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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师爷

    一处山脉,大山顶峰是一片如同湖泊的岩浆,气焰蒸腾翻滚,焚天煮地一般,周遭的空间灼烧的暗红,附近百里寸草不生。

    岩浆里,一魁梧身形泡在其中,周身悬停十八把长剑,一俏丽女子跟在身后。

    魁梧男人笑道:“下面的东西躲起来了。”

    原本还是老者的斩星,已经脱胎换骨,白发皱纹皆消失不见,如今乌黑发丝飘飞,脸庞坚毅。

    岩浆下,一条火红巨龙,趴着一动不动,连气息都没有散出一丝一毫。

    跟在斩星身后的女子冷笑一声:“把它砍出来就是。”

    话落,十八把飞剑遁入岩浆中,不过一会,岩浆中的巨大火龙冲天而起,带起的岩浆如大雨撒下。

    巨大火龙发出咆哮后,竟口吐人言:“人类!为何如此不依不饶!”

    斩星摇头,指了指身后冷眼的女人:“这你得问她。”

    巨大火龙只是对上女人的双眼就如同被万把剑贯穿身躯一样,身体不由自主的发颤。

    巨大火龙吓得缩小,慢慢的变成一个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小脸红扑扑的,俩个羊角辫一甩一甩。

    “这里是我们妖族的地盘!你敢乱来,妖皇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女子闻听此言,呵呵一笑:“你的妖皇大人默许了此事,不然他早就出手了,你乖乖听话,自然对你有好处。”

    红衣小女孩咬牙切齿,一嘴的尖牙咯吱作响:“你别想骗龙!我聪明着呢。”

    一道宏伟的声音传入小女孩耳中“你听她的,以后你就跟随她,我们妖族能不能翻身,就看你的了。”

    小女孩听着脑海里的声音,嘀咕道:“妖皇爷爷……”

    女子说道:“小火龙,我给你自己选择,只要你愿意跟着做事,日后你们妖族,我定会帮助。”

    小女孩犹豫不决,想了好久,终究是点了点头。

    女子笑眯道:“现在请你帮忙,把我的身躯熔炼。”

    接着十八把长剑飞到小女孩面前,小女孩鼓着腮帮子,有些不愿,除了妖族,她讨厌一切其他族类。

    小女孩长嘴,把十八把长剑吞入肚中,小女孩肚里是一片更加高温的溶液,正在一点点的溶解十八把长剑。

    小女孩说道:“这等品质,最少也要十年才能完全熔炼。”

    女子微笑道:“已经很快了,我等了十多万年,十年算不得什么。”

    斩星这时开口道:“现在去哪?”

    女子眯笑,看着颠倒山的方向说道:“这里太差了,是时候要去呢边了。”

    小女孩又变成巨大的火龙,但是把身体散发的火焰收回体内,斩星与女子站在龙头之上,接着朝着南端飞去。

    距离七家堡百里的山野荒芜山脉,此地距离七家堡虽然尚远,但也是七家堡地界。

    不久前此处发生了一场恶战,七家堡俩大家族最强的俩人皆是死在此处。

    遮天蔽日的术法,和鬼影轰杀在一起,爆发末日般的场景。

    数万冤魂冲向田小如附近,直接自爆,威力震的天空颤动。

    俩个中年男人,越打越是胆战心惊,恨不得扭头遁走,施展了无数法决轰砸,山根水脉皆毁,女子身形依旧坚挺,长达十多日的打斗,俩人几乎法力耗尽,想遁走又被眼前的女人拦住,被一拳砸落地面,身上带的防御法宝已经被全部打烂,面对如此怪物,俩人毫无战意,都想着逃跑。

    田小如毫无言语,俩中年男人不管说什么,田小如都不予理会,回应的只有势大力沉的拳影,等到俩人灵力法宝耗尽,被田小如抽刀一分成无数,俩人变成俩摊肉泥。

    田小如呼出一口血气,没有报仇的快感,有的只是茫然与凄凉,眼眶中泪水流淌而出。

    田小如走后,来了很多道身影,这般战斗早就吸引许多修士远远围观,却都不会出手介入,哪怕俩人都是唐国名义上的人,但谁都不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数敌,除非有足够的利益,还要参考有没有呢个实力去赚。

    人影中,就有金光城的金发财,境界也是练虚境,身边跟着的赫然就是金墨云。

    金墨云红唇微动:“爹,你听说过恶拳吗?”

