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归无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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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命运的安排

    漆黑的夜晚,大雨在不断地的倾泻,一个小小的身影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不断地的奔跑。

    一个不小心儿,泥泞的道路使她摔到了。但她却没有丝毫犹豫,爬起身想要再跑。猛然,一支冰冷的箭射在了她的大腿上。她再次倒了下来。

    她咬着牙齿,挺着剧烈的疼痛,企图用手臂支撑起了身体,一点儿一点儿。

    两名打扮得像盗匪一样的人追了过来。其中一人见状直接一脚踩在了她的身上。

    “可恶,害老子冒着雨追这么久,该死。”

    他用脚蹂虐了一番。污泥沾满了她的身体,大腿上的血掺和着雨水一同流了下来,身上的伤口更是阵阵刺痛。

    疼痛的喊叫似乎更加刺激了男人,使得他愈发的用力蹂虐。

    “那边也快收拾好了,带上她,快走吧。”

    (爸爸,妈妈……)

    眼泪混合着冰冷的雨水,不断地流出。

    …………

    寂静的夜晚,简朴而又不失豪华的房间里,一人在桌前默默工作,偌大的住宅里明面上似乎只有她一人。

    地上亮出一个传送魔法阵,昂月戴着蓝墨色面具从里面走了出来。

    “伽尼蕾大人。”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伽尼蕾停下了手中的笔,将书写好的文件整理的一番。

    “那三名暗中跟踪您的盗贼我已经调查清楚了,确实是德威克委派的。还有,他今晚还约见了贵族普罗鲁。”

    “看来正如魔尊帝大人所预料的那样,那我们也该进行下一步行动了。”

    “遵命。”

    …………

    热闹繁荣的街道里有一人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伽尼蕾独自行走,引得部分人眼观各异,但她都一一略过了,直到来到一处相对高档的餐馆里。

    伽尼蕾推门进入,内部不仅整洁还十分的热闹。此时,伽尼蕾的目光注视到了一旁,一个身材稍显肥胖的男人向她招手。他的身旁也是站着两名实力不俗的护卫。

    一位身形魁梧,嘴唇裂口,身上竟是伤痕的男人。尤为明显的就是胸前巨大的刀痕,几乎半个身子。即便是这样,他的眼神无时无刻不透露着杀气,背上的大刀虽失去金属的光泽,但看上去依旧锋利和沉重。

    另一位身材虽有没有他高大,但也是十分健硕,腰间配有一把剑。他的一只眼睛已经瞎掉了,上面有道很深的口子。

    “让你久等了。”

    面对伽尼蕾的歉意,男子连摆手。

    “不不不,其实我也是才刚刚的。”

    “客套的话我就先免了,我家主人需要的货物准备的怎么样了?”

    男子露出和蔼面善了微笑,露出了自己那颗硕大的金牙,手指上更是戴着三枚价值不菲的戒指,上面所镶嵌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当然,像你这样尊贵的客人我怎么敢怠慢啊。你家主人所需要的货物我已经尽数备齐了,不日之后便会一并送往王都。只是这其中需要花费报酬……要多一些。”

    男人此时的眼光透露出了极度的贪婪和奸邪。伽尼蕾对此似乎毫不上心。

    “钱对于主人来说不是问题,只要你所提供的货物质量能像我那次见到的那样,我相信,今后主人还会继续与你合作的。这是最后的报酬了。”

    伽尼蕾对着他丢出了一个鼓鼓的小袋子,袋子在落到男人面前的时候,里面传出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音。

    男子拿起袋子急忙打开看了起来,见到里面全部都是亮闪闪的白金币,眼神越发的贪婪。

    “哈哈哈哈,真是太美妙了。真是期待我与你主人下一次的生意。作为今后尊贵的客户,我可以免费赠送你一件货物。希望你不要推辞,不然的话,我会伤心的。”

    伽尼蕾犹豫了一会儿。

    “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好意,我就欣然接受了。”

    男子露出了高兴的微笑,但看上去是那么的恶心和丑陋。

    众人出了餐馆,在男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他的商铺。铺面上都是琳琅满目的珍贵物品,其中大多数为奢侈的艺术品。但这些都不过是障眼法,就连这个所谓的商铺也不过是一个掩体。

    众人进入里面,来到了一扇钢筋制成的铁门面前。铁门被男人缓缓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通往地下的漆黑楼梯。

    走下楼梯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牢房。

    左右两边的牢房里关押的都是【奴隶】。其中多数囚禁的是为非人种,少数为人类种。她们的身上不仅遍体鳞伤,双手和双脚更是被冰冷的锁拷和铁球所禁锢。

    奴隶买卖在法律上确实被【彻底】废除了,但在残酷的现实里,似乎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个文案也是由第二王女罗蒂公主所提出的,她是一位十分有爱心的皇室成员,因此她也有一个称号被称为【仁爱公主】。

    六目之中波及甚广的就是奴隶买卖。他们当初借着所谓的奴隶买卖,私下不知贩卖了多少无辜的人口,走私了多少毒品和军火。他们对王国的毒害近乎达到了根深蒂固的地步。

    于是,阿历山德罗想要以此来扼制六目的发展,减缓王国内部的腐化。

    灼阳帝国在新任皇帝的铁血改革下,综合国力和军事力量更是连年攀升,达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当初那几次的战争也都是以格尔斐奇王国惨败为结果,如若不是后来洛布斯林教国横插一脚,恐怕王国会因此遭受无法挽回的损失。

    连番的战争,致使王国内部劳动力严重不足,甚至有些贵族的领土也因此出现了荒废的迹象。废除奴隶买卖也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得以顺利实施。

    在当初,正因为奴隶买卖的废除,奴隶获得了自由身。之后,非人种成为了新的劳动力,他们这不仅解决了土地荒废的问题,甚至也因为他们的原因,一些日常生活得以正常运作。

    他们对王国做出的这些贡献,无一例外,都促使着他们在王国内地位的攀升。这在某些都市里表现的尤为明显,在那里,他们成为了合法居民,享有一定的权利。

    只不过,也碍于种族的原因,他们始终无法完全获得王国平民的权利。这也是为什么高层人员里,甚至是军队里没有非人种的原因。

    在当时,恢复自由身的人类种的奴隶只要两件事可以做。一是成为备用兵源,以备日后战争的需求。二是积极婚配,多生孩子。

    据说在当时有个一夫多妻制法案,并强制性的有几位妻子就要有几个孩子,否则就算违法。轻则罚款,重则入狱。但也正因为手段过激,这个法案最后没有通过。

    伽尼蕾跟随的着他向深处走去,路上伽尼蕾的目光左右相顾,她所见到的做多的是女人和小孩。

    终于来到了深处的牢房里,里面关押着都是亚人。可他们却与周围的亚人有些不同,身上很多的都是一些陈旧的伤痕,有些几乎都已经结疤了。

    伽尼蕾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到的是绝望和空洞。很难想象,究竟是什么经历,才会让他们的心死的如此彻底。

    “这些亚人都是被特别筛选出来的,即便不施加奴隶魔法来控制他们,他们也会乖巧的像个宠物一样爬到主人的身边,接受主人的任何命令。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

    “不必了。”

    伽尼蕾的目光在里面打量了一下,随后她指中了一个女孩。

    “就她了。”

    看着伽尼蕾的选择,男人迟疑了一下。

    “这……尊敬的客人,恕我直言,这种残次品我原本是打算卖给那些有特殊癖好贵族的,您可以选择更好的奴隶。”

    “不必了,就她了。明天你就把她送到我的住宅就可以。“

    伽尼蕾转身就离开了。既然是客人自己的选择,男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好,既然这样的话,明天上午我就将她给你送过去。那些繁琐的手续和事务就由我来给您处理。”

    第二天,住宅外有一笔商贩。伽尼蕾在签完手上的文件后。就递给了对面中年男人。

    “辛苦你们了。”

    “多谢您的关系。”

    男人看了一眼,随后对着身后搬运货物的人员点了点头。他也心领神会,驱赶着马车去后面卸木箱了。

    伽尼蕾将他们送走之后,来到了仓库了。明明马车上有那么多的箱子,而卸在这里只有一个木箱。

    伽尼蕾根本没有用铁杵,双手轻轻一用力就打开了。随着外界那一束光芒的刺破,女孩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一下。等待女孩看清楚的时候,伽尼蕾转身就要离开。

    “你哪来的就回哪去,我不需要奴隶。”

    女孩听到伽尼蕾这样的话,赶忙求饶。

    “不要……”

    女孩因为腿上的伤,从箱子里跌落了出来。她在哭泣,在哀求。

    “求求您,不要,不要抛弃我,求求您。我……我已经……已经没有家了。”

    她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和村里的人从来没有干过任何伤害人类的事情。为什么要遭到这样的报应。难道就因为他们是非人类种,就要被人类所歧视吗?

    听到女孩的哀求,伽尼蕾的心也为之动容了。那哽咽的哭泣里,仿佛是说不出的伤痛和回忆。

    “那……你就先留在我这里一晚,明天我再……”

    可是伽尼蕾听不到身后的动静了,回头一看,她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伽尼蕾赶忙上前,发现她的受伤的那条腿不仅伤口赌腐烂了,脓血也在不断地流。

    “难道是刚才跌了那一下。”

    (不赶快治疗的话,她会死的。)

    伽尼蕾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但对她的伤口处也是格外的小心。可是,即便是这样,脓血还是顺着磨破的脚尖滴落。

    伽尼蕾将她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自己的身上也满身血迹。

    “还真是麻烦。”

    不等伽尼蕾多想,她赶忙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里。解开了抽屉上的魔法禁制。

    打开抽屉后,看到了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它有一双橙黄色的眼睛。

    “幸亏当初有魔尊帝大人给的高阶治疗……”

    结果,伽尼蕾伸手快要触碰到它的时候,被它恶狠狠的凶了一下。

    “怎么会……”

    伽尼蕾后知后觉的脱下了沾有异味的手套后,它才张开口,允许她从里面取出魔法卷轴。

    然而挡伽尼蕾拿着魔法卷轴的那一刻犹豫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

    伽尼蕾握着卷轴来到了客厅,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大脑陷入了混论。

    救?还是不救?

    伽尼蕾的内心还在纠结,她还在没有下定决心。

    原本自己选择她的目的就是看中了她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这样一来不仅不会薄了那个男人的一番好意,自己也可以很快的摆脱这个所为的【累赘】。

    明明眼前的她就已经出现意外,马上就要死掉了。而自己却要花费珍贵的魔法卷轴来救她。为什么?可是,她的面容越来越憔悴,气息也已经越来越弱了。根本就容不得伽尼蕾多想。

    伽尼蕾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至少,也要让她死在外面,死在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原本拿着魔法卷轴的手也随着伽尼蕾下定的决心再次握紧了。

    …………

    男人拿起手里用来砍木头的斧头,上面早已失去了金属的光芒,斧头还有一块小缺口。

    “玛丽亚你快带着我们的女儿快走!”

    男人拿起斧头想要反抗,纵使自己是亚人,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再好。但对方各个都是经验丰富,杀人不眨眼的佣兵。仅仅是两三下,他就被杀了。

    “爸爸——”

    女孩在嘶喊,她的妻子看到这一幕也只是将眼泪咽尽了肚子里。她抓住艾伊米的手拼命的逃跑。可是,随之而来的是那冰冷的箭。

    女人很不幸中箭倒下了。

    “妈妈……”

    “不要管妈妈了,你快走吧。要好好的活……”

    没等女人话说完,又一支箭射在了她的身上。女人眼看希望越来越渺茫了,一把将艾伊米推开。

    “快走!”

    女人一把抱住过来男人的腿。

    女人嘶喊道:“活下去!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啊。”

    艾伊米起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放开我,快放开我。”

    任凭男人怎么踢,女人就是不放手。眼看女人死活就是不放,于是拔出了她背上的箭,一下又一下的直到女人终于没有气。

    艾伊米听不到妈妈的声音了,但她明白自己不能被抓,绝对不能被抓,可她终究还是没有逃跑成功。

    黑暗将她们彻底地吞噬,直到眼神失去色彩,成为一具空壳。

    直到一束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她慢慢的醒过来了。睁开眼后再次见到了伽尼蕾,这一次她没有再用手挡住那道温暖的光。

    “您醒了?”

    艾伊米赶忙起身,跪到在了伽尼蕾的面前。

    “对不起,我让您担心了。求求您,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拿怕您是把我当成牲口使唤也好。我都不会抱怨的,我会乖乖听话的。我,我,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啊。求求您了。”

    艾伊米害怕的哭了起来。伽尼蕾一把将她搂紧了怀里,温柔的说道:“不要害怕,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温暖,艾伊米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也不知道过去的多久,艾伊米哭累了,睡在了伽尼蕾的怀里。

    夜幕降临了,艾伊米她睡的很甜蜜,幸福的笑容也面容上溢了出来。而伽尼蕾还在默默处理面前的文件,不过这次昂月也在。

    “伽尼蕾大人,白天那个亚人您要怎么处理?她也是魔尊帝大人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不是。”

    “既然不是的话,那留着她很有可能会节外生枝。不如现在就把她给杀了。”

    听到昂月的一番话,伽尼蕾的手抖了一下。

    “留着吧。反正她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威胁。”

    “如果伽尼蕾大人感觉麻烦的话,我可以用传送魔法将她……”

    伽尼蕾突然起身喊道:“我说不用!”

    对于伽尼蕾这一举动,昂月被吓到了。

    “她的处理我自有安排,不需要你自主主张。”

    昂月跪拜谢罪。

    “原来伽尼蕾大人早有安排,还请您原谅我的莽撞。”

    伽尼蕾明白,自己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纸终究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