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红袖和朱姬(五千字)
添香看着水镜中交缠在一起的二人,言语中隐藏着深深的嫉妒:“公子待璇绮何其厚也。”
平心而论,她心里是有一点委屈的。论容貌,她与璇绮梅兰竹菊、各有千秋。
可是自从成为公子侍女后,她第一天就被公子吃干抹净,唯有璇绮虽已是公子囊中之物,但公子却始终保持着君子之态。
她看着两人的缠绵,渐渐察觉起了几分不对,转头看向红袖奇怪地问道:“璇绮姑娘如今是不是太过反常了?青一确实是人中翘楚,但真的值得一个神女如此相待吗?”
“她快抑制不住自己了。”红袖看着璇绮的样子,眼睛里透露出一种缅怀:“所有的神裔,骨子里都有着来自神圣们的充沛情感。公子在宴席上几乎摧毁了她的人性,她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兽性了。”
“那么,青一他?”添香有些迟疑,她对于青一还是有一些好感的。
“你以为什么是成人之美?莫非真的要让他染指璇绮姑娘不成?”
红袖冷笑到:“青一甚得公子看中,但是公子更喜欢璇绮。少年慕美,宴席上,青一对璇绮心生爱慕,公子觉得璇绮魅力更添三分,心生欢喜。但是璇绮对青一却是分外关注,这二者一结合就犯了公子的忌讳。”
“青一对璇绮起了恻隐之心,璇绮也对青一也有了好奇之意,所以公子让他死在了这里”
“我曾经深入了解过这青一这个人,他虽然是凡种,但是给我的感觉却有几分天人之色。”红袖轻轻地说:“他没有欲望。”
“青二好权,你添香喜势,福总管爱公子,唯独青一把自己的一切都深藏在对公子的臣服之下。”
“可我观青一对公子十分忠诚。”
“他至始至终都不过是一个披着忠诚外衣的异类罢了。真正的忠诚与就是将自己的一切与主人的情绪紧密相连。例如福管家,他将主人的喜好当作自己的喜好,把主人的憎恨当作自己的憎恨。青一并并没有,他把他要追求的东西深藏在了心底。”
“可是他最终还是死了。”添香面色有几分伤感:“他所有隐藏着的东西再也不给为人所知了”
“是啊,他还是死了。”红袖平静地说道:“他的所有隐藏着的东西,全部都没了。”
添香眉头一皱,抽了抽鼻子,旋即面上闪过一丝狐疑:“姐姐平日里向来高傲清冷,除了公子以外对他人向来是不予理睬的,怎么对青一这个外人如此上心,我记得姐姐应当是与青一从没见过的?”
“我从未接触过他,只不过太无聊了,总该有点事情做的。”红袖冷冷地说,她脸上却浮现过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此乃谎言。
青一破除阵法,为公子立下不世奇功的那个晚上,他们不但见过,而且还在一起呆了很久。
“咚、咚、咚!”
深夜的敲门声一瞬间让红袖有些恍惚,公子找他向来都是推门而入,而自从来到这里之后,除了公子外,再也没有人会在深夜拜访她了。
她穿着薄薄的轻纱,披着一件大衣打开了房门。房门外,是青一那一张微笑的脸。
“深夜来访,可是公子有什么吩咐?”红绣脑海中浮现出一些风流景色,脸上不由自主地有了潮红之色。
青一微笑地看着她,直到红袖脸上潮红褪去,他才悠然开口:“公子没有什么吩咐,但是我有事情找红袖姐姐。”
青一微笑着,红袖却感觉到一阵悚然,恍然见她好像看见了一只猛兽张开大嘴,露出森冷的牙齿,下一刻就要将她扑倒。
她揉了揉眼睛,刚才的一切却好像是一股错觉。她抬起头,仰视着青一的眼睛,没有一丝情绪,却仿佛藏着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
这充满侵略性的眼神,她曾经拥有过,更是曾经征服过。但这些东西已经不重要了,正如同她如何折服其他人一样,她也被青公子无数次的凌辱给彻底地折服了。
人性消逝,理智崩坏,兽性中重新孕育出来了崭新的东西取缔了曾经的自己。也许对过去还存在着某种缅怀祭奠,但是现在从身体到灵魂,他已经完完全全是青苍公子的人了。
她心中有一些惶恐,她强撑着想要找到过去的威严之态:“你如果有什么事情,难道非要现在这个时辰来找我吗?你是公子心腹,又为公子立下大功,大好前途唾手可得,难道不知道瓜田李下的道理吗?”