    金发财皱了皱眉,问道:“恶拳?你是说呢个女人?”

    “没错,虽然我没见过,但山门内经常听师兄们说起,女子一身的蛮横武力,便可以与妖王级别的妖兽硬撼,且不落下风,除了她之外,没见过有谁能把体魄练到如此的武者了,前些日倒是遇到一个有些实力的武夫,就是一巴掌把西门沁打的嵌入城门的呢个人,但也远远不如此女子。”

    金发财皱眉:“练体只是下九流的东西,成不了气候。”

    金墨云没有在说什么,她倒是想请教一下如何习的如此霸道蛮横的身躯体魄,连妖族天生强悍的体魄都可与之对撼,属实惊人。

    不远处的崖壁上,身材魁梧的司马怅趴在崖壁上,采摘一朵暗黑小花,崖壁下面,金诗诗消瘦的身体正背着柳二狗。

    比金诗诗高一个头的柳二狗显然不轻,金诗诗背着很是吃力,但金诗诗不肯让司马怅背,她不想让别人背,她有自己的想法。

    不一会,司马怅从崖壁上跃下:“好了,终于找齐了。”

    暗黑小花名叫养魂草,背阴而生,背阳就死,只要见到阳光就会无法生存,喜欢长在崖壁之上,也算保护自己不被采摘。

    金诗诗急切的问道:“掌门,三三有救了吗?”

    司马怅看了看一刻都没放松过的丫头,有些心疼,摸了摸金诗诗的头说道:“只要熬煮成药汤后,给三三喝下,就没问题了。”

    司马怅就在崖壁下架起火堆,他早就发现柳二狗手上戴的是一枚储物戒,但没有去看里面有什么,他自己的掌门令牌也是一件储物法宝,里面更是有一大片的空间,装下一座大山都不是问题。

    火堆烧成木炭后,司马怅才架上一口石锅,溪边接了溪水,把采摘到的一些药草熬煮在一起,不一会就药香弥漫。

    司马怅递给金诗诗一块湿布说道:“把口鼻捂住,这草药有诱人致幻的功效,不过正好可以滋养神魂,在过一会,就可以给三三敷下,不久三三就能苏醒了。”

    不久,药汤熬的浓稠后,司马怅把石锅取下火堆,把药汤放凉一些后,想到了怎么把药喂给柳二狗的这个问题。

    金诗诗也想到了,于是摘下了捂在脸上的湿布,抱起石锅喝了一大口在嘴中,抱着柳二狗的脸颊就亲了上去,强灌入柳二狗的腹中。

    司马怅没有阻拦,也只能这样了,只是提醒道:“诗诗,等一下你会昏睡产生幻觉,小心点,不要把药汤吞入腹中,不然会昏睡很久的。”

    金诗诗只是低头,给柳二狗灌入药汤,然后就急匆匆的跑去溪水边漱口,她不想昏睡过去,她想第一时间见到柳二狗醒过来。

    但是漱口也没用,药草的气味都让她昏昏沉沉,眼前出现了许多画面,接着就是一个栽倒,司马怅立马扶住金诗诗,把她抱到与柳二狗一起。

    司马怅接拿出布袋里的令牌,竟然从中取出一口棺材,棺材上贴满了符纸,还有粗大的铁链捆绑。

    司马怅咬了咬牙,什么养魂草,怎么可能修复呢么残破的神魂,受惊的神魂还好说,呢般残破不堪的神魂,不死就是万幸了。

    司马怅思索良久,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记得师傅说过,不是万不得已,不要把里面的东西放出来。

    如果万不得已之时,就可以把棺材打开,里面的东西会帮助他,度过难关,也没说里面是什么。

    司马怅把棺材上符纸揭下,每揭下一张符纸,棺材都会震动一下,直至最后一张,这是一张金色符箓,流光溢彩,据说是祖师爷精血所画。

    司马怅把金色符箓揭下,金色符箓一瞬间消失颜色,化作烟尘散去。

    棺材中发出一道沧桑的声音:“终于肯放我出来了吗?可恶的老东西!”

    司马怅有些紧张道:“你是是谁!?”

    棺材中暴躁的声音叫喊道:“你他娘管我是谁!我是你爷爷!快点把锁链解开,不然就把你这仙器给毁掉了!”

    司马怅吓的不敢言语,考虑要不要解开锁链,但是呢道金色符箓已经没了,没有呢符箓的镇压好像也镇不住里面的东西。

    “你他娘快点!”

