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事里,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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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节 诗中灵魂 屋内故事

    我们都是这个世界里的搬运工,带着大脑里的思想,带着这身疲惫的行囊,带着心里的那些难以实现的愿望,行走,寻找,追逐,迷茫。

    关于尤十姐姐的这个故事,我只能当一名渺小的聆听者。我不敢发言,我也不敢提任何的意见,我只能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眯着我的眼睛,听着她接下来对这个故事的讲述。

    尤十姐姐口中的这个故事,应该是切实发生的,否则的话,她不会讲得那么认真,那么入神,那么地感情切切,那么地深情暮暮。

    今晚的夜色,是没有颜色的。我没有走出去,我的手机正在补充能量,我明天还要和叶子打电话,亦或者是接视频。

    我现在渴望着的,是能够尽快踏进远方希望小学的大门,和里面的那些孩子在一起,顺便把我行李箱里的那些东西交到他们的手里。

    只要那些东西能够落到他们的手上,我就心满意足了。那些东西,可是我从那么远的地方带过来的,它们陪着我在火车上奔波,陪着我在摩托车吹冷风,陪着我从贵阳来到了这里。

    这应该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虽然是在晚上,但我还是能够清晰地听得到,从山里吹过来的呜呜呜的风的声音。

    在那些干净的声音里,似乎还掺杂了少量的灵魂。

    在那些灵魂里,有欢喜的快乐,有喜庆的祝福,有梦寐的幻想,还有数不尽的无依无靠。或许在这座偏僻的小山村里,孩子就是群山的希望。

    山里的孩子走出去了,他们会将外面先进的设备引进来,他们会将外面的远见带回来,以此耕耘群山的花草树木,以此领着跟多山里的人走出去,又回来。

    麦子村的屋外,肯定是有风的。

    我感受不到,但我的心里很清楚,在房屋的外面,一定会有风的。

    它就在窗外盯着我们,就像我们在盯着尤十姐姐一样。

    在风里,应该还会携带着一些声音。那些声音,很想挤进我们这间古老的房屋,就像站在那扇门口的那些人一样。

    “会写诗的人啊!他们大多数都是善良的!虽然他们的行为有些不入大众,有些柔弱,可是他们的思想和灵魂,一直都是保持着善良的。”

    锣鼓的敲击声,停了。人们的叫喊声,停了。李老师的哭泣声,也停了。

    似乎所有的声音都快要停了,好像我的耳边只有尤十姐姐讲故事的声音。

    现在传近我耳边的,只有风声,只有人们断断续续的劝导声。我不知道他们是在和谁对话,我也不清楚他们话语中的含义,我只知道,尤十姐姐正在讲故事。

    “是吗?尤十姐姐,可是我在读大学的时候,在我们系里也有很多的男生会写诗,他们写的诗,都好美好美,可是他们一直都在用他们的那些诗歌玩弄学校里的那些女学生的感情,他们的这种行为和心理,也能称之为善良吗?”

    李一的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了江枫。

    贵州与西藏的距离,还是很远的。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个让我非常担心的人。希望江枫去西藏的原因,不是为了叶子。

    也希望,他是真的为了西藏的那些孩子。毕竟以他那样的身份,会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支教,是我从未想到过的。

    毕竟,他在大学里做的那些事情,以及他的本性,让我难以恭维。

    或许是我个人单方面对他产生了一些偏见吧!但他在大学里做的那些事情,是真实发生的,是我想都不敢想的。

    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余下的生命向上天祈祷,只愿他不要伤害叶子,因为叶子是一个非常天真,非常柔弱,非常善良的小女孩。

    或许,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

    但是在叶子的这件事情上,我不得不多想。我太了解叶子了,我对江枫在大学里做的那些事情,也倍感恐惧。叶子是一个善良的人,她需要被一个心地善良的白马王子来保护,即便她和我说过,她不会结婚。

    “才华横溢,必然是能够囊括身边的那些并不成熟的幼小心灵的脆弱之心的,现在大学里的这种现象,太多了,我也不好去评价。只是像这样的人,我目前还没有遇到过。”

    “喜欢一个人,如果单纯从他的才华这一个方面一意孤行的话,这是切不可取的。我们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还是相差太大了。”

    尤十姐姐好像是在教我们如何谈恋爱,在我们这群人当中,也只有尤十姐姐在这方面的经验和见解比较丰富。

    至于我们,都只是一朵还未盛开的牡丹花,我们根本不知道空气里的二氧化碳是什么味道,我们也不知道远处的那棵大树是悲伤,还是欢乐。

    因为在它的的身上,光秃秃的,没有一片摇曳着的叶片。

    我知道,那是深秋的信号,也是初冬的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的,又岂止是它!

    如果我足够幸运的话,我定能熬过这个深秋,躲过接下来的严寒。我的身体,肯定没有那么地脆弱,它肯定能够给我一些希望的。

    那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我真的很想多活几年,因为这个世界太美了,在这个世界里,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去做,我还有很多很多的梦想没有去实现。

    “这样啊?尤大博士,那你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吗?”

    李一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她是我们当中听的最认真的一个人。她对尤十姐姐刚才的那个故事,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没有,除非……”

    “除非什么啊?尤大博士,您就不要再卖关子了!您快说啊!”

    李一有些等不及了,她渴望得到答案。李一应该是一个急性子,我原本以为她今晚会沉默不语,但是以她目前的状态来看,她好像已经没有在生张九的气了。

    这样的话,不知道她明天会不会走。李一如果不给她父亲回一个电话,她的父亲肯定会来接她的。这是我不想看到的,或许也是小七和十三不想看到的。

    我们来到这里,是经过了一番艰苦的思想挣扎。在耳边的那些反对声里,我们仍旧选择了来到这里,选择和那些孩子在一起。

    这一个过程,是艰难的,是难以对他人诉说的。

    野生的花,会在杂草的周围独自凋谢,会在溪谷的旁边挥舞着独有的臂膀。如果有风的话,它们还会把自己的子女扔进风中,让它们随风飘逸,让它们落地为家。

    比如,一株四海为家的蒲公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