“今日我承蒙神圣眷顾,立下奇功。”青一不疾不徐地说道:“公子于殿上论功行赏,询问我要何种恩赐。”
红袖莫名有些心慌。
“而我,向来对姐姐仰慕久已”
“不,不可能!”红袖后退了几步。
青一一字一句地说道:“公子心生不悦,但是念在我劳苦功高的地步,予我一个晚上。”
“不,不可能,公子答应过我的,我是公子的禁脔,你,你竟敢假传公子手令,你找死,你找死!”
“深更半夜,我能出现在这里,姐姐应当明白的。”青一淡淡地说道:“姐姐大声喧哗,莫不是想要所有人都好好看一看,我是如何与姐姐成就好事的?”
“我乃公子侍女,你不过是区区奴仆,难道分不清与公子的亲疏关系吗?”红袖深吸一口气,声音下意识小了下去:“你自幼追随公子,怎么不明白做仆人的道理。你今日但凡有一丝越距之举,来日必定将来难逃一死。”
“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也。”青一的眼睛里相比于欲火,更多的却是嘲弄:“你只不过是一个玩物,何德何能与我相比?”
这轻蔑的神色,深深地刺痛了红袖的内心,她极不情愿地吐出了一桩隐秘:“在侍奉公子之前,我乃是朱雀神裔,身份尊贵,非公子身边其他妖艳贱货可比。”
她说着这些话,心中对自己又有了几分信心:“我知道你对公子十分忠诚,今日之举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来日我也会为你吹吹枕边风。”
她突然闪过一个恶毒的念头:“你现在正是少年慕美的年纪,对女人有几分向往也很正常。公子还有一个侍女唤做添香,她肤白貌美不在我之下,我正好可以开启她房间的禁制......”
青一依旧没有说话,他眼神中的嘲弄却是分毫不减。
“我是搏杀过六境邪魔的朱雀神裔,而你只不过是一个第五境的武圣人。”红袖慢慢垂下了眼睑:“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想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好好活着?”青一冷笑着,一把按住了她的脸,将她摁进了房间里:“我正是为了遂你愿望而来。”
“贱种!贱种!”红袖苍白的肌肤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染上了红色,先是血色,再是绯红,紧接着变.......她没有机会变了。
青一从怀中掏出一根鞭子,毫不犹豫地抽打在了她的身上,只一鞭子就把她抽的瘫软在地上。
“神裔?神裔?贱种?贱种?”青一的鞭子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每一鞭都抽在她关键的循环点上,致使着他刚刚凝聚着的力量消散而空。
红袖在地上不断地扭动着,想要站起身。可是青一的鞭子洞悉了她的每一个想法,每一鞭都将她的气脉抽散,她就像一条美女蛇一样不断在地上挣扎着。
一次次凝聚着的力量消散而空,一次次身体上许久都未曾经历过的痛苦。如果是曾经的朱雀神裔兴许还能够重整旗鼓,但是红袖已经做不到了,她的心气早已经在青公子一次次折磨凌辱下消散一空了。
“别,别打了,别打了。我依你,我什么都依你。”红袖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她浑身香汗淋漓,轻薄的衣服早已在一次次的挣扎中被鞭子的抽的稀烂,只剩下轻薄的纱衣裹在身上,若隐若现间可见玲珑的身躯,反而给人一种奇异的美感。
突然间,她发出一阵低吟,她的身体猛然间不自然的抽搐着,房间里散发出来一股奇异的味道。
“所谓力士,便是将虚空秘力与自己躯壳结合,培养出自己的异力。”青一平静地说:“朱雀神裔便是培育朱雀圣火。你若是驱动此火,我必死无疑。”
“为什么不肯驱动此火,将我杀死呢,朱姬?”
红袖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她双目无神,眼眶中浮现几缕白色,她喃喃道:“你立下大功,又奉公子手令而来,我不敢杀你。”
“我听过你的故事,朱姬。”青一蹲下身子,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道:“你曾经是凤凰圣脉圣位的候选人之一,身份尊贵。”
“只可惜,你先是在边境长城上被霸下圣子以巨力破了天宫,功行大损,紧接着又被当代的凤凰神女朱无命夺了圣位。你负气出走,被青公子劫杀于朱焱山前,最终成为俘虏,沦落成公子的侍女。”
“你成名时,青苍还只不过是苍青龙脉一个无名小卒。如今,你却被他调教地服服帖帖。区区一个贱种,持有他法令便可以在你身上为所欲为。”
青一直勾勾地看着她,她的眼睛没有淫邪暴虐,也没有着厌恶嫌弃,反而充满了一种温和地怜悯:“朱姬,朱姬,你还是曾经那个朱姬吗?”