    司马怅咬了咬牙,上去吧锁链解开,接着就跑开,买过一会,棺材板轻轻挪动,棺材里爬起一个老头,满脸的皱纹,黑斑。

    老人边咳嗽骂道:“他娘的,臭老头,竟然敢把我封印那么久。”

    老人接着环顾四周,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俩人,又看了看司马怅,皱眉道:“你们几个是谁?臭老头呢?”

    司马怅扯了扯嘴角,小心翼翼的说道:“老人家,我是茅山的掌门,我师傅说,如果遇到难事,可以把您放出来……”

    棺材里的老人突然爆呵:“你放屁!茅山何时轮到你这黄毛小儿做掌门!张半仙,你他娘滚出来!”

    “老人家,你说的张半仙,可是我们茅山的祖师爷?他老人家早在几千年前就仙逝了,茅山已经没落,如今只有我们三人,万不得已才将你放出。”

    老人闻听此言一愣,呆呆呢喃道:“死了……”

    “我师傅说,如果万不得已时,可以把您放出来,现在我的一个弟子身受重伤,没办法只能在此寻求办法。”

    老人回过神来:“你的掌门令牌呢?”

    司马怅从布袋里拿出令牌,刚刚拿出就被老人夺去,老人没有动,令牌自动快速飞入了老人掌心。

    看着手里的令牌,老人五味杂陈,看了看司马怅,并没有交还令牌的意思。

    老人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不是茅山掌门了,我是掌门,你们是弟子,听懂了吗?”

    司马怅焦急道:“老人家,我们茅山代代相传,不可胡乱传承,你快把掌门令牌还给我。”

    老人嗤笑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叫做张百十!”

    司马怅双眼瞪大,第一百三十三代掌门,张百十!?张半仙祖师的大弟子?

    司马怅有些不敢置信:“口说无凭,你能有什么证明吗?”

    老人呵呵一笑:“证明?哈哈哈……”

    老人接着手指并拢,虚空一画,一道雷符显现,老人往天一指,顿时乌云滚滚,空中雷电交织,一道天雷劈下,又被老人一把拍散。

    “能证明了吗?”

    司马怅呆立原地,居然能施展茅山正统的雷法,还是信手拈来,应该是真的没错了,但不知道这位掌门为什么会被封印在棺材里。

    几千年前,如果不是张半仙把老头封印,怕是眼前的老头会和众多仙门开战,老头是个暴脾气,哪怕死也要和他们死磕,张半仙为了修仙门来之不易的和平秩序,不得已封印了这个暴躁的徒弟。

    “老东西,要不是他把我封印,茅山何以至此!”

    司马怅看着眼前的老头,没想到茅山的祖师爷竟然还有人活着,司马怅没办法,喊了一句:“祖师爷,你快救救弟子们。”

    张百石暴躁的喊道:“叫我掌门!”

    司马怅吞咽了一下口水,说道:“掌门,请您出手,求一下金三三,他是我茅山弟子,神魂受损严重,您老人家一定要救救他。”

    张百十皱眉,从刚棺材爬起,身体颤颤巍巍的,看的司马怅都想上去扶着。

    佝偻着身子的老人走到柳二狗面前,蹲下身来,用干枯的老手拍打柳二狗的脸颊。

    “这小东西你确定是我茅山弟子?这等体魄,少说也能睥睨练虚境的修士了,的确是个好苗子。”

    司马怅有些不可置信,没想到柳二狗竟然如此厉害。

    张百石又拍了拍金诗诗的脸颊说道:“这小丫头倒是普普通通,没啥天赋。”

    接着抓起柳二狗的手臂,探查一会淡淡说道:“神魂破烂都这种程度,几乎没有修复的可能,看在你是茅山弟子的分上,老夫帮你一把。”

    张百石手上多出一道金光,放入柳二狗眉心,随后柳二狗的眼皮就开始跳动。

    司马怅吃惊道:“灵魂本源!”

