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如四季
Moni:“你去接海伦娜的电话,我问问山姆什么事。”
如果我拒绝了海伦娜解释的机会,是否就没有机会再见她了呢?
多少年后,我必定会后悔。
我接起了海伦娜的视频邀请
“你怎么走了。”
依着她的冰雪聪明,绝不会注意不到,一定是想要我的答案。
仔细一看,她的背景有些眼熟,就在泰晤士河沿岸,而我也在泰晤士河边上。
“你在哪。”
“抬头,蠢货。”
我抬头望向前方,正对着我的是泰晤士河,河边有防洪用的矮墙,斑驳的瓦片尽显沧桑。望向天空,阳光穿透了乌云,一束金色的光照亮了我面前的她。她倚在矮墙上,黑色的皮夹克,白色的衬衫,她看着我,我看着她,她的微笑还那么美,可我只能苦笑了。
多美的景色,多美的人,我内心感叹道。我慢慢地走到她的身旁,她将头靠在了我的左肩,我们一同看向远处的O2体育馆,静静地呆了一会。
“你为什么要来。”
我内心还抱着一点希望,希望她的答案没那么现实,没那么残酷。
“为了和你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
“家里已经给我安排了一份婚姻了。”
“那你还要追出来干嘛。”
“至少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但...”
“不过这段感情只是你我生命中的一段插曲罢了,克里斯。”
“你也不是我的港湾对么。”
我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卡提萨克号的方向,他在河面上十分悠哉,享受着港湾带来的安全感。
此时我多希望她说不是,可我们彼此心知肚明,那只是我这个傻瓜的希望罢了。
海伦娜没有说什么,我们手挽着手,一起等到日落。
“黄金一刻啊。”我忍不住感叹到。
阳光和火烧云绘出了一幅绝美的画卷,他们在给我年少时的幻想送行,给我们的春宵一刻唱起了挽歌。
“谢谢你。”
我主动和她道了谢,之后,她面带微笑着吻了我的额头。她的脚步声很轻,就像是从未来过一般,背对着落日的余晖走远了。
“Moni,走吧,还有正事。”
“山姆找我干吗。”
“你这脑子,今晚你忘了啊,要去山姆家,几天前说好的!”Moni很无奈,我也服了自己,这么大的忘性。
我的语气十分冷静,不一会,一辆磁悬浮车姗姗来迟,车上下来的是一位亚裔,面相上看更像是韩国人,她叫凡妮莎,是Moni替我联系的购房中介。
“张先生,您好,这是我给您准备的几个备选方案,麻烦您过一下。”她将几个文件隔空传送给了Moni。
我更加仔细地打量了她,面容和身材都不出众,不过给了我一个务实的印象,话语之间都是真诚,没有任何敷衍的口吻。
“不用了,凡妮莎,我们就看看这个洛夫特吧。”Moni把43号房间的文件封页调了出来。
“好的。”
凡妮莎带头走在前面,输入了几个数字密码,锁开了。我期待着与那间老屋重逢的瞬间,一进门的迷你大堂里摆满了温馨的圣诞挂饰,通过了一扇木门后,是一个不小的电梯间,一台电梯到了一层,里面走出了一个人,他的做派像是看门人。四目相对,点头示意,我跟着凡妮莎上了电梯,说什么都不想错过今天落日的最后一点余晖。
下了电梯迎接我们的是平平无奇的走廊,每个房间的门之间的距离不远,看似拥挤的布局其实另有乾坤,我跟着凡妮莎来到了43号门前。
她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门还没开,我们面对面地等着,有些尴尬。
“今天天气变得真离谱啊。”凡妮莎想必是跑了一天的外勤,也不知道像我这种真心要购买的人有多少呢?
“是啊,一天便有四季,不过买一赠三也算不错。”
凡妮莎笑了出来,并不客套,很爽朗的笑声。
我的耳边回响起了两只狗的犬吠,和各类聚会的喧哗,门开的一瞬间一切却消失了。
开门的是一位年轻人,睡眼惺忪的样子,懒散的睡衣穿搭,还有屋里若隐若现的“叶子”味道,若是别处我必定不想久留,不过因为是曾经的家,我硬撑着进入了屋内。
和原来一样,变化不大。开门右手边就是连通一二层的楼梯,每次放学回家,小马和波比的一定会踢了秃噜地奔向我的怀抱,把我的脸全都舔舐一遍才善罢甘休,现在那个拐角已然空空如也。一层的两间卧室,我住过的那间已经改成了储物间,我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咒骂着,心里十分不悦。二层的小走廊堆了不少纸箱子,估计这个小伙子也是个租客罢了,看样子是要搬家了。客厅大致没变,只不过再也没有了当年的碗筷,摆放了一些简单餐具。
再走一层,就到了这间洛夫特的露天阳台了,那是无数个聚会的核心地段,日日夜夜的欢笑存在过的地方,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攀爬在楼梯上。
到了,凡妮莎输入密码,玻璃门自动打开。
“张先生,您看的怎么样?”
我继续眺望着远方,落日慢慢滑下水面,黑夜即将来临。
我冲着凡妮莎微笑,凡妮莎灵敏地猜出了我的心思。
“明天我把合约给您”
“好的,450万是吧,还有什么赠品。”
“给您免费精装,还有一套家具,中介费含在内。”
我点了点头,凡妮莎识趣地离开了露台,留下我一人。
如此美景,我点燃了一根烟,准备离去。
山姆发给我了一个定位,留下了一条语音,Moni已经安排了吉米的车,今晚属于家人。
“老张,源生之虚审核过了。”Moni小声地在我耳边说。
恰逢晚高峰,在车上有事干了,老金已经等了很多天了,我也好久没有回到那栋海边别墅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