“不,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朱姬,我不是朱姬。”红袖声音里有几分哽咽,她用手捂住脸低低哭泣着。眼前人的话语温和而有力,明明没有一丝侮辱之意,她却感觉比羞辱自己还难受:“我只不过是一个叫做红袖的侍女,我只想好好地活着。”
“好好的活着?”青一抓住红袖的头发,就像是拖着一只死狗一样,把他拖到了床对面的镜子前:“看一看你的样子,朱姬,你不再是曾经的女战神,现在的你活像一只发情的母狗,而这就是你好好的活着。”
“区区一个凡人贱种,仗着青公子的名声,只需要找准时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折辱于你。”他弯下腰,在她耳边低低地说道:“你甚至已经愚蠢到了,天真地相信我的话。”
“公子今日蒙龙圣召见,带着福管家进入了青龙圣堂,临走前他将府上交托给我掌管。”
青一就像丢垃圾一样,把红袖扔在大床上:“你可以选择告发我,把这里的一切如实告诉公子以换取他的宠爱,你也可以选择和我合作为自己搏得一个明天。”
“告诉我,你的名字。”青一发出来振聋发聩的声音:“你现在,究竟是叫红袖还是叫做朱姬。”
“朱姬,我是朱姬。”朱姬勉强挪动身躯靠在枕头上,当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又仿佛找回了曾经的几分自信:“你区区一个管家,不可能了解到这些信息。你若想我和你合作,你得和我交一个底。”
青一干脆地举起鞭子,毫不犹豫地抽在朱姬动人的娇躯上:“现在的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鞭子临身,还是一样的痛苦,朱姬闷着嗓子,没有吭声。
“还是有几分底子的。”青一挑了挑眉,将鞭子收起:“这一下我对未来又有了几分信心。”
“奴印。”朱姬把脸藏在被子里,发出细若蚊呐的声音:“我们的奴印掌握在青苍的神魂里,只要他稍微意念一动,你我二人必死无疑。”
“我自有计较。”青一的声音变得温和,他爱怜地为朱姬盖上被子,遮住她那动人的身躯:“我陪伴青苍公子十余年,他所有的术法申通我一清二楚,你可以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青龙守护。”朱姬扭动着,将全身藏在被子里:“公子战胜一切强敌,被选定为苍青龙脉圣子,他的神魂里一定藏着一道可以免疫死亡的青龙守护。”
朱姬喘了一口气:“青龙守护就是苍青龙圣制造的守护奇迹,只要有它在青苍公子永远不会死亡。”
青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闭上眼睛,好像在与什么沟通,又好像再确认着什么。
“我知道了。”他拍了拍朱姬露出的脸,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向外走去。
“等一等!”朱姬耐心地说道:“你不要太冲动了,强者善于等待。你还年轻,你我合力一定可以找到机会的。”
“不愧是朱姬大人。”青一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凭借这个动作,就猜出了我身后没什么人物。要不是落入青苍手上,你未必就不能成就朱雀圣者。
“但是你误会了,朱姬大人,我对你没有任何要求。我只希望你能在合适的时间,顺手做上几件合适的事情。”青一淡淡地说:“也许你一开始也只不过是假装臣服于公子的,朱姬,扮猪扮久了,就真成猪了。”他转过头朝朱姬笑了笑:“如果我失败了,希望你不要忘记今天,你还能有着奋力一博的勇气。”
“你要我做什么事情?”
“凡事都在变化,朱姬。我力尚薄预测不了未来,你只需要在机会来临的时候,做你应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机会来临究竟是什么时候?”
“到时候您会知道的,朱姬大人。您一定会知道的。”
“青一!”朱姬突然叫住了他:“为什么,青一?你深得青苍信赖,一生富贵荣华不在话下。即是你厌倦身为奴仆的生活,也有机会远走他乡。凭借你第五境的修为,在凡间建造一个王朝都绰绰有余,你为什么要冒着奇险,干这种事情?”
“青苍是我的主人,”青一平静地说:“他是我自幼年起就发誓要侍奉的君主,我们曾一起立下誓言,建造一个平等的国度。青苍走上了错误的道路,我要帮助他走回来。”
“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朱姬大人。”
他回过身,在朱姬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晚安,朱姬大人。”
他熄灭了灯火,轻声退出了房间。
“真快啊,”朱姬想,明明才过去几年,怎么好像是一辈子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