    张百石抬手:“以前在几头大妖身上抽的,便宜这小子了。”说完,老人把手上的令牌丢回给司马怅,继续道:“算了,这掌门的位置太累,还给你了。”

    司马怅只觉得眼前的祖师爷,心情是风云变幻,也就没敢多嘴说些什么。

    “好了,我要走了,去看看我以前的老朋友,还有活着的没。”

    张百石也没多说什么,身形就腾空而起,接着飞远此地。

    司马怅有些茫然,就这样走了?,司马怅把地上的棺材收起,听祖师爷的意思,这还是件仙器。

    梦中,柳二狗与几个面貌模糊的人走在一起,熟悉的人,却看不到对方的面貌,接着又见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柳二狗一把抱住小女孩,有些害怕,害怕也把她给忘记了。

    一颗泪水从眼角滑落,柳二狗猛的惊醒,喊道:“诗诗……”

    司马怅看着醒来的柳二狗,松了口气,还好是醒了,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跟小姑娘解释。

    柳二狗立马发现了身边睡的香甜的金诗诗,金诗诗此时嘴角上扬,好似梦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一样。

    柳二狗看向司马怅,司马怅把手指放在嘴边,柳二狗只好走到司马怅身边。

    司马怅把他昏迷十多天的事情告诉了柳二狗。

    “诗诗她这些天,对你是寸步不离,每天都背着你赶路,我想帮忙,她都不肯,累坏了她,这丫头对你感情很深。”

    柳二狗听的心酸,他知道小姑娘喜欢自己,可自己已经步入中年,接受不了小姑娘的心意,柳二狗希望这只是少女的懵懂无知,是自己一直陪在她身边,才产生的依赖。

    柳二狗想过离开金诗诗,但又不忍,好似已经割舍不去了,但并不是呢种男女之爱,而是亲人的情感。

    睡梦中的金诗诗,身披着红色嫁衣,正与自己最喜欢的三三在拜堂成亲。

    随着一句“送入洞房。”金诗诗俏脸一红,喜庆的婚房内,三三掀开了自己的红盖头,接着就躺在了一起。

    金诗诗嘴角流出了口水,柳二狗给她轻轻擦去,也不知道臭丫头做啥美梦了,呢么开心,嘴里还呢喃着“三三……”

    这些年,小姑娘明里暗里的都表示自己的心意,柳二狗只是失忆,又不是真的傻子,明白小姑娘想的是什么。

    从小就开始盘算的金诗诗。

    “三三,你是我捡来的丈夫,等我长大了,你要娶我。”

    柳二狗觉得这只是小姑娘幼稚的想法,长大点就明白了,没想到长大了些的金诗诗,更加依赖自己。

    “三三,人家姑娘十四岁就嫁人了,你何时娶我啊?”

    也不知道害臊。

    柳二狗想着想着,有些笑意。

    “傻丫头……”

    身边的司马怅说道:“三三,你知道手上的戒指是什么吗?”

    柳二狗有些不解:“不就是个戒指吗?”

    司马怅摇了摇头,严肃道:“你手上的是一枚储物戒,诗诗和我说过,你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你之所以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是因为你神魂破损,我教你如何感应储物戒里的空间,里面或许有你以前的东西。”

    柳二狗有些坦然,没有太多期待。

    柳二狗的一道微弱神念进入手中储物戒中时,就感知到了里面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东西,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许多不知名的草药,衣物,还有一把长刀,倒是有些熟悉。

    柳二狗发现了一个漂亮的发簪,眼前一亮,心念一动,手里就多出了一只发簪,想着等金诗诗醒来,送给她。

    又取出许多草药,自己也不认识,就问司马怅道:“掌门,你认识这些植物吗?”

    司马怅看了看,一眼就看出了是什么药草:“这些都是强身健体的药草,也说明了,你的体魄为什么这么强悍了,如今修炼体魄的并没有几个人,没想到你居然是。”

    从白天睡到了深夜,金诗诗悠悠转醒,看着火堆跳动,似乎记起什么,急忙看向四周。

    发现柳二狗正笑着看着自己,金诗诗眼里一热,扑进了柳二狗怀里,痛哭流涕道:“三三,你终于醒了。”

    司马怅在身旁咳了咳,金诗诗这才从柳二狗怀里出来,对司马怅说道:“掌门,谢谢你。”

    略作沉吟,司马怅说了张百石的事情。

    金诗诗问道:“呢祖师爷他老人家是去哪了?”

    司马怅摇了摇头,他也并不知道。

    柳二狗问道:“掌门,我们做何打算?”

    司马怅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道:“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开始传授你们茅山术法,附近的几十个村庄都有鬼祟作乱,你们一边学,一边斩妖除魔。”

    金诗诗使劲低头,她早就在想,符箓召出火球的模样,呢该是多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