进这件事了。
沈知意想了一会儿,被说动了,将手递给他。
“好。”
距离上一次回华庭已经过去几个月,处处都是熟悉又陌生,沈知意靠着车窗,看一路上的风景,忍不住感叹,“好大啊。”
她居然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吗?
车库离主楼还有些距离,沈知意下车时不禁晃了晃,被裴彧扶住,“头晕?”
醉酒的状态下又坐了一路的车,沈知意不太舒服,闻言点头,看了眼前面,一步也不愿意走了,不声不响地朝裴彧伸出手。
裴彧微微笑了下,“要背还是要抱?”
沈知意思考几秒,“背。”
裴彧便弯腰半蹲在她身前,稳稳地背着她往主楼的方向走,要出来迎接的管家见此场景,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夜色静谧,沈知意趴在裴彧背上,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淡淡香气,感到很安心。
走出几步,听到裴彧在问她。
“为什么不想回家?”
他说的家当然不是指现在这个。
虽然不了解原因,但提到这个时她抗拒的态度仍旧令他在意,想要知道为什么。
沈知意低着头,脸颊贴着他温热的后颈,慢了几秒才回答,像说悄悄话似的,话音含糊。
“他会打我。”
只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瞬间令裴彧停住脚步,喉结滚动几下,陷入长久的沉默。
半晌,他才重新迈开步子,低沉的声音伴随夜间清凉的微风送到沈知意耳边。
他说,“对不起。”
如果他当初能将她带走……每次这么想时,他都心如刀绞,无法原谅那时无能的自己。
沈知意不解,没明白他的意思,“为什么要道歉?”
她喜欢裴彧身上的味道,往他领口处凑了凑,“你又没有打我。”
说完,想到自己记不起来关于他的事,她又有些不敢确定,犹疑着问,“你没有打过我吧?”
“没有。”
裴彧轻声说,“我只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