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池鱼莫名地喊了一声，顾爻不明所以地向他看去，就见他举起手机，用手指敲着屏幕，“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

    池鱼没有立刻回答顾爻的问题，而是低头继续在屏幕上点着什么，“还好还好，在这里面还有信号还有网，要真像那些鬼故事里写的那样，啥也没有，那真就抓瞎了。”

    顾爻凑到池鱼身边，越过他的肩膀看向屏幕，他好像打开了一个什么账号。

    接着池鱼满脸兴奋地看着顾爻，说道：“这个人，我之前差点都忘记了，是网上有人扒出来的，当时那几个失踪大学生之一的账号，他发过几张里面的照片，但没有配文字，而且账号平时也没什么人看，所以一开始都没人关注。”

    “里面的照片？”顾爻顺着池鱼指的位置看去，正是因为他们现在进来了，才能立刻看明白，这几张照片，就是从屋子里面照的。

    池鱼的手指不停在屏幕上敲着，“照片不是有定位吗？事发后知道其中几个人身份之后，就有人把这个账号给找出来了，说照片就是在这附近拍的，但外面的公园其实白天很多人都会来的，所以自然而然就联想到这栋屋子了。”

    顾爻有些愣怔，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感觉现在这届网友，确实是厉害，心眼比针尖还细才能把这些东西找出来。

    “反正也是因为这个，好像才有人相信之前那个小道消息的猜测。”

    “说他们是进了这里才失踪的？”

    “对。”池鱼点点头，将账号的相册打开。

    时间离得最远的一张照片好像是从屋外照的，但是四周很黑，拍照者似乎试图从窗户往里拍，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景象，却只能拍到黑漆漆的窗玻璃印着自己拿手机的身影，看上去一时间分不清是外面的人在拍里面的景象，还是里面的影子拍着外面的人。

    照片放大以后都是细小的噪点，这是光线不足导致的，但也让每一张照片充满了神秘又诡异的气息。

    第二张照片是在门口拍的，是楼梯口的那张桌子，抽屉被拉开，里面的访客簿也被打开了，只是上面的字迹晕染，什么也看不清楚，照片的边缘拍到两个人的身影，其中一人手里拿着那支眼熟的钢笔，指着访客簿好像在说什么。

    顾爻皱了一下眉头，不知道这些人中是否有人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可惜访客簿根本看不清楚，也就无从查起了。

    但单是看那个访客簿，放在这样一间充满阴森诡异气息的房子了，正常人任谁看了都不会愿意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的，除非他们每个人都有异于常人的胆量。

    “不知道有没有人写下名字……”池鱼似乎和顾爻想到一块儿去了，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顾爻只是眨眨眼睛，说道：“写了也看不出来，不过如果访客登记簿是关键的话，那么离开的那个人肯定写了，可惜我们看不了，也没法当作线索。”

    听到这句话，池鱼也是叹了一口气。

    第三张照片是一楼的某个房间，能拍到一点窗户的边缘，也就印证了顾爻他之前的想法，这屋子原本一楼就是有窗户的，只是规则触发之后，随着触发者们意识和认知的改变，窗户消失了。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至少这几个大学生，在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并没有触发这条规则。

    池鱼看到照片中的窗框，松了一口气，“要不是看了这张照片，我可能真的要自我怀疑是不是我记忆有问题了。”

    照片里有几个身影，手上拿着照明设备，各自在屋里查看着，而拍照上传的人更像是个记录者，站在门口拍下了眼前的这一幕。

    顾爻眯了眯眼睛，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我总感觉他们很了解这个地方，至少来之前专门做过调查。”

    “嗯？”

    顾爻伸手指着第三张照片，“看他们这个样子，就像是在找什么似的，不然没必要这么多人搜一个屋子，还各个角落都查看的。”

    池鱼同意顾爻的看法，但又想不明白，“可真要是这样，那来的人肯定就不止那几个大学生了，早应该在灵异圈子里出了名才对，不可能查不到任何内容啊？”

    “你说得对，”顾爻点点头，“就不知道他们消息的来源是哪儿了，也许不是网上，也许不是靠口口相传的道听途说，而是别的什么。”

    这种无端的猜测没有办法印证，顾爻也就是随口一说，池鱼也随便一听，谁都没有去往深了纠结，但从照片里看出他们没有触发规则这一点，确实有思考的价值。

    顾爻看了这张照片，想到楼下还有三间屋子没有看，于是开口道：“要不从楼下开始找起，我记得他们当时只开了两间屋子，都不是照片里这个，找到这个房间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池鱼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也行，虽然这照片到中途就断了，但总比当个无头苍蝇要好得多，那就下楼吧。”

    两个人沿着走廊往回走，回到楼梯口的时候，发现光哥那一群人已经不见了，四周寂静，听不到一点说话声和脚步声，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去了哪里。

    顾爻只是看着楼梯口观察了一会儿，没说什么，顺着楼梯右侧往下走。

    池鱼见这种状况也没能讲什么，现在除了跟着顾爻，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在又看了一圈之后，只得加快脚步追上顾爻，往楼下去。

    可等下了楼，两个人都愣住了，门口有好些人缩成了一团，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看到他们俩从楼上下来都吓了一跳，甚至有人大喊了出来。

    顾爻简单扫了一圈，这当中没有光哥和小柔他们，这看起来……就像是另外的那一半人。

    池鱼惊呆了，几步跑下楼梯，看着他们，“这……怎么回事？”

    其中几人眯着眼睛看着他们一会儿，好像在确定确实是活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不知道。”

    “不知道？”顾爻疑惑，“那你们怎么会在这儿的？我们到了楼上，你们就不见了。”

    这句话说完，就见有几个人脸色变了，凑到一起低头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些的男人站了起来，他的手肘好像擦破了，流了些血出来，好在不是很严重，“你们没遇到这种情况吗？我们上了楼梯，但楼梯很长，明明只有二楼，但是走了好多圈都还是到不了，周围也越来越黑。”

    池鱼听得一愣一愣的，只是摇了摇头。

    男人见状脸色很是难看，“大家都意识到了不对，但不管是上还是下都根本看不清楚，又试着往上走了一会儿，还是像没有尽头似的，然后就闻到了一股味道……”

    “味道？”池鱼缩了缩脖子，他看得出对方不是在编故事。

    “血的味道，”男人抿了一下唇，看看周围的人，“像水一样哗啦啦地突然从上面往下流，好像还有人的尸体混在里面，我们都慌了，赶紧转身往下跑，结果没跑几步就突然回到一楼了，什么血啊，尸体啊的，全都没了，但好几个人都吓坏了，就在这儿休息。”

    顾爻数了数这里剩下的人，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们……应该不止这几个人吧？”

    听到这句话，好几个人明显吸了一口凉气，又缩了缩身子，相互抱着彼此。

    男人眼神变了，打量起顾爻来，但还是点点头，“确实，少了两个还是三个人，你怎么知道的？”

    顾爻朝楼梯上看了看，又看向门边那摊血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你们下来的时候，都靠右走了吗？”

    有人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来，很小声地说道：“我是扶着墙边跑的，因为太紧张了，怕自己摔倒，后面又有人在喊，但我印象里，确实有几个人从左边跑下去了。”

    “然后他们没有回来？”

    顾爻问出这一句，没有人说话，等了半晌，才见最开始说话的男人点了点头。

    顾爻深吸一口气，看向池鱼，“我好像懂